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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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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这两个字,听起来就很凶残。

虽然顾延对沈长渊的修为十分有信心,但也不能保证他能不能单枪匹马斗得过缘桐山这么多人,忙道:“误会误会,那是我的弟子,都是自己人!”

却听毂梁川道:“无论是谁,胆敢来犯,统统拿下。”

顾延快被气死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毂梁川淡然拂袖:“封山大阵乃我缘桐山脸面。他既然都打上了门,便是有意与我缘桐山过不去,我岂有容他叫嚣的道理。”

“他那是和缘桐山过不去吗?他分明只是想和你过不去!你好端端把我弄走干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他肯定得追上来啊!”

顾延实在是想不通,毂梁川和沈长渊,过去一个正经一个乖巧,怎么不过是几年没见,正经的那个就变得这么神经,而乖巧的那个……

算了,不提也罢。

毂梁川的弟子,自然不会听顾延的话,领命转身就走。

“喂等等!你可别……”

“站住。”

毂梁川食指在青玉上轻轻叩击着,一句话便将顾延钉在了原地。

顾延真有些生气了:“你不会真以为用青玉就能控制住我吧?青玉一直在谢成今手中,我可也从未怕过他。”

毂梁川冷冷注视着顾延,半晌才出声,声音里带了几分微不可察的苦涩:“你不是不怕,只是仗着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伤你罢了。”

顾延不再理会他,转身就要走,却听毂梁川接着道:“可若我将你方才告诉我的事,告诉那小孩呢?”

“你真以为我会怕你把这件事告诉长渊?你想说就说去吧,看看长渊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毂梁川拂袖坐在一旁桌案前,手中转动着一只酒杯:“你不怕他知道这件事,那若换一件呢?比如……你当年是怎么将他从尸山血海中刨出来的。再比如,为何当年无论他如何哀求,你都不肯带他去魔界。”

顾延薄唇紧抿,停住了脚步。

总算找到了让顾延停住脚步的把柄,毂梁川却并不开心,目光依旧冰冷:“我方才在想,你为何不想让他知道,现下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他说着,缓步踱到了顾延面前,单掌搭在了顾延肩头:“你怕事情真如你所想,而我们无法阻拦。若真到了这一步,你还打算去魔界,是不是?”

“你若要去,沈长渊必然要跟。可他若跟了去……”

毂梁川冷笑一声:“那你隐瞒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就会被他知晓。而他这条小命,怕也难保。”

“你是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顾延败下阵来:“我一直将你当作最好的朋友。算我求你,这件事别告诉任何人。”

毂梁川面上一片冷静,双手却早已紧攥成拳:“你对他,倒是一如既往的上心。”

顾延深吸一口气:“你若不愿帮我,今日便当我没有来过。我不会……”

“我何时说过不愿帮你?”毂梁奕的语气中再次带上了愠怒:“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再去魔界!”

“如果可以我当然也不想去,但你也说了,此事事关重大!”

毂梁川的双手狠狠攥拳:“顾延,有些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有些事不是只有牺牲了你才能做到,也不是你牺牲了就一定能做到,你明不明白!”

沈长渊还在山外等着,顾延不想和他围着一个问题反复争吵,便假装妥协道:“先别那么早下定论,这不是调查结果还没出来么?先等等看吧。”

毂梁川执拗:“和我待在一起。”

顾延崩溃:“你又来了,到底为什么?”

可抬头对上毂梁川眼神,顾延却是微微一愣。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半晌,他咬牙道:“好。”

与此同时,山门外。

几名缘桐山弟子和沈长渊缠斗一处,毂梁奕和毂梁研等一干人排排站在封山大阵之外,看着他们打斗。

林子崟不解:“你们就不能打开山门,咱们都进去吗?”

毂梁奕揉了揉眉心:“我怕发生命案。”

从头到尾沈长渊都是一副气势汹汹打算抢人的模样,谁敢随便把这么个家伙放进自己家里?

