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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回 宋府内备礼送衣 游街上老道卖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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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他们方回去,直至大门前,宋稳任风疾雪疾的吹打,站定不离,见此,林浮生随手得来灯笼递给他,好声道:“天越发冷了,何况现在还是夜里,上面的雪也没个头,快回去休息吧,别冻出病来,再就是仔细路滑,不要跌倒了。”

宋稳瞧着他,心中闷闷的,说不出话来。

林浮生笑道:“怎么,还怕这里有谁能吃了我不成,”一面说着,一面推他走,“快些去吧,不则我也安不了心,就站在这陪你一起受冻,难道都得了病才好?”

宋稳一步三回头,“那你也早早休息,晚上别冷着冻着。”

林浮生好声答应,只见雪里渐渐没了影这才进门,屋内灯还亮堂,老掌门尚在烛火下过看信件,听着动静知人到了,放下手中事,“你们今儿就来了,我以为还要在他们那过两夜才舍得回来。”

林浮生在外面解了斗篷抖两三下,把雪拍净挂在一旁,一面道:“将近春节,他们也忙,何况出了这档子事,我要趁这关头还往人家那湊,岂不讨人嫌?”

老掌门道:“现在屋内正暖和,你先进去睡,我一会便来。”

林浮生正要去,老掌门又道:“嗳,等会儿,你先过来。”

老掌门拉住他的手,与他相比,仍是冻人些,倒比从前温了好多,因说:“虽是在外面吹了风雪,竟比从前暖两分,可不是叫那混小子夜里钻到你房中,你又任他胡闹的罢!”

林浮生道:“我们回来时,他在路上牵着,确实暖了些许。”

老掌门冷哼一声,“瞧他在我们跟前正经跟个好小子,竟不知他在这人面前一个样,在你跟前又是一个样,我虽不阻拦,到底也别在旁人面前露的明显,你不要总是依他胡闹,再惹出上回的事来。”

林浮生点头应是。

床上有两床被子,林浮生自去了里面一床,那面老掌门也熄了灯火躺上去,睡时又问:“冷不冷?”

林浮生回道:“不冷。”

这会儿冷了话场,老掌门在肚子里寻话,偏这些年虽予林浮生接触不少,却总说些清淡的话,心里又自责说怨不得他予我没话讲,我们从前对这孩子所遭所受,半分不见,若不是他师父心思细腻,一时注意着他,也不知还要遭多久的苦,如今使他养成这样冷的性子,便是幸也不幸,正胡思乱想着,忽而有人敲门,林浮生起身,老掌门抬手拦着,问道:“谁来的?”

听是宋稳答应,老掌门便下去点灯予他开门,宋稳正哆嗦着满身雪也萧萧的落,门前已半湿半雪,且领他进屋里坐,予他拍去背颈的碎雪,一面问:“这大半夜的不去休息,来我这里做什么?”

宋稳说:“我在房里睡不着。”

老掌门:“怎么就睡不着?从前不睡的好好的?”

宋稳道:“偏就今儿睡不进去,师父这暖和,我想留在这。”

老掌门冷笑一声,“胡说八道,都多大个人,从前我依也罢,现在还到我跟前耍泼,再胡闹我棍子伺候你!”

宋稳正要求情,那面林浮生道:“天也晚了,虽他住的地走来不过几步,可跑来跑去的也不是事,既来了定然是记挂着老仙长你,留一夜也无妨。”

宋稳急忙接话,抓着老掌门袖子道:“师父好心,可怜可怜徒儿,就让我留一夜罢。”

老掌门却道:“就这面点地,哪里腾空给他睡?”

宋稳忙说:“我打地铺。”

老掌门见他是不肯走了,况有林浮生说情,只能依允下,“从前也不见你多喜欢这,铁定是心里藏了贼才能想起我来,明儿不能再闹了。”

宋稳口内连连答应,心却飘到房里的人身上。

到了卧房,宋稳往床上看去,正见林浮生坐在床上,一个不妨对上,听着老掌门哼响,又匆匆低垂分开,宋稳见老掌门自顾上了床,并未抱出被子,问上一声,老掌门说:“还真能叫你在地上睡?上来吧,先和我一个被子凑合,明天快快滚回你房里去。”

宋稳笑了笑,解了衣裳发冠就钻进去,这般才安心睡过去。

渐渐到了早,天还是混亮的,又灰又暗,老掌门醒过来,轻轻下床穿衣,宋稳忽觉被子打了孔使的寒风钻身,冷的魂儿颤,眉头拧成股结,眼皮子也直哆嗦,纵使有两分醒意,就着困黏的睁不开,只能缩了身子,掖弄被子继续睡过去。

