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音学姐，现在真的很厉害哦！”

像是在无边的黑暗里沉睡了许久，以为自己早已死去的灰原雄在刺眼的灯光下，眼皮几经挣扎后睁开，还在想在那种伤势下还能活下来，也真是太幸运了，也不知道七海现在怎样，苏醒后看到围了他一圈的几人，吓了一跳。

这些人看起来非常面熟，跟失去意识前的前辈们相比像是长大了好几岁的模样，

“是前辈们吗？变化好大？”坐起来，灰原雄不确定的挠了挠头，困惑道：“我是睡了很久吗？”

“还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揉了揉眼，再次睁眼后，眼前的几人没有丝毫变化，一度怀疑人生。

难道是自己不小心伤到了脑袋成了植物人过了好几年才醒来？但这也不可能啊，家入学姐的反转术式可是很厉害的。

“嗯嗯，睡了很久呢？灰原。”五条悟抬起手把手肘随意的压在他脑袋上，故作深沉道：“已经过去了十年呢……”

“欸？不会吧？”白头发的一看就知道是五条前辈，虽然前辈们很值得尊敬，但有些时候说出来的话就很不可信，他看向旁边平日里非常值得信赖的家入哨子，半信半疑的确认：“家入学姐，难道我真的昏迷了十年吗？”

“当然不是！”家入哨子摇了摇头。

果然是夏油学长新收服的咒灵术式作用吧，自以为明白了是大家都在跟他开玩笑的灰原雄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学姐说：“五条说的不对，不是昏迷哦，灰原你呀，是已经死了10年呢。”

灰原雄整个人的表情瞬间裂开。

从大家嘴里知道了前因后果，他下了床后来到神音未来面前就忍不住露出崇拜的眼神，神音学姐竟然连复活都能做到，这实在也太不可思议。

只是又看了一圈，灰原雄疑惑道，“夏油学长，七海不在吗？”

“七海的话，已经给他发了短讯，应该很快就会赶到。”是会很快，想到几人都发了的内容不一但就没有透漏一丁点重点内容的紧急短信，家入哨子也混入其中插了一手，“至于夏油？他有事要办暂时离开了。”

这十年来发生的事情太多，还是等七海到了再让他跟刚复活还一头雾水的学弟解释吧。

杰不在这，方才还一起进来的，神音未来刚刚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好久不见的学弟身上，只是这短短的几分钟，他就不见了。

是离开了吗？

“灰原，非常抱歉，我还有点事情要办，要先离开了。”歉意的笑了笑，实在担心夏油杰会不告而别，得到没关系的回复后她急忙跑了出去，注意到外面雪面上清晰留下的脚印，朝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只是追到一半，脚印就突然消失，白茫茫的一片中她四下寻找还是看不到对方的身影。

“杰……”已经离开了吗？

愣愣的站在原地，患得患失下开始自我怀疑，杰突然不告而别，是不是因为自己给他带来了困扰？

许久，前方传来了咯吱咯吱声，是木屐踩踏积雪的声音。

神音未来眨了眨眼把眼泪忍回去，抬头就看见夏油杰从不远处出现，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我还以为，杰已经离开了……。”

真是的，连抱怨都这么轻飘飘的。

当年灰原雄的尸体被哨子处理后就一直保留在了高专，在把尸体找出来，草人再次发挥作用，亲眼见到学弟的身体变得完整，胸口有了起伏，夏油杰就跟五条悟示意后转身离开了那个房间。

如两人的打算，也定下了束缚，自觉也该退场了。

原本是没打算出现的，只是看着落寞的站在那里，此刻流露出一点脆弱带着一种破碎感的神音未来，心突然颤了一下，还是走了出来。

‘如果杰一个人孤零零的离开这个世界的话，一定会寂寞的吧。’

之前赶往操场的路上，曾经的师长复述：“这是那个孩子几天前说出的话，虽然她很快住嘴，但是，杰，你让大家都很伤心。”