所以他们几人也只能一同等在了外面。

“可是沈长渊就算再厉害,总不能连毂梁仙尊都打不过他吧?”

毂梁奕:“我说的命案,指的是反过来的。”

“你们缘桐山这就有点过分了吧?”林子崟不悦道:“虽然沈师弟是凶了点,但不是你们先将我师尊掳走么?这事分明是你小叔不占理,他凭什么理直气壮对沈师弟动手啊!”

“你要是知道当初顾前辈离开之后,我小叔做了什么,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

说起这个林子崟就来气:“你还好意思提!你小叔分明是我师尊最好的朋友,居然也和修真界其他人一样怀疑他!他能做什么?不就是和那些人一样一起痛斥我师尊吗!”

毂梁奕但笑不语,一脸高深莫测。

正交头接耳,一旁传来一阵钟声,一道颀长的白衣身影翩然而至。随着他的出现,威压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他此刻倒还算有所收敛,这威压便只令一群小辈纷纷心下惶然,没有凶残到让他们站不起来。

正在打斗的缘桐山弟子纷纷停手,恭敬向毂梁川鞠躬,齐声唤道:“师尊!”

唯有沈长渊依旧用凶厉目光瞪着毂梁川:“我师尊呢!”

“这儿呢。”顾延轻甩袍袖,施施然摇着折扇走了出来,不住指责:“刚不都和你们说了都是误会,这是我弟子,怎么还下这么狠的手?”

几个浑身是伤的小弟子面面相觑。虽然是这里是他们的主场没错,虽然他们确实人多没错,但到底是谁下手更狠!

他们方才分明被压制到半分还手之力都没有好不好!

可沈长渊闻言,面色却更冷了:“我只是你弟子而已?”

顾延:“……”

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不知情的人茫然瞪大了眼睛,心说你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整个修真界谁能不知道,当初的恩恩怨怨不都快被各路书生写烂了,不就是不共戴天的死敌么。

而知情的人……纷纷一言难尽地扭开了脸。

众人就这么对峙着,沈长渊一副寸步不让的驾驶,死死盯住了顾延。

总不能就这么在这里耗下去。顾延只得开口:“……我道侣。”

所有人:“……”

山门口一时之间寂静无言。

毂梁川看着顾延的背影,默默攥紧双拳,指甲深深嵌进了掌心。

沈长渊这才满意,这会也不再唤师尊了,直呼其名道:“顾延,我们还有要事没有完成,与老朋友叙旧,这么久也该够了吧。”

顾延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他清了清嗓子,道:“那什么……源鼎一事事关重大,这是整个修真界的事,不是谁一个人的事。这件事,咱们需得和缘桐山合作。”

虽然不悦,但他们事先的计划中,的确有寻求毂梁氏帮助这一项,不然也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沈长渊只得暂且按捺脾气。

见他乖觉,毂梁川这才大发慈悲,打开封山阵门,将所有人放了进去。

***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修真界。

先前本就有不少修士因青鸾而来,还没找到青鸾便被卷入迷阵,险些丢了性命,自然痛恨那为抢灵筹而布杀阵之人,少不得要对此事多加关注。

顾延他们和谢成今打的打的那一架动静不小,灵流四溢,周围不少修士都被惊动,只是心知这等水平的灵流波动不是他们能够插手,才都只敢在远处观望。

如今缘桐山弟子纷纷前往灵水镇收敛尸身,沈长渊方才又在缘桐山山门口大闹一场,消息更是不胫而走,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已经几乎人尽皆知,整个修真界都在议论纷纷。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说不清“因叛逃魔界而被众人骂了这么多年的顾延其实是清白的”和“青涟山掌门多年来一直都在和魔尊合作,肆意残杀同修”这两件事相比之下,究竟那件事更让人震惊一些。

