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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回 梨花林缟仙观雪 绊千般意难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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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这两天,满满忽然降来,抱着宋雨哭了半日,宋雨便问她有何委屈,满满拧着嘴,说是收了委屈,自此留在宋雨这面,再也不要回去,宋雨好声安慰,满满自觉安心,又见宋雨神色不好,问是怎么了,宋雨叹息不言。

满满让她好好休息,遂借由出去,路上先碰着方好,问上一嘴,方好说是因她娘的事而忧心伤身,满满便悄摸摸的去看宋母,又听到她在咳嗽,看去一眼,顿时心内猛跳,原是她看出宋母有将死之兆,又听见她说:“早知今日,当年不该把稳儿交给老仙长,外面传的他的话,我真的。”

说着,她又哭又咳嗽,宋父拍了拍,又说:“都是因这些烦心,不要再想了,稳儿那事一定有误会,你只管放心,好好休息。”

满满在心内几番踌躇,转头回去,一路思量下唤来陶乡牵,问可是能救宋母。

陶乡牵叹道:“你余力不足,我才帮你逃出,更无法力。”

听闻此言,满满垂头郁闷,陶乡牵说:“唯今你只有那个法子可用,不过最好不要救她,毕竟生死在天,凡你破了规矩,就要多遭劫难。”

满满失了心,原是想叫宋雨带她出去转,亦可在路上开解她,可刚进门,听有细泣之声,终是没提出这话,自己出了门,可听一馆子内声声叫唤,满满凑上去听了一听,不想说的竟是这几日的事,说书的把她撰作害人之鬼,牵扯及宋稳,再系方才宋母之言,不由恍惚,失落的走开,且寻到一亭子坐下,愈想愈发伤心,心说:到底是我错了?可分明该死的是他,天地既怕权势,不肯轻易罚人,就此凭他任意害去更多人,倘若我也怕,那这世间都没理了!

这般想罢,满满眉间红痣愈发血艳,因又想到:我经过诸多恶劫才有此本事,本是来了人心愿的,为何我要放着它不用,为何我要困束自己。

满满翻手得来石像,随后抛去,只在一时,得众人之愿,这会儿提权提势提钱者不受,提病者得治,提饿着得食,提福着得赐,只有这等事既得结了心愿,满满自觉实力大涨,因又去把宋母的病除去。

宋稳与林浮生二人动着气,一个念着亲,一个念着事,两人都冷了,常日里话也聊不上几句,直至宋母过来,宋稳大惊,急忙扶她坐去,嘴里说:“娘怎么来了?您这是?”

宋母笑道:“我都好了,你和林仙人既有要事,就快快去吧,不要因我耽误了时辰。”

那面宋雨、方好也来,众人脸上都是欢喜,宋稳亦是惊喜道:“娘,你说是真的,真的好了。”

宋母将手握去,轻轻一拍,“你瞧我现在气色好多了,快被丧着一张脸,该上哪去就上哪去。”

宋稳一时不信,又叫大夫来看,他们脸上俱惊,“真是好了。”

诊罢,众医者都说奇,却不知为何好全,只当是夫人好运,命之福持,嘴上连连恭喜。

宋稳也是喜的不行,与他们说了好些话,直至晚上才又回屋去找林浮生,“我娘既然好了,她叫我们明日就去。”

可看林浮生分明无喜反忧,宋稳问:“你的脸色怎么又差了,我这回可听你的了。”

林浮生说:“你就不管你娘的病因何好的这么快。”

闻言,宋稳一扫心情,恼怒不已,腾的站起来,怒瞪瞪的瞧着人,抿了抿唇道:“你偏是要在这时候说些难听的话?”

林浮生轻叹一声,“就当我多虑,好了就成。”

宋稳却把他的话扎在根里,因着气,又是不理人了,这回比从前更动真气,更没心情哄他,第二日坐车,众人都来送,其中也有满满,宋稳惊奇道:“你何时来的?”

满满说:“早就来了。”

宋稳:“那我怎么没见到你?”