所以要说些什么呢，夏油杰想，面对这样的心意根本无法开口。

爱是枷锁，是折磨。

况且，她也不再是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那个女孩了。

她和悟相处的很好，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两人感情很深，即使还喜欢自己，无法承诺未来的他也不该再去招惹她，去插足两人的感情。

平安夜里这场突如其来的降雪在十几分钟前就已停下，仅仅几个小时，地面上的积雪厚度就超过了一厘米，许是要化雪了，温度下降让人感觉到了冷。

“这个，送给你。”神音未来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正方体水晶递了过去。

雪天的夜晚特别亮，递过来的那块水晶中心内雕了一片小小的绿色云朵。

他嗓音干涩的问：“是什么？”

“是新年礼物。”

圣诞节凌晨送新年礼物？

看夏油杰久久不伸手，神音未来直接去拉他垂在身侧的右手，手掌好大还摸到了硬硬的茧，看他近乎纵容般的放任，犹豫了片刻后就往上一点握在手腕上方把这只手举到自己面前，凑上去张嘴咬在手腕处，只是牙齿并不锋利，她也不舍得太用力，尝试了几次后只好松嘴放弃用牙齿咬出血的打算。

正思考身上没工具时该怎么使用不痛的方式能让他流点血，许是看出了她的打算，他直接用自己左手的指甲从她刚刚留下的齿印上方划了一下，下一秒一道伤口出现，鲜血流了出来。

……，动作小心的把礼物触碰伤口，拿在手里的水晶顺利吸收到血液后，染上淡淡的红色就化为一道微弱到几乎不可见的光芒从伤口处钻进了他的身体。

把礼物送出去了，这道伤口也愈合了。

夏油杰不说话，只是专注的看着她，看她这会儿脸上带着笑，那笑容很浅很浅，弧度几不可查，但眼中的闪光却骗不了人。

想抱抱她。

这时，执着他手掌的手悄悄握紧：“很抱歉，杰，对杰一直以来的痛苦，我丝毫没有察觉，即使到了现在也无法感同身受，”

即便知道了咒灵产生的根源，过去也会为身边的人的死亡而感到痛苦，从出现的记忆里也知晓了夏油杰叛逃的原因，也能稍微理解了他的想法，但坦白来讲神音未来还是无法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之人的轮廓不放，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确实是杰，飘飘乎的心终于有了实感，“这个世界上我们无法改变的事情太多，我是觉得只要我们尽力了就好。”

十六七岁的年龄，大多数人都在为自己个人琐事烦恼之时，身在咒术界的夏油杰却拉高了高度为咒术师这个群体而痛苦。

“……，”

也许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坦诚了，“杰其实好自大啊，平日里真的很会装，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宁愿一个人闷在心里无声腐烂，也不愿意敞开心扉向我们求助。”

‘自大？’被指责了的夏油杰心脏蓦地停了一瞬，纷乱的思绪倏然停住。

“抱歉，突然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杰不听也没关系。”好多话想说，好多话没说，好多话不能说，突然就很难过，也很失望的神音未来继续道：“我知道杰已经是很努力才坚持到现在的，也很累了，我好高兴杰愿意为了我们留下来，只是……”

“只是……希望以后杰活的能够自私一点，能够为自己而活，不要总是责怪委屈自己。”

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他的大义，神音未来也没指望自己这一两句话就能改变他的想法。

只是，很想告诉他，大家都很在乎他。

夏油杰再没开口，只是一直看着她，她甚至无法看出面前的人是不是在听。

这期间也只说了那一句话。

无意识的咬了咬唇，“杰再等等吧，再等一年，一切都会向更好的方向改变。”

“那么，杰，再见。”松开手，想上前再抱抱他，想要强行约定一些事情，但是不行，踟蹰片刻神音未来最终还是选择放弃转身离开。

是真的离开了，见对方纤细的身影一步步走远，夏油杰留在原地，手指几次颤抖想要带她走，但直到等她彻底消失在不远处的拐角后他也只能用左手抵着额头，凝视着她留下的齿印，默然一会儿也转身离去。

……………………

“悟？呀！”

