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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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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圆陷入深沉的梦魇中。

房中没点灯,夏夜偶有蝉鸣。

景圆发现自己半身漂浮着,眼前有一乌衣男子合衣半靠在窗边的凉榻上。

景圆能清晰地听见隔壁的动静,除了寂寂黑夜深处仓皇的呜咽声,亦间或有男声传出,话中赤裸裸的亵渎之意。

靡靡之音。

乌衣男子只抬头望着窗外那轮圆月,盈月光芒润泽黑夜万物,也照在男人的脸上。

景圆急切想要看见乌衣男子的脸,男人却始终望着月光,背对着景圆。

月影西斜,门却突然被踹开,尘埃在月光下显露无疑,踹开门的男人衣着富贵,光鲜亮丽的绸缎与这间陋室格格不入,面目模糊,男人声线冷漠,

“瘸子,后面这段时间你照顾好他。”

乌衣男人这才扭过脸,面部藏在背身的阴影里,乌衣男子猛咳了两下,像是要咳出肺来一样,好不容易停下,摇动身下木制的轮椅朝门口去。

借着门口泄露的几许月光,景圆瞧见了他的脸,愣在了当场。

这个乌衣残疾的男人竟与自己长得十分相似?

景圆生得很俊俏,剑眉星目,一双眸子黑白分明,亮若星辰,鼻梁高挺,他的五官组合刚刚好,不会过分有攻击性,也不会显得羸弱,

最是他的神情,眼里有光,嘴角带笑,不由让人心生好感,是时下最惹小娘子喜欢的少年郎模样。

而乌衣男子眼下乌青,眼底阴鸷,鬓角隐隐有白发滋生,额前的头发东一缕西一缕,看起来潦倒得很,神态郁郁寡欢。

乌衣男子停在隔壁房门口,阴恻恻开口,“你死了没?”

景圆没听到回答,只听得房中清脆一响,是瓷器坠地的声音。

景圆看见乌衣男人无动于衷,似是在和房中的人僵持,过了一会儿乌衣男人才摇着轮椅进去,景圆紧随其后,这房间与乌衣男人的房间截然不同。

屋中亮如白昼,灯火铺天盖地般晒眼。

等景圆乍从黑色中缓过来,脚下金玉铺地,头顶翠琼遮天,一入眼便是挂满全屋的红绸,

四角红木圆桌上摆着铜铸香炉,几盏双螭虎大金杯,连用来洗面的都是杏花金沙锣。

面前隔着一扇大理石屏,窗边搁着一把古琴,大小角落摆着各色不等的瓷器、漆器,

墙面挂着各种名家的字画真迹,绕过屏风,便连帷帐衾裘都俱是锦罗旗缎。

奢靡。

饶是富贵堆里长大的景圆都暗自咋舌。

面前有一旖旎身影,丝缎亵衣附和着夏夜凉风吹起,眼前人有一头乌黑如瀑布般的头发,

轻轻随风漾起,风轻佻地拂过,露出部分细腻白皙的肌肤,上面惹眼的红痕使景圆脸红心跳。

背对着乌衣男人,那身影似在笑,话中却带着不尽的凉意,男声清澈如山间涓流,“他们都还没死,我怎么会死?”

那背后隐藏的刻骨的恨意,在风吹过的一刹那,又似消失不见。

听到声音,景圆下意识有些熟悉,又发觉眼前居然是个男人,还没来得及多思考,那人已经转过身,景圆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面前人眉眼韵致风流,眼中似有水波荡漾,红唇盈润诱人,唇角还有细微的咬痕,

白瓷般细腻的肌肤在灯火下泛着清透光泽,整个人像一件精美易碎的瓷器,让人想捧在手心细细把玩。

怎么长得那么像景赢?!

比起他印象中景赢清冷疏离得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眼前人更像是一只坠入红尘爱欲的妖孽,一颦一笑间勾人心魂,要你为他疯为他狂,要你彻底沉沦。

明明那么像。

景圆忽地惊出一身汗,双目圆睁,目之所及一片漆黑,夜深人静,他似溺水的人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醒了。

稍微静下来一点,景圆开始留意身边的动静,他隐隐觉得旁边似有平稳的呼吸声,于是伸手摸去。

爹诶,他旁边真的有人!

活的!

