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寻到那个村子已到了晚上,见这村子名为灵菩村,村子内一片幽静,独留灯火通明,忽见外人,齐齐放了手中事望过来。
还是一微微坡脚的男人问他们些事。
林浮生便把如意牌予他们看,他们脸色一喜,遂把目光移到林浮生身后,可见宋雨和薛逆二人,脸色更是喜上加喜,自以物而打量宋雨及薛逆二人,乃悄悄的问林浮生一些话,林浮生摇头,叫他们把牌子取出来予村民看,村民见他们各有一个如意牌,情色俱变,却也没说什么。
坡脚男人道:“今儿天色有些晚,因近来神观要准备祭祀之物,今夜是最后一天开放,你们要是想好愿望便随我去看,如若没想好,不若住在这儿等神观开放罢。”
林浮生正欲答应,那面有个醉醺醺的人过来,一瞧见宋雨芙蓉姿色,气质秀柔,又是个仪态娴雅的可妙人,登时眼睛都瞅直了,乃直冲她而去,宋雨退了几步,那男人没近的她身,因是有宋稳与薛逆拦住,那男人怒目而瞪,“让开!”
宋稳见他不怀好意,脾气也上来了,不甘示弱道:“我凭何让开,这路只你走的了!我还偏不让!”
那人冷笑,“你知道我爹是这里的谁吗?”
宋稳啐道:“我管你爹是谁,便是神仙池里的癞蛤蟆要从我裤子下钻过去我也不让!”
男子素来横惯了,听见宋稳这番话气的不行,当即要同他们打起来,林浮生抓住他道:“我们且是来许愿的,无意得罪,还请多多见谅。”
那男人嘴里散的酒气,十分熏人,他甩开林浮生又指着他骂道:“你们这帮狗东西,纵使有那什么破牌子,没我爹的允许又如何能进的了神观!而今你们惹恼了我!若不把那小娘子给我,我断不会让你们进去!”
宋稳气的当即要抄起剑来砍他,周遭人也不敢来劝,直至一尖脸体瘦的人听到动静不禁来问是怎么回事,坡脚男人便将事情原委悉数讲予他听,那尖瘦之人一把推倒坡脚男人,骂道:“真是没用,连这点小事也处理不得。”
他上前对醉酒的人道:“大哥也被耍酒疯,这些都是外来的贵客人,倘若他们半分不要,闹到爹那处你又能讨的什么好处。”
那醉酒的一听,朝他骂道:“畜牲生的玩意,你也配对我指手画脚的!”
尖瘦之人面上风轻云淡,暗暗把手握紧,乃予身旁人投去一眼,身旁的人哆嗦着抄起凳子把人打昏在地,他且也不愿在此多留,教那众村民好声招呼林浮生他们便离去。
林浮生问他们方才那两人是谁,他们叹说是谭老仙道的儿子,谭老道名为谭无晏,是这村子里权位最高也是最为厉害的人,方才醉酒的是谭老道大儿子叫谭力,瘦的那个叫谭缪,这两个仗着谭老道厉害,且在灵菩村横行霸道,十分招人气恨。
宋稳愈想愈咽不下这口气,且在为他们安排住处时,忽有一间房传来几声惨叫,有位女子欲从房中逃出,怎料被人扯住头发抓回去,旋即听得砸墙声,林浮生假意过去劝一番,那人气一上来,也要抓住林浮生揍去,旁人没个动静,还是宋稳及时接下,那人力气极大,哪怕宋稳修了数些年的仙也险些招架不住。
那人气凶目而怒道:“你们好没规矩!没瞧见我在训人吗?”
坡脚男人道:“努沙大人见谅,这几位是从外面来的贵客。”
努沙打量几人,且把眼定在那两女子身上,好笑道:“她们也是?”
薛逆心觉这人目光不善,若说起来,这整个村怕是没几个正常人。
努沙呸了一声,“什么贵不贵客的,到我们这来自要守我们的规矩!”
说着,他忽而瞧见宋雨身后的满满,心下一惊,遂也不管他们,匆匆忙忙的跑走了。
林浮生招那坡脚男人道:“我们先去一趟神观?”
坡脚男人点头,待到了地才见有三条路分去不同的地,坡脚男人说:“这处有三个神观,一位鹊桥神,一位丑奴神,还有一位菩萨,你们要去拜哪个?”
林浮生问:“这三个有何区别?”