一时间,整个修真界一片哗然。

除了这两个广为流传的话题外,还有一些与道德伦理相关的小话题也引起了一小部分人的热议。

比如出身为生入死多年的师兄弟,师兄竟对师弟做出这种惨绝人寰的污蔑,实在是为人不齿。

比如曾经修真界中最广为人知的绝代双骄,英杰榜第一和第二之间竟因误会而彼此反目成仇这么多年,却又能在对方陷入险境后第一时间出现救场,令人唏嘘。

再比如,好像有人听见顾延在缘桐山门口,称呼沈长渊为自己的道侣。

前两条虽然让人唏嘘,可细想起来似乎有都有迹可循,合情合理,因此大概率应该是真的。

至于最后一条……即便是谣言,也是需要讲求基本逻辑的。

就算顾延当初是被人陷害,后来他心灰意冷之下也的确选择了前往魔界,他害得沈长渊险些丢了性命更是不争的事实。

谁不知道沈长渊这些年一直在四下寻找顾延的下落,每每有人提起顾延,他都要咬牙切齿一番?

何况顾延曾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他即便灰心之下前往魔界,那也是忍辱负重,必然不可能因去了魔界就变成了一个肯和一个小弟子滚在一张床上的人。

所以最后一条,一定是谣言,定是有人听错了,要不就是小话本看多魔怔了。

而就在修真界一片议论纷纷时,缘桐山厅堂中,毂梁研正在向毂梁川汇报青鸾的后续处理结果。

“林员外已被关押,山上的那些尸体也已经派人去收敛,会用探灵术探查他们身前的身份和死因,定会给他们亲人一个交代。”

“根据顾前辈提供的追踪符,我们正在追踪谢掌门下落,预计一天之内就会有结果。林小公子……因身体不适,哥哥给他安排了房间,也安排了人照顾他,让他好好休息。”

虽然有些话没有明说,但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所谓的安排人照顾,其实就是安排人监视。

既然已经被制作成灵鼎,那林员外这条性命是断然留不下了,不过就是多一天少一天的区别而已——不管是人还是物,一旦被炼制成了灵鼎,都必然只剩下被摧毁一条路可走。

林昇虽然平日里咋咋呼呼,看起来心大如斗,但林员外毕竟是他的父亲,谢成今毕竟是将他养大的师尊,青涟山毕竟是他的家。

这样的情况下,他无论做出什么,大家其实也都可以理解,因此总归还是安排人监视着他更稳妥一些。

顾延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确定源鼎的位置之后,就动手吧。这件事如今在修真界已然传开,大家都分得孰黑孰白。这一次,事情会比之前顺利很多。”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顾延身上,却没有人说话。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一个顾延似乎在刻意忽视的问题。

如今林昇不在,除了林子崟,在场的没有脑子特别不好使的。即便先前想不明白,如今也能猜透七八分。

当年那般污蔑,顾延甘愿生生受下,固然有多年师兄弟情分在的缘故,也绝对不是主要原因。

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当年的青涟山已经没人了。正魔大战耗时数年,青涟山是出力最多的一个门派,自然,也是被损耗最严重的一个门派。

这一点,即便毂梁川远在缘桐山也看得分明。

青涟山是顾延长大的地方,他必不忍心眼睁睁看着青涟山走向衰微。所以,他不能揭穿已然是钦定下一任掌门的谢成今。

否则,被毁掉的不仅仅只是谢成今一人的前途,更有师尊百年声誉,和青涟山千年积累。

只有毂梁川问出了这个眼下最无人敢提的问题:“谢成今死后,青涟山该当如何?”

顾延面上神情出现了片刻恍惚。

像是这么简单基础的问题,他却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过一般。

半晌,他才道:“如今的青涟山实力强劲,不比当年了。他这些年将青涟山发展得很好,即便……总能后继有人的。”

怎么会不心痛,怎么会舍得。

可难不成就因为要保住青涟山,就要将谢成今的所作所为全部压下不提,让枉死之人不能安息,让未来不知多少人继续前赴后继地含冤而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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