他想调侃一下。
“文潇小姐怎么这般关心他?一个平庸无奇的世间男子而已。”
说到这里,坐在房内正喝茶的卓翼宸忽然打了个喷嚏。
卓翼宸:谁在叨咕我?
“小卓才不是平庸男子。”
赵远舟的嘴角抽搐一下:“……小卓,小卓~呕!”
卓翼宸又连续打了两个喷嚏,下意识拿起云光剑,圆滚滚的眼睛转了又转。
卓翼宸:怎么回事?
怎么感觉有人在说他坏话呢!
文潇咬了咬牙,抬手就用短刀威胁他。
“你到底说不说!”
“这、这是我和卓统领的约定,是秘密!秘密怎么能轻易告诉别人。”
“别人?是啊,我们不熟,但很快我们就熟了,我也拿到了令牌。”
“我很是好奇,文潇小姐这虚弱无力,风吹就倒的身子,是怎么进的缉妖小队?”
这只大妖果真不简单,文潇手里的短刀更近一寸:“你知道的可真多,你只要告诉我你和小卓有什么秘密其他的不用知道,不说我就划拉你!”
“拜托了文潇小姐,我是真的不能说,真的不能。”
“别划拉我了……”
文潇沉下心来,微微一笑,不说算了。
她转身刚要走,就听见赵远舟说了那句,“我可是朱厌,知道的当然很多,我还知道你是白泽神女的徒弟。”
“……”
她停下来,深吸一口气。
“这有什么稀奇的?所有大荒里的妖兽都知道我是新一任的白泽神女。在大荒要比出名的话,我可不比你这个朱厌差。”
“那烦请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赵远舟。”赵远舟语气里有笑意,“一个没有白泽令和白泽神力的神女,确实很出名,是众人皆知的一个大笑话。”
她的脸色冷下去,顿时红了眼眶。
“如果你师父赵婉儿看到你今日的模样,她会不会很失望呢?”
“……”
“你知道你身体虚弱是因为白泽令不见了吗?”
文潇瞪着他:“我知道,不用你说!”
“那你知道要是再找不回来白泽令,你就快要死了吗?既然都走到了一起,需不需要我帮你?”
“我出手帮你你便事半功倍,合作共赢,各取所需,不好吗?”
“……你要什么?”
赵远舟:“我也需要白泽令,神女迟迟不归,再拖下去,大荒就要完了。”
一个月前,大荒血水弥漫。
自八年前赵婉儿死后,大荒神女始终缺位,护佑之力不在,怪力残暴的妖怪则闯开昆仑之门,来到人间。
朱厌赶到之时,只剩下万年树魂。
那树魂对他说,白泽未归,大荒将灭,昔年已辞,故人已去,勿再苦海远舟,自困于囚,找到神女,找回白泽令,是他最后赎罪的机会。
-
小金铃在昏迷时似是去了一个地方。
周围灰蒙蒙一片,有海风的声音,有山体坍塌的声音。
朦胧中,她看见赵远舟披着大氅站在万年树魂前,满面愁容,迟迟不离。
她问赵远舟在做什么。
他回答她:“我曾经立下一个誓言,身为万妖之首守护大荒,将逃离大荒的众妖带回,还人间和平。”
“世人却认为我是恶贯满盈的凶兽,唯恐避之不及,埋怨与憎恨席卷而来,然后就是……力量无穷无尽的灌溉。”
“这条路的尽头究竟在哪里?”
小金铃眼前浮上一层水雾,竟然鬼使神差的抱住了赵远舟。
她说……
“别怕,我在……”
“我相信你。”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
缉妖司卓翼宸住处。
护卫将范瑛吩咐好的三块令牌交到卓翼宸手中。
其中有一块令牌下压着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一个人的名字:裴思婧。
另一令牌也压着字条:白玖。
这时,文潇提着食盒走过来。
“我专程带了清风楼的玉露团,小卓你最爱吃的。”
玉露团放在桌子上,卓翼宸却紧紧盯着她腰间的令牌。
“……你一定要加入缉妖小队吗?”
“不好吗?”
“当然不好,妖兽凶残,太过危险。”
文潇温婉一笑:“有小卓在,我怕什么呀?你会保护我的呀。”
他一定会保护她的,只是若当真有这么闪失……他已经失去父兄至亲了,不想再失去她了。
“多年以来,我们一直在寻找白泽令,努力许久,毫无线索,如今朱厌出现,愿意帮忙,多好的机会啊。”
卓翼宸:“你相信他?”
“极恶之妖,我自然是不信他。”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不过我总觉得他像是我师父的一位故友。”
“如果真是我师父的故友,说不定真的知道白泽令的下落。”
“不可能,朱厌当年杀了缉妖司这么多人,你师父是白泽神女,怎么可能会和朱厌是故友?”
文潇皱了一下鼻子,笑了。
“你才多大呀,别老是一副老气横秋的表情。”
“我下个月虚岁就二十四了!”
“你四十二了我也是你小姑姑!”
“我……”卓翼宸不说话了,低头去摸云光剑。
“我知道你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杀你父兄之人却要一起同行作战,朝夕相对,这让你很难受。”
是这样的,卓翼宸长叹一口气:“……我愧对父兄在天之灵。”
父兄死后,他一个人在这里在这里浑浑噩噩,虚度光阴,这里的家早就随着父兄消失了。
“但你为了保住缉妖司,还是同意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小卓,他们一定会懂你,不会怪你的。”
她转移话题道,
“对了,你为何去地牢单独见赵远舟?”
“……他找我说他要多带一个人加入缉妖小队。”
文潇:“他当他自己说了算啊,他说加就加?”
也罢,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谁啊?”
“小……金铃。”
“谁?”
卓翼宸再次重复:“……小金铃,她就叫这个名字,这个小金铃好像和赵远舟有非比寻常的关系。”
非比寻常的关系?小金铃?
“但我们只有五个令牌,我一个,赵远舟一个,剩下三个在你这儿,一个是你的,另外两个都已经有人选了。”
卓翼宸眨了眨眼睛:“她好像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