满满笑道:“我就在娘的屋里待着,有时间就出门转转,你当然看不见我了。”

宋稳同宋雨道:“满满来了你也不说。”

宋雨眉间一蹙,瞬时又解,脸上笑了笑,“大抵是我忘了,还说这些,快去吧,一路珍重。”

宋稳便上车去,林浮生只再看了满满一眼,捣的她心中慌乱不已,目送马车行远,满满才得放下心。

至梨明镇前一日,他们之间仍隔着坎,故没多少话能讲,行到关前,可见镇子里一片祥和,人人和善,且比飞花县景色更好,正说这有一片梨花林,林中如置寒冬飞雪,清香阵阵,早在平日,宋稳吵着要和林浮生去,这回他借由疲倦回客栈睡去,还想林浮生听了这话当是也不去才对,林浮生却叫他好生歇息,移步去了梨花林。

宋稳气甚,当真就着怒气回客栈,气的厉害,欲砸东西,因是别人地,他在心里怒说林浮生,而后衣裳也没解的就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不通林浮生因何变成这副模样,心道:林仙儿越发对我不上心也罢,为何总说出那等伤人的话来。

想着想着,宋稳真是睡过去。

林中也有好些人,或是家人一团,或是情人相看,林浮生自去寻了一个地方坐下,捏了云信传予老掌门。

一直靠在天黑,有个女孩见他不曾离开,便过来拿手比划,林浮生晓得她略有担忧,借口说:“我在等人,过会就走。”

那女孩递予他一支花,又是拿手比着脸上的笑,林浮生便也微微一笑,女孩见他开心,这才离去。

四周无人,林浮生仔细观看梨花,清若月影翩翩,亭如缟衣仙仙,玉容泣之泪尽,荣悴香薄无颜,彼时庭中空寂,见此情此景,系有心事,自觉魂不识主,浑身空荡,临着尾了,不知哪日就去,再不能回来,当下又和宋稳吵起来,顿时愁色上来,脸色亦白,不得开心。

且在梨花林里坐了一夜,期间女孩来看,林浮生便使法,弄的梨花林内起雾,女孩见此,犹豫半晌,敲响随身带着的鼓,几回过去了都不见人出来,这才离开。

林浮生扶着一棵树,忽觉胸口短痛,便靠着树休息了好半会,还欲回去,忽的想是叫他看见自己脸色不好样子,他若担心是为不好,他若不管,倒也激人,索性再迟一会回去,便拿这借口留在梨花林,直至清晨也没收到老掌门回信。

一时感觉天上雪小,乃抬头再看,见枝头将是空彻,忽那飘飘雪内冉冉飞落一白雪似的仙,方一现,空中花雪定立,悬空飘旋,可见这仙体态娴静,鬓影含香,怡然自洁,有清旷脱俗之态,她落定之时,自与林浮生说:“何必自哀,竟白白的把魂给亏空了去,既有难处,与我们姐妹说一说,必来助你。”

林浮生垂头暗叹。

那仙抬手欲抚其面,林浮生微微抬头,手落他脸侧,乃接到一整朵梨花,拾起他的手递了过去,又合手覆在他手上,仙子说:“只望它日后对你有用。”

说罢仙子退去,林浮生打开手,里面并无花朵,他觉无趣无味,回了客栈。

走到屋前,又想宋稳这时在休息,我不能打扰,故又下楼坐了会儿,那有人轮着守,看到林浮生从楼上下来,问他怎么不回去休息,林浮生想了想,又叫他开了一间房住下。

宋稳醒来,外面大亮,可看屋里只有他,心内吃紧,轻轻下床四处去找林浮生,竟都没有,宋稳只得出门去找掌柜询问,得知他又定了一间房,原气消的差不多,这会儿不禁又燃起怒火,上楼去敲林浮生的房门,一时半会都没人开,宋稳正要走,林浮生就把门打开了。

宋稳怨话攒了一肚子,真到见了人时就吞化干净,何况他还披着衣衫,相看许久,林浮生才问:“你要进来?”

宋稳憋着气说:“我不进去。”

林浮生道:“我去穿好衣裳再来见你。”

说着,他合了门,宋稳面门暗暗发怨,心道:他才醒?可这都几时了,从前他可没起这么晚过,那昨日他何时回来的?可转念又道:管他几时起的,偏他要作践自己,他才说了难听的话,就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倒真把我当没气的木头了。

宋稳一面想,一面等,林浮生出来和他下了楼,到吃饭时点了几盘菜,林浮生无话,宋稳几回要问,可又都憋了回去,宋稳忍不住道:“你昨夜几时回来的?”

林浮生模棱两可道:“半夜。”

宋稳见他冷冷淡淡,又复先前那般没情的模样,心下慌了几分,很快又定住心神,“怎么回来这么晚?”