林浮生也是醒了,坐起身瞧他,老掌门轻轻道:“我看现在天还暗着,多睡会也无事。”

林浮生复又躺下,却不曾睡进去,只是在闭目修神,直至天微凉时身旁传出动静。

原宋稳方醒,这会儿老掌门不在,他翻身来看林浮生,见他合眼,宋稳闲也无事,盯着人看了大半天,心里胡思乱道:他那里是冷是暖,若是冷了怎么办?冷倒无妨,再是冻出病就不好了。

想着想着,魂儿渐渐痒起来,于是往他那小心挪动身,到他跟前仍是不足,忍不住把手伸到他被子里试温,想道:他被子里要冷些的话,我就悄悄钻进去给他暖暖。

林浮生不过动个身就唬他一跳,做贼心虚的心脏跳的厉害,一时把手缩回去,歇了会儿见他又无动静,宋稳小声唤道:“林仙儿?”

见没答应,宋稳又说:“我能进你被子里吗?”

过了会儿,“你不说我当你答应了。”

宋稳悄悄的掀起被子,先拿脚先探,又恐这般失了暖和气,本要一股冲到被子里,不料那声音林浮生冷不丁响起,“你那里睡的好好的,偏往我被子里钻什么劲?”

宋稳惊道:“你没睡?”

不及林浮生答话,宋稳已然钻进来,林浮生翻身看他,他也不臊,甚至把手搭在林浮生腰上,腮上笑嘻嘻的,“你刚没睡怎么不理我?况且我可是问过你了。”

林浮生道:“我真是睡着了,不答应也是答应,再没你这般爱耍无赖的人了。”

宋稳坦坦荡荡道:“才不是,你醒着不回答,不就是答应我了?我可是怕你冷才进来了,绝无私心。”

“一会你师父回来,饶不了你。”

宋稳笑着往地下钻,紧搂着林浮生,把头依在他胸膛上蹭动,整个在被里鼓拧,“他怎么会回来,正忙着事呢。”

话音方落,老掌门进屋还欲叫他们起床吃饭,只瞧着林浮生那被子里鼓鼓囊囊的,怒不可遏道:“宋稳!你给我滚下来。”

闻言,宋稳一个激灵,忙不迭的从被里爬出,对着老掌门笑笑,老掌门脸上打着霜,“笑什么笑,快给我滚下来。”

宋稳悻悻的穿好衣裳,在他几步前垂头唤声师父,万不敢抬头看他,本要悄悄的绕过去,老掌门偏不叫他如意,上前踢他一脚,宋稳讪笑道:“师父,我已经下来了。”

瞧他这样,老掌门忍不住又踢一脚,宋稳闪身躲开,“踢一下就好了,再踢一下我该疼了。”

老掌门面上怒不减,“活该你疼,到外面站着去。”

宋稳垂头应是。

林浮生穿起衣裳,老掌门说:“将近过年,宋稳他父母叫他这两天回去一趟,他最近没什么要紧的课业,我打算叫他今日回去,你就不要跟着了。”

宋稳听到,忙不迭依在门上往里面探头,“不行啊,他要去。”

老掌门冷眼看他,“什么他要去,已经及冠的人连回家的路都不知道怎么走,平日里学的都是什么东西!只弄的一身娇气!”

宋稳缩头缩脑道:“我没,是我爹娘想见林仙儿,这都好些天没去了,他们也念的紧。”

林浮生道:“去就去吧。”

老掌门忍气吞声,“先去吃饭吧。”

饭毕,老掌门嘱路上小心,因有旁事先离去。

林浮生同他行去,沿见白雪茫茫,路上没几人,足印雪里或深或前,偶然遇见雪压竹身低,宋稳上前拨下一叶雪,不多时就在手里融做了水。

林浮生喊道:“走了。”

宋稳瞧了瞧他,心里溜溜的转,跑到一颗竹树那,佯作寻物,忽而朝林浮生笑道:“我找到个好东西,你快过来看。”

林浮生顿了顿,随后行到竹树下,宋稳猛地摇动,飒飒雪落,竹树挺身,两人不免得头上雪白,宋稳哈哈笑道:“你都白了。”

林浮生低头轻笑,“真是越长越大,越活越小。”

宋稳拍拍雪,“什么越大越小。”

继续行路中,宋稳无意捡到一根笔直的树枝,掰去分支,随手朝在草堆里扫来扫去,打的那丛丛雪落,心里愈发开心,又问林浮生:“你要不要?”