“鹊桥神自管姻缘,丑奴神我没怎么见过,不太清楚,外客最爱去菩萨面前求愿,这位菩萨是三个里本事最大的一个,若是付的东西足够,什么愿她都可许的。”
林浮生说:“那就去见见菩萨吧。”
坡脚男人把人带进去,见得一立于水面之恢宏宫殿,以船渡之,殿门两旁立泥塑侍女,入殿内亦得两道众泥塑武卫,万分威严,至长道尽头,中有一门,坡脚男人道:“我不能进去了,里面有金笔,你们拿金笔写上愿望置在菩萨莲台上便成了。”
林浮生同这人谢过一声,遂携众人进去,方进屋内,几人教眼前金闪闪的晃了眼,原这里是个金屋子,四处挂着金锁儿,金铃儿,自他们一进门,金玲儿便响个不停。
满满从宋雨怀中挣脱,不管不顾要爬到中间端坐在金莲花的泥菩萨身上,宋雨匆匆跟上,又恐她出事故连忙叫满满下来。
可满满似未听见,一双眼一瞬不瞬的瞧着菩萨,得见满满那尊泥菩萨自把眼睛略是往下移动,宋雨与薛逆见此情形,心头似撞钟般嗡嗡的震荡。
林浮生见这尊菩萨下以朱砂之色刻写一词,题为菩萨蛮,诗写:金莲座上菩萨看,福抬万像福祥愿,信受供身传,福源不尽延,权高填日月,位尊同长久,寿命继天远,永生多畅欢。
林浮生寻着金笔乃在如意牌写不喜此地,毁以此村,宋稳一见,乃在自己如意牌上写恶者多磨,魂飞魄散。
且把牌子置去,见金光一顿,忽而狂风席卷,满屋的铃铛震天而响,牌内现来两道魂光,是为那夫妇二人,见二人面容拧曲,遂被收入菩萨像中。
满满也因此变动恍然惊过神来,连忙从泥菩萨身上下去,可一个滑脚跌下去,宋雨忙不迭的在下面接住,幸而稳稳的抱住了她,不等宋雨训斥,满满瞧着林浮生与宋稳惊愕道:“你们方才许的什么?”
薛逆便将如意牌上的字念读出来,满满惊奇道:“你们不怕遭这村子里人的报复?”
林浮生道:“我这人小气,最是受不得旁人的气,怎么还会怕他们的报复?”
说了,林浮生顿了下又道:“我们去另一方神观罢。”
坡脚男人见他们完好无损的出来,心内奇怪,方才那等动荡他自也感受着了,想是他们许了大愿,定是要把命给赔进去才是,林浮生予他道:“我们要去鹊桥神观处。”
坡脚男人心下冷寒,不敢多言把他们带过去,这位鹊桥神之殿亦是立在水间,却不以船渡,只需行桥过去,小桥悠长,望水幽寒,众人行罢,可见这处殿之中没那么多金银之缀,多以红丝布之飘飘系金玉,灯笼暗照,隐现墙上孩童嬉笑,置红台摆红烛燃香烛,正中间是位低眉顺眼的之女子,虽为白石身,红烛照裙火,且把众人看的暗中打寒。
林浮生见这台子上题以鹊桥仙,诗曰:情堪蝶任,采得芳两,影戏花丛佳景,惜年望眼断魂穿,春色去,甚遭别弃,伤情入网,消颜无量,幽恨奴身何样,残魂报怨泪满眶,却盼向,年年正望。
方看罢,那面竟有人围进来,回头看去,为首是银裁衣,玉雕佩,颈带佛珠金链,面容细长,眼狭唇薄的谭老道,那谭老道瞧见满满,十分惊喜,当下宋稳挡在宋雨跟前,谭老道这才回过神来。
谭老道笑道:“各位贵客远道而来,今日太晚,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林浮生道:“我们这面还有人的愿没许完,听闻你们明日便要关闭神观,我们欲再商议一番,恐不能如您心意轻易休息。”
这面说着,忽而天摇地晃,谭老道急忙命人察探是怎么一回事,不消片刻努沙予谭老道瞧瞧说了些什么,谭老道异眼怪看林浮生等人,因当下村中恶事接连袭来,已然死了两三个人,此次恶事也将谭力和谭缪伤到,谭老道只得同几人先去了菩萨殿中将事态稳下来,未几,谭老道又回来,浑身气火的发问道:“敢问哪位贵客许了愿?”
林浮生道:“是我。”
见状,宋稳也站出身说:“我也许了。”
谭老道又问:“二位许的什么?”
林浮生如实说:“毁了你们的村子。”
谭老道眸中喷火,“我村与贵客有何仇怨竟能引得您无缘无故要毁我们村子!”