景圆吓得从床上猛地跳起来,方才那个诡异晦暗的梦瞬间从景圆脑中散去,他冷汗涔涔的凝视着还躺在床外侧的黑影,天啦撸,这货谁啊。

景圆双手抱胸,小爷的清白啊,让他怎么跟净柳交代,呜呜。

景圆后知后觉般低头环视一圈,发现他自己穿着月白里衣,没有丝毫凌乱的样子,心稍微放下来一点,又死死盯着睡着的黑影,小心翼翼地往床边爬。

景圆没功夫找他的衣服,才慌不择路的穿好一只鞋子,身后传来一道男声,夹杂着淡淡的不耐烦,“你闹够了没?”

景圆瞬间浑身僵硬,全身上下的汗毛竖起,夭寿啊。

忽然景圆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啊,这声音,散发着淡淡的欠揍感,没错,是景赢!

景圆一下子胆子大起来,双手叉腰地站着,朝刚起身的人吼道,“死人脸,你怎么在这儿!”

景赢皱着眉头,坐起,点灯,少年郎背脊挺直,似一柄还未出鞘的青锋剑,灯火下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是熠熠生辉,眉目清浅,乌发雪肤,冷清似神邸。

他抬首,一切黯然失色。

色若春花,眉如远山,眼噙春水,世间最好的画师也难以描摹其形其骨,至多能画得这美人皮和骨七分,余下三分,便是那股自成的清冷,让人想要捉摸,又不忍亵渎。

景赢生得美,雌雄莫辨的美,多一分显得浓艳,少一分则寡淡,尤其如今他正年少,还十分鲜活。

是景圆十分熟悉的景赢的模样。

“昨晚你拉着我哭,要我留下来。”景赢陈述事实。

不知为何,方才那个晦涩的梦又悄悄钻入景圆的脑中,景圆心下有些发虚,不由得甩甩脑袋,将那些杂念抛出去,

“放屁!小爷跟你在一起做什么?”

天知道,这家伙天天顶着一张死人脸跟在他后面,要多晦气有多晦气,那死老头还非要他们俩呆一块,美其名曰兄友弟恭,互相照顾。

屁!

景圆刚想出口反驳,后知后觉想起一些事,话脱口而出,“你不是外出游学去了吗?啥时候回来的?”

景赢轻轻挑眉,一副你应该清楚明白的表情,看得景圆越发肝疼,所幸扭头不说话。

景圆抱着脑袋冥思苦想前因后果的时候,景赢直接吹了灯,躺下盖好被子,还翻了个身。

景圆:“......”

此时的景圆只穿了件里衣,空气中弥散的凉意让景圆起了鸡皮疙瘩,但是他坚决不妥协,硬挺挺地直立冷风中,瑟瑟发抖。

景圆倔强地想要回忆起昨天的事情,但是他发现,他的记忆在他喝酒之后就彻底断线了。

昨天,昨天,景圆嘟囔了几遍。

昨天,景圆去醉云烟找净柳,没想到被那群小喽啰赶了出来,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知道景圆被老头子除了籍,就看不起他,以为他给不起钱,居然用棍子赶他、打他。

景圆一素是个混不吝的性子,那时候他也跟那几个龟公犯起了浑。

毕竟从小到大景圆还没怎么被打过,连他家老头子都很少对他动手,他又一向是个嚣张跋扈的性格,

在云京从来都是横着走,只有旁人见着他躲他的份儿,什么时候轮到他受欺负了?

景圆可没这个自觉。

托老头子的福,他现在身体康健得很,景圆两三下就夺过了龟公手里的棍子,将那几个狗奴才打得嗷嗷叫,暗中观察的老鸨见势不对,又多派了几个人。

然而景圆滑得像泥鳅一样,“嗖”一下就溜进了醉云烟里面。

景圆想去找净柳,他之所以被老头子赶出家门,全都是因为净柳,他想要纳净柳进门,老头子不同意,死活不同意,还威胁他

——嗐,景圆以为老头子是开玩笑的。

没想到,老头子真把他赶出家门了,身无分文,景圆这段时间也算是经历了一波人情冷暖。

景圆没找到净柳,后面的“追兵”又跟上来了,景圆只好从墙头爬出去,没想到,一低头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景圆最开始是去看热闹的。