林浮生说:“只看梨花,忘了时辰,就回来晚了。”

宋稳说:“梨花好看?”

林浮生微微点头。

宋稳顿了顿,“我还没瞧过。”

林浮生道:“明年再来吧,现在这的梨花都谢了。”

宋稳一哽,低头不言,一直戳着菜,瞧着他脸上,又愁又委屈,偏是林浮生没了眼,反而站起来道:“我先回去了。”

宋稳惊动,也跟着起身,要跟不跟的,斟酌再三又是跟上,林浮生跨到门中,后面见宋稳亦步亦趋,又问:“有什么话。”

宋稳口内一急的说:“你为何避我?”

林浮生道:“谈不上。”

宋稳恼道:“要不是避我,昨儿打来到这你就不肯和我一处,看梨花到半夜,回来时又开一间房,你说说这都是什么意思。”

林浮生抬眼看他,脸上了无情绪,宋稳好似浸了寒,耳内听到他说:“你既不想见我,我又何必主动招你眼烦。”

宋稳怒的双颊涨红,“我何曾说我不想见你。”

林浮生道:“我想,我们都该静一静才对。”

闻言,宋稳冷笑道:“你也怪了,先前话何曾薄人脸面,可现在这话才显得我逼你,不知情的只当我又惹你,回头又自作多情的上赶着贴你,你对我不满,早些说了多好,我就该走了,你说不招我眼烦,合该是我不招你眼烦才是!”

宋稳说完,一腔愤火的走了,林浮生望而却步,心里又酸了几回,惹得气短胸闷,便坐到床上歇了歇,一面想方才他说的那些话,不由悲恸,心里灰扑扑的,却始终不得泪流,只长长的叹了一声。

几日过去了,宋稳也不知来这做什么,只瞧这个镇子并无风浪,异常和平,他又低不下头去找林浮生,如此就在客栈里住了三两日,心内又想母亲身体如何,神色焦躁。

一日晚,只在屋里闷坐不住,宋稳便到镇上转一转,路上碰见一群孩子嬉笑而来,宋稳不禁念起从前也是何等无虑,看看看着,不禁入神,心内五味杂陈,忽然有人唤道:“宋公子。”

宋稳原以为不是叫自己,听了几遍,声音愈发近,且是靠自己而来,因寻声看去,那面是位样貌斯文的先生,穿的旧衫,补丁七八个,手中尚执书卷,宋稳心感熟悉,待人跑到跟前来,他道:“你认得我?”

那先生一笑,“自然是认得的,前几年我还到您家去过。”

宋稳仔细一想,真是想起这么一位先生,拱手一拜,“失敬失敬。”

先生道:“我们移步再说。”

只去了先生家中,屋内了无几物,从里屋里有一苍老之声喊道:“是谁来了?”

先生说:“是我一位朋友。”

里面悉悉索索动起来,先生一听,连忙进屋命他好好睡着,随后同宋稳沏上茶水,取来新盏儿,一面修笑说:“家舍简陋,请您勿要嫌弃。”

宋稳笑道:“怎会嫌弃,对了,还未请教先生贵姓。”

先生道:“我姓易,名无诗。”

宋稳起身相拜,“易先生。”

他摇摇手,“受不住受不住,您唤我名字就好。”

宋稳笑了笑,“我爹娘说早见过您,想来您在这住了不少年罢?”

易无诗说:“我自幼失了双亲,是我养父将我带在身边养大的,只有一日熬不过寒冬,只能去乞食,多亏了您父母的施舍,我和爹方能度过那段日子。”

宋稳点点头,微微沉思。

易无诗问:“宋公子来这是为了什么,可有要帮忙的地?”

宋稳说:“实不相瞒,我们打探这里似有妖邪作祟,可还了一圈也不见异处,您可曾见过什么不合常理之事?”

易无诗想了想,“没怎么见过。”

宋稳又说:“这里有什么庙或神观之类的?”

易无诗颔首,“有一个地方,不过离得远。”

宋稳忙问:“什么地方?”

易无诗道:“往沿东面大路,中间折几道就能到一片银杏林,银杏林内有个神观,观内供奉红娘神像。”

宋稳又问:“那尊红娘神像附近可有怪事?”

易无诗摇头,“红娘神像已有百年之久,倘若有异,早该请仙人来看,前儿还有仙人来看,确实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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