林浮生冷笑道:“什么仇什么怨,你何故问我?问你旁边那位大人,问问你那好儿子做的什么好事。”
谭老道看来,努沙背后冷汗直流,低头俯身将遇着林浮生等人的事一并说全,不敢有半分隐瞒,谭老道听后又冲林浮生怒道:“只因这小女子而毁欲我村庄,几位贵客到来前应知晓我们做什么买买,而今有意带她们来戏弄我们不成?”
谭老道正欲再言,可见林浮生又有三块如意牌,当即心中吃紧,林浮生道:“是吗?你们赶我们走也情有可原,可我这人肚量不大,脾气不小,方才受了气,没人给我讨回来,便是走了也要同你们添些乱才好。”
谭老道脸上一笑,“贵客高抬贵手,我们这小村子经不起折腾。”
林浮生道:“怎么不问我姓名。”
谭老道摸不清林浮生性子,忍气吞声问道:“敢问贵客姓名。”
林浮生又是冷笑一声,“我姓晓名弃,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之晓,抛弃之弃,唤我晓弃就成。”
闻言,谭老道眉眼一皱,宋稳心觉有趣,也笑道:“我也许了个愿,对这村子极为友好,乃是恶者死绝,不知您觉得如何?”
谭老道心头一哽,宋稳见他脸色不对,因说:“莫不成这愿望不好,晓兄把那牌子给我一块,我再许一回。”
谭老道假意笑笑,“不必不必,多谢好意。”
宋稳道:“你也问问我的名罢。”
谭老道这才觉他们难缠要紧,恐他许愿,耐着性子问了,宋稳笑着说:“我这名不好听,别人说我小肚鸡肠的,予我取个号叫大弃,也是抛弃之弃。”
宋雨与薛逆忍俊不禁,薛逆也道:“既而如此,你们唤我生泣,生生不息之生,椎心泣血之泣。”
宋雨想了想,轻笑说:“那我便是死泣?出生入死之死,泣字同上。”
谭老道听得他们话中有话,笑颜难持,“这会已是半夜三更,神观需重新修建,诸位若不嫌弃,先在此小住。”
林浮生犹疑道:“我们既许了这等十恶不赦之愿,您也放心留我们在此小住?”
谭老道笑道:“是我那混账儿子招惹贵客不悦,自是他们的过错,我理不当怪罪到客人身上。”
林浮生道:“我可不怎么信,您若能在众人及那菩萨面前诚意发誓,我们方敢住下,不则我们先回去,改日来访这位菩萨。”
谭老道不肯放他们走,乃露出笑,微微垂头,双手合起对他们说:“贵客自有担忧之理,我们现在现在便去那菩萨面前。”
众人又回菩萨观,谭老道假做慈心,低声碎念,林浮生说:“为何还不立誓?”
谭老道笑道:“我方念了菩萨咒,告诉菩萨会好生招待几位贵客。”
林浮生道:“我们还需的你们照顾,你们能把自己顾得齐全这菩萨都能活过来了,我们也不要其他,只要你提凡害我们者,死无葬身之地。”
谭老道犹疑,“这菩萨面前怎可谈这些腥事?”
宋稳冷笑道:“腥事?你们这村子里到处涂着血也无人管教,想来这位菩萨也清楚,你要是不说心里便是有鬼,我们现在便许下愿来。”
谭老道只得应他们所求说村中人不得杀害几位贵客,立誓罢,谭老道便予他们安排好房间,可命人一查,忽又改口说当下闲置房间,东西各两房,需他们商议分配。
宋稳怒道:“你说鬼话诈鬼呢?这一排的房都空着!”
谭老道面不改色道:“那房内住了旁人。”
宋稳问:“你把门开开,让我瞧瞧里面都住了谁!”
且在这时,努沙带着一众骨瘦如柴之女子塞入那房中,其中亦有努沙打骂的女子。
宋稳见这一幕,气的恨不能当场拿拳照他的头砸去,林浮生在底下携住他腕道:“就这样罢。”
他们正要商议,谭老道又道:“几位可把我女儿还我?”
薛逆蹙眉,“女儿?哪位是你女儿?”
谭老道指向满满,“正是她。”
满满自见老道第一眼便欲躲他,被他指住一时不敢动弹,抓紧宋雨衣裳微微摇头。
宋雨见她怕的紧,又想谭老道那两个儿子,心尤不忍,“我们此次前来也是为了寻满满的亲人,就是不知你真是她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