回去的路上，看见五条悟一个人站立在医务楼前方，深夜寂静冷清中很寂寥的表情，神音未来叫了一声，随后就被走过来的他打横抱起，猝不及防下呀了一声后就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怎么了……？”还没等她关心的话说完，周围的景色在她眼里快速倒退，转眼间就被带回了家。

等进了屋里也没把她放下，而是径直走向沙发，坐下后，把她放到腿上紧紧抱在怀里。

“悟？”神音未来有些不安。

悟为什么会露出这副表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五条悟把头埋进她颈窝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鼻尖蹭了蹭，身体这才放松下来：特别委屈的说：“好担心未来酱会跟着杰一起离开呢，看到未来回来我真的好高兴。”

……

之前被他弄碎的玻璃墙在他们几人离开后这短短的时间内已经被人及时打扫处理又重新安装，看起来如之前一样完好。

五条悟也会因为她而患得患失吗？“……不会跟杰离开的。”神音未来做出保证。

鼻子呼出的气有点热，打在脖子上痒痒的，神音未来调整了下姿势把头抵在他肩膀上回抱回去，静静的依偎着他。

真的好安心，好喜欢被他这样抱在怀里，

闭上眼在这种让人留恋的安全感和温暖中意识逐渐模糊，正朦胧时就被五条悟的动作惊醒。

“悟，我不想……！”脖子被舔咬让她身体一抖，睡意消失，脖子后仰拒绝的同时两手按在他肩膀上想要把人推开。

却纹丝不动，暗示意味太浓了。

“拒绝无效哦，已经体谅未来很长时间了呢，这20多天忍得好辛苦的。”

“未来也很想的吧。”

软香温玉在怀，五条悟声音也变得甜腻宛如金黄色的蜂蜜。

其实不想，只想抱抱，但实在拗不过五条悟的软磨硬泡，洗完澡换上浴衣，吹干的长发也打理好拢在后背坐在床上，即使之前已经有过很多次，但还是会紧张。

太近了，他低头靠过来，神音未来立刻闭上眼两手紧紧抓住他的浴衣，在这种暧昧的氛围下心跳的飞快，下一秒鼻尖相触，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她微微偏头主动迎了上去。

刚开始还很温柔，慢慢的力道就重了许多。

“悟，轻点……疼……”，神音未来整个人都哆嗦起来，拼命吸着冷气，几乎快要哭出来。

想躲也躲不掉。

对比，五条悟只是抬头舔了舔唇，对她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又俯身继续。

他不是一个记仇的人，一切都是神音未来的错，都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这么多年下来怎么还能喜欢杰呢？

“悟……”

双手是自由的，但怎么使劲也无法把他脑袋从自己身上推开，在总觉得下一秒就会被他咬下一块肉的恐惧下，神音未来只好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更贴近他几分，带着微微的怯意，湿润的眼睛可怜兮兮地凝望着他，“悟，我怕……”

“嘭！”

松口，五条悟捶了一下床，露出这一副脆弱又无助的模样，神音未来还真知道怎么拿捏自己，喜欢的心脏发疼，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郁闷的吐了一口气，看到眼前的一幕，五条悟理智回归后反思自己好像是有点过分。

总不能再像两人第一次那样结束后把她吓的再躲他一个多月吧。

想到当年两人的第一次因为他太兴奋无法控制自己导致事后一直被拒绝直到过了三个月才被允许再碰她，五条悟只好认命的低头温柔的给她消毒。

只是他心里却想着，未来现在没有咒力用不了反转术式，也不可能为此去找哨子，甚至没有了空间接下来的日子也躲不开自己，真的好可怜，只是想想就兴奋的要按耐不住了。

要忍耐，等在她哼哼唧唧下做到最后，五条悟的额头上都渗出了几滴冷汗。

刚开始还能温柔，但随着她皱起的眉头舒展，开始适应嘴里吐着阵阵娇软的呻吟，就忍不住确认。

“喜欢我这样的是吧？嗯？”

“未来将来会一直和我在一起的对吧？”

“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