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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若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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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褐诡谲的兴奋劲儿一直持续到了登上仙船就被强制性卡掉了。

“青遮,青遮我好难受。”他摁着胸口的位置,神色蔫蔫的,“好像有点想吐。”

还被锁在他怀里的青遮:“……你要敢吐在我身上,你就死定了。”他绝对要拿三千尺抽死他。

褚褐脸一垮,揽着青遮肩膀的手勒得更紧了,哭唧唧着“青遮青遮你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

实际上没有哭,就是做出了哼哼唧唧的腔调和呜呜咽咽的动静来。

一旁的楼鱼看了他一眼,又一眼,最后终于忍不住:“他失控之后一直是这个样子?”

“不,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见。”

上船之后褚褐总算是肯松开和他十指相扣着的手了,但是把他困在怀里的执念却还没有消散,无论他再怎么给褚褐传输磷罗绸的灵力,这家伙依旧是歪着头,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环着他腰的手丝毫不松开半分。

「杜长卿暗戳戳看两人牵在一起的小手:青公子,你真的不喜欢阿褐吗?」

「某人口是心非啦,真不喜欢就不会让咱们褐子哥一直抱着了哟」

那是因为褚褐力气太大了!实在是掰不开他的手。

青遮咬牙切齿。

见鬼了,他们整天吃一样的饭,为什么只有褚褐长了力气。

再者说了,真要掰开了,依褚褐现在的状态,肯定会朝他又撒泼又打滚又哭闹,他又不是真的在养小孩,而且在外人面前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你会不会太惯着他了。”楼鱼目光落在褚褐揽着青遮腰的手臂上。这种诡异的插不进二者之间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惯着他。”他既能狠下心来打他,又能毫不留情地将人推进危险之地,这算什么惯着他。

完了,这句话怎么也那么熟悉。楼鱼嘴角抽搐。虽然她拒绝去比较,但眼前这一幕的确越来越像某对同样没什么自知之明的混蛋兄弟了。

“看来我们对惯着的理解不太一样。”楼鱼选择快速跳过这个话题,“褚褐是不是已经恢复了?他现在安静了很多啊。”

青遮这才发现在他和楼鱼进行对话时,褚褐不再闹腾了,就是手上依旧不老实,在他身上戳戳这又戳戳那。

“褚褐?”

“嗯?”被唤的人懒洋洋应了声,手指卷着青遮的头发玩得不亦乐乎。

“你好了?”青遮尝试动了动,“那快松开我。”

“青遮好过分啊。”褚褐却拒绝,他撇撇嘴,“怎么刚刚给抱现在就不给抱了,青遮就这么喜欢过去的我吗?啊,难道天真愚蠢、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孩更能得青遮的青睐?青遮喜欢这一款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青遮听得乱七八糟。

这前后难道不都是你一个人吗?

「自己吃自己的醋,牛逼啊褐子哥」

「重点是,他要是前后的变化是因为失忆造成的也就罢了,那也可以勉强看作是两个人,但他明明就记得一切好吧!」

「不承认自己之前抱着青遮无理取闹的主角是屑」

「柿子导演不是说过褚褐这种情况就是兴奋的情绪被过度放大填满了脑子,所以会干出来些不着调的事情,有人太过高兴的时候还会光着身子在街上裸奔或者扭段秧歌儿呢,等他兴奋的情绪慢慢降下去就好了」

「类似于喝醉酒?」

「不太像,有的人喝了酒前和喝了酒后完全是两种生物,褚褐就是太兴奋了,有种,额,老子天下最牛所以什么都可以做的感觉?」

「懂了,所以现在的褐子哥理智回笼了」

「那他会不会要开始晕船了?」

「???啥意思?」

「没晕过车没晕过船的人不会懂,我每次坐车的时候,要么让自己睡觉,要么让自己保持在一种很兴奋的状态中,这样就不会晕车了」

已经晕了。

青遮本想强硬掰开他的手,还没使劲儿呢,褚褐突然松开了他瞬移到了旁边,掐着脖子开始干呕,还是背着身,生怕他看见。

“这是怎么了?”

“扭曲了。”青遮拍拍身上被褚褐揉皱的衣服,尽力去抚平褶皱。

“……哦。”楼鱼没听懂,但她不是喜青阳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迷惑地应了声就转过去了,但因为褚褐跪在那儿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她还是没忍住再多问了句,“扭曲是指?”

性子扭曲了,什么胡话都敢往外蹦。

“我胡诌的。”青遮理好衣服后就从镯子里掏出帕子和晕船药走了过去,“他现在就是单纯晕船了。”

“晕船?”楼鱼震惊,“这可是仙船,还有人会晕仙船吗?”