林浮生摇头。

宋稳便扫了一路,直到家门前也没放去那根树枝,回到家中赶忙到自己房前院子里寻到最大一棵桃树下把它埋进去,他们先且去见宋父宋母,叙了寒温,又玩了半日,午时那一片,宋母命宋稳去喊宋雨和方好过来。

宋稳携林浮生到宋雨那,一进去就见穿了粉缎子绣着红梅花衣裳的宋雨,她正同穿着青衣裳方好在梅花树上挂红灯笼。

宋稳咳了一声,宋雨喜迎上来,“哥哥还有仙哥哥,你们何时来的?”

宋稳笑道:“刚来没多久,爹娘让我来喊你去吃饭。”

方好拱手一拜。

宋稳冷哼一声。

桌上已备好美酒佳肴,众人举杯畅饮,一杯见底,宋稳又倒一杯,瞥见林浮生杯中也空,又予他续上,宋稳问:“家里还有红灯笼吗?”

宋母说:“还有。”

宋稳笑笑,“雨儿屋前那些梅树开的够漂亮了,这都挂灯笼,我屋前的桃花树一个个光秃秃的,怎么着也得打扮打扮。”

宋母笑道:“一会派人给你送去。”

宋父道:“对了,你门前对联还没贴,就等你回来亲手贴上去。”

宋稳对林浮生道:“吃完饭我们就去贴。”

林浮生点头。

众人虽饱,难得一团,坐一块多说了些话,宋稳怕林浮生不自在,便说要快去挂灯笼,二人先离场,等系了灯笼贴了对联,又有人送来满满的酒肉、茶叶及各式礼品在院子里堆做小山,正当宋稳疑然之际,宋父宋母二人来说:“过两天你回去带着给你那些师长们,等你走的前一日我们再做些点心匣子你给存上,一并带过去。”

宋稳笑了笑道:“还是爹娘想的周到。”

宋母又予他们各一套衣裳,都是红缎子做的,织金雅丽的领子,金线花纹绣的袖子,金冠镶嵌着玲珑的珠宝,配的是云纹锦缎额带上配着红玉石,腰上再有一条彩丝绦穿系着白鱼玉,只恐天寒,又个添一件避雪衣,正是大红云锦缎斗篷搭着白狐绒雪帽。

宋稳摸了半天,绸缎细软,因连连夸道:“好,好,这衣裳真好,”转头对林浮生道:“明儿我们和各位仙长送拜年帖时就穿这件罢。”

林浮生还欲发话,宋母先笑道:“你妹妹的我还没给,等快过年了给送过去,想着你要先拜仙长仙辈们,特意赶出来这两套,穿过去多喜庆。”

宋稳笑盈盈道:“对。”

他们在屋里谈笑两句,待宋父宋母离去,宋稳要他穿出来看,林浮生借由时间不对,不肯去换,宋稳不得强求,于是取来林浮生那件衣裳与自己的对比,竟发现这两套还略有不同之处,林浮生那套的额带上缝的是金玉石,腰上丝绦是祥云玉,且衣服上花纹也不一样,宋稳那件是为牡丹花纹,林浮生这件则为莲花纹。

宋稳说:“可惜我给你的那块玉大了些,且也不能分作两块,不则就系在这上面了。”

林浮生道:“那块玉岂能乱往衣服上添?我常日里不爱配这些,你给了,我看腰间得空就系上,不配时则收到储物的云里,这套衣裳饰品繁多,不如我的那些衣裳显玉,自也不怕丢,在这套身上只怕混了失了怎么好?”

宋稳道:“这有什么?失了我再弄一块来。”

林浮生一笑,“你倒是大方。”

展眼过去半天,宋稳先去宋父宋母那坐了会儿,回来时带着糕点,予林浮生说:“爹娘说最近街上好不热闹,我们去瞧瞧罢。”

林浮生说:“你和你爹娘去吧。”

宋稳坐到他身旁长吁短叹道:“我爹的腿脚不好,现在天气冷了,更不方便走动,娘说想陪着爹,还说不爱凑这些热闹,不如绣些东西的自在,只知我在家里闲不住,故叫我出门看看,我虽是爱游玩,倘若没了你,恐我见了好玩的你见不到,一念至此竟觉少了半生的趣,哪里讨的爽快?”

听了这话,林浮生不禁看他,“你不还有妹妹?”

宋稳更是把眉皱了又皱,“我妹妹出门定然和那假斯文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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