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出去玩了。今日赏花宴,她总算能好好放松放松了。”
民安温声应“是“,而后主动说起了凡尘泥的行踪:“凡公子在您不久前到的御花园,原先只是四处走走看看,后来礼部尚书家的郑小姐主动搭话,这会儿两人该是还在攀谈呢。”
官凤仪神色无常,并无不虞,她吩咐民安:“凡尘泥那边,让民强多注意着他些,别让人给欺负了,若是有心仪的女子,对方也中意他。及时来报我,我去求父皇成全他。”
民安一一应下。
凡尘泥此时确实正在和郑紫烟攀谈。他属实没想到,这个郑家嫡女对他竟有如此执念,从前缠着他也就算了,如今他被赶出将军府,她竟然还是缠着他。
两人初见正是十年前入宫伴读官凤仪,凡尘泥在学堂上出口成章,通文达理,自那日起,郑紫烟便缠上了他。
他对外本就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如今也懒得比划,郑紫烟就一直在他耳旁嘀嘀叨叨个不停,一边夸他卓学机敏,一边又表示不嫌弃他的出身。
她满脸的怜悯与大方,柔声道:“我喜欢聪明之人,我知道你在刻意藏拙,没关系,我能保护你,你可以大胆做自己想做的事。”
从前凡尘泥碍于将军府的羁绊,并不敢同她闹得太难看,每每她纠缠之时,哪怕不悦也只能挂着笑脸作陪。但如今他同将军府再无瓜葛,又何须委屈自己。听她不厌其烦的叨叨叨,他甚至懒得再装下去。
于是面无表情,用沙哑撕裂的声音道:“我如今是长公主伴读,又哪里用得着你保护,你难道还能比过长公主不成?”
郑紫烟顿时羞红了脸,她惊恐道:“你竟然能说话?”
凡尘泥反问:“我何时说过我不能说话?”
郑紫烟甚至忘了他话中的嘲讽之意,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能说话这件事上,继续惊讶道:“可他们都说你——”
装哑巴很累的,凡尘泥已经装了十年,他不想再装下去了。郑紫烟话还没说完,就被一群不速之客打断。为首的正是将军府嫡长子凡无畏。
他像是见了什么异世奇观,一边鼓掌大笑,一边阔步靠近二人:“哟哟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被亲生母亲厌弃,赶出家门的凡尘泥呀。各位过来看看,我们凡家的耻辱,丧家之犬啊”。
凡尘泥扬起一抹不合时宜的笑。
总算是见到他想见的人了,不枉他特地来这一遭。
在宫外他无法同凡家抗衡,可这是宫里,他如今是长公主伴读。凡无畏这个没脑子的,必定不会放过这个打压嘲笑,甚至是收拾他的机会。
果不其然,见他竟然还有心思笑,凡无畏怒从心中起,伸伸手揪过他的衣领:“你在笑什么?不服气吗?别以为攀上了官凤仪,你就能逆天改命,在我眼里你不过是条狗罢了。官凤仪莫不是瞎了眼,竟然选你做她的伴读。”
凡尘泥不应声,只维持着浅笑。衣服被一双大手扯得凌乱甚至破烂,他也丝毫不在乎,只盯着凡无畏的双眼,嘴角微扬。
凡无畏实在忍受不了他似笑非笑的讥讽,开始口不择言起来:“不过也是,她配你倒是正好。也只能配你,连叫也不会叫的哑巴狗。”
凡尘泥直视他的双眼,在他的注视下,淡淡开口:“这里是皇宫,不是将军府,凡公子还是谨言慎行才好。”
凡无畏目眦欲裂,像是被人掐住了命门,恶狠狠地挤出字几个字:“你竟然还能说话?”
凡尘泥反问:“我为何不能说话?”
“我亲自——”
凡无畏堪堪住口,御花园中这么多人,他差点就亲口承认是他毒害了凡尘泥。
这狗崽子竟这般猖狂。
蒙骗他这么多年不说,竟还敢当众戏弄他。
三公主官锦安眼瞅着局势不对,伸手去拉凡无畏,但凡畏怒火中烧,正在气头上怎肯听她的。这一幕简直同十年前御花园中的那一幕如出一辙。官锦安直觉不对,便想去寻母妃来协助表哥。但凡无畏竟不肯让她走,生怕她坏自己的事。
他双手揪住凡尘泥的衣领,但如今的凡尘泥比他还高出半个头,他没法将他拎起,看着气势不免就弱了许多,凡无畏于是更加生气,推搡着想要将凡尘泥按进锦鲤池里。
他一边动作一边恶狠狠道:“十年前没能淹死你,十年后再来也不迟,我看今日谁又能救你”,凡尘泥刚要开口说话,凡无畏愤恨暴躁地打断他:“你最好别再提官凤仪,我可不怕她,区区一个公主,真以为自己能翻出什么水花呢?他选中你这么个软弱无能的人做伴读?若不是瞎了眼,那便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嘴里说着下流的话,凡无畏眼睛瞥向凡尘泥的腰腹,哈哈大笑,周围的人都觉得有些过了,并不敢应和他,但迫于他的淫威还是稀稀拉拉的笑出声来。
弹指之间,忽然周遭都安静下来,只有他一个人突兀的大笑,凡无畏还来不及回头查看,小腿猛然受到重击,倏地就跪了下去,整个人扑在凡尘泥面前,口鼻差点碰到他的靴子。
没等他反应起身,便迅速被人钳制住手,被迫昂起头,姿势屈辱,动弹不得分毫。凡无畏破骂出声:“哪个狗娘养的?竟敢这般折辱本公子,有种滚出来,看我不——”
一道清透明亮的声音从御花园拐角的垂花门中传出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打断了凡无畏的破口大骂。
“本宫在此。”
“说说吧,你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