从景圆的视角看过去,景赢被一堆人围着,身后还藏了个书生打扮的人,瘦竹竿似的。

他大底对墙的这头有些了解,小倌馆嘛。

景圆实在是不想错过景赢的热闹,从墙上下来后又往大树后藏了一下。

前面正吵得很。

“满愚,我不是有意要骗你。”另外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满脸愧疚的对着景赢说道。

景赢的字,就是满愚。

景圆虽然不知道啥时候景赢游学回来了,但是眨眼功夫,他又在树背后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景圆看见的另外一个熟人是他的死对头,荀彧侯府的墨陈安,作为同样在纨绔圈子混的人,景圆和墨陈安有许多不对付,斗鸡要争,赌钱要争,买个啥物件也要争。

嘿嘿,这俩人都跟他关系不好,嘿嘿嘿,打起来打起来。

景圆的内心在拱火。

除此以外,景圆知道墨陈安是个断袖,如今打头阵围攻景赢的人就是墨陈安,嘿,这不就是一出纨绔强抢良家妇男的戏码吗?

景圆琢磨两下就明白,是墨陈安和人狼狈为奸,把景赢和他身后的小书生骗到小倌馆来了,毕竟,景赢那家伙,才不会来这种地方。

每当他要想干点啥专属于纨绔子弟的爱好时,景赢那家伙后脚就跟老头子打小报告去了,害得他现在还是个不伦不类的纨绔。

景圆捂脸,他好像已经看见这群人打起来的混乱场面了,

嘿,景赢那家伙,不是自诩文武双全吗,不是喜欢出风头吗,嘿嘿,那就打吧。

咦,景赢怎么讲礼貌了?

他不是一向目下无尘、看谁都瞧不起吗?

居然跟墨陈安那小子在好好说话?难不成出去游学两年还能变性不成?

景圆疑惑地伸长脖子观察。

景赢正与墨陈安自报家门,“你我皆是国子监的学生,按照学籍我还长你一届,若你今日执意要带走鹤卿,我也不介意将事情闹大,

忘了告诉你,家父乃是刑部侍郎景策,你也不想这种小事闹上朝堂吧。”

景圆无语扶额,报老头子的名字作甚,墨陈安要是知道你是小爷我的弟弟,更不会放过你。

果然墨陈安哈哈大笑,朝身旁的书生乐道,“哈哈,你不仅给我勾来一个小美人,还送了一个大美人,这大美人还是死对头的弟弟,哈哈哈,老天让我走运啊!

来人呐,把这俩美人都给我捆起来,爷今天要入洞房!”

墨陈安一开口,身后跟着的二三十位仆人立马行动起来。

景圆瞧着墨陈安那副贱样就来气,本想瞧景赢行动,没想到他只是拉着那书生躲。

景圆深吸了口气,爹的,你在小爷我面前就知道逞威风,现在被人追着打还不还手,气死他了!

景圆操起从龟公那抢来的打狗棍就冲了上去。

景圆将靶心锁定在了墨陈安那张狞笑着的丑脸上,三个箭步,两个回旋踢,一个快动作,“哐”一棒下去,周围都静默了,原本追逐着景赢的仆人都停下了脚步。

景赢猝不及防看见景圆,也愣了一稍。

等景赢反应过来的时候,景圆已经拉着他跑了会儿了,嗖嗖的凉风中飘散着景圆的唾骂之语,不堪入耳,

“墨陈安你个瘪犊子,下次让小爷看见你,小爷弄死你!

你爹个腿儿的,还欺负到你爷爷我头上了,我弟也是你能动的?!

什么东西!!!!

%$$#@@&*((&^%)*&&%$@%!!!!!!”

因为挨得近,飘散在风中的话全部入耳的景赢:“......”

景圆跑累了,大喘了几口气,忽然像看见了景赢一般,立刻将话题转向了景赢,“你咋不还手?平时不是挺能耐的嘛!

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关键时候,还得靠我。”

景赢:“......”

景圆气呼呼,拉着景赢继续跑,“气死我了,你回来干嘛,在外面游学不好玩吗?

你当初去游学的时候,不知道多开心,终于可以不当我的跟屁虫了,现在怎么又舍得回来了?”

景赢刚想开口,景圆径直朝就近的小摊贩跑去,景赢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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