「会的呀姐姐,不就在你面前嘛」

「哎呀青青拿帕子给褚褐擦脸诶」

「小狗洗脸,萌萌」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楼鱼扶额,早知道不用仙船做工具了。

“没、咳咳咳没事,楼鱼前辈。”吞下药后,那股子反胃感消减了不少,褚褐主动凑到青遮的帕子上蹭了两下,“我习惯了。”

“虽然说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不过要是你忍不了的话,我可以带你御剑飞行。”

“他也晕剑。”青遮补充。

楼鱼沉默了。这样的修士真的还能出门吗?

不过看褚褐现在的表情,好像并没有当一回事的样子。

“对了。”楼鱼想起了什么,“你给杜家下咒了吗?”

“我交给褚褐了。”

“你交给他了?”楼鱼一惊,“他当时那个状态……”

“告诉过他不准杀人了。”所以应该没问题,“他那个时候只是兴奋,又不是变傻了。”

不,他倒宁愿自己那个时候是变傻了。

褚褐幽怨地从青遮又换了一遍的新帕子里抬起头。

他可不想承认青遮比起现在的自己更喜欢以前的那个小蠢货。

“那褚褐道友,你,”楼鱼迟疑,“你下咒了吗?”她实在是无法信任只因为对方对青遮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喜欢你”就要把人杀了的褚褐,占有欲未免太过头了吧。

“放心吧楼鱼前辈,青遮的命令我肯定是会一丝不苟地完成的。”

不,你这副样子真的很没说服力。

楼鱼看着盘腿坐得端正、手撑在腿上的褚褐,乖乖地抬头乖乖地等着青遮换帕子给他擦脸,总感觉他身后要长出一摇一摆的尾巴来了。

嘶,怎么会这么想呢?

楼鱼再度扶额。

难道是最近我太累了?

“楼鱼前辈,别担心啊。”褚褐为了方便青遮擦脸眯起一只眼睛,“我绝对没有做多余的事情。”

顶多就是告诉了杜长卿一些他本应该知道的事情而已。

“阿褐,你用得着这么生气吗?”

他到现在都记得,杜长卿说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啊,真想让人把他脸上的皮给扒下来,让他别再笑了。

“我答应了青遮,不能杀人。”当时的他状态实在不妙,就像青遮说的那样,他有点太过兴奋了,所以他没忍住把那件事情说了出来,本来在他的预想里,应该不告诉杜长卿才对。

不过,就算告诉他了也没什么,反正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你信命吗?”

面对褚褐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问题,杜长卿给出了预料之中的反应,“什么?”

“其实,一个人的命数,有时候可能是别人精心制造的结果。”未褪干净的黑红色在褚褐的眼睛里流动着,“比如,你会遇见我。”

杜长卿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阿褐,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个追杀你的心魔,是我找来的。”

杜长卿猛地瞪大了眼睛。

褚褐其实醒的很早,在那条冰冷的河里,他睁着双无神的眼睛,无视掉全身上下传来的快要把他痛死了的疼痛感,想了很多。

我是心魔。青遮把我带出来了。青遮会被我连累。心魔不会活多久的,因为心魔是定义上的「坏人」,无论从长老会的角度还是从修真界的角度,自己都不可能存活下去。

我注定会死。所以我得带青遮走。我要在死之前保证青遮以后能够安全地活下去。

所以青遮需要权力,需要任何人都动不了他、忤逆不了他的权力。权力的构成很复杂,权利的生成也很漫长,但他没那么多时间了,他要想方设法将青遮推到最高处。

但青遮是个炉鼎,他不能保证在死后还能有其他人对青遮忠心耿耿,而且如果是在旁人的助力下才能坐稳最高的位置,依旧会有人对他不满。青遮必须自己有掌握权力的能力才可以。

那么,就来交换吧。

褚褐想起了他在姑洗塔对青遮说过的话。

交换。没错,交换。

那双无神的眼睛开始颤动。

所以我现在得先活下去,我得找到人来救我。

他艰难地抬起手,发射出一道灵力。这是他心魔成熟化后用的第一道力量,并且,他似乎知道该怎么用。

「带有用的人过来。」

他下了命令。

于是那道灵力为他找到了一个心魔,那个心魔给他带来了一个修士。

一个镇守仙家的人。

只是第一眼,褚褐就看见了杜长卿身上涌动着的极其浓郁的代表「恶」的欲望。

这个人,可以用。

他这么想着,抬手赶走了心魔,成功地让杜长卿注意到了他。

之后的一切,顺理成章。

“你不用担心哦。”

褚褐笑得灿烂。

“哪怕那个心魔是我找来的,但你的父亲和你弟弟对你的恶意是真的,所以你没有杀错人哦,我充其量只不过是个引子。”

一阵迟来的恐惧感涌上心头,杜长卿不自觉退后了两步,脸都变得有些扭曲,低吼,“你个疯子。”

“嗯?”褚褐歪歪头,“为什么要骂我?这不就正好遂了你的愿吗?你和岳子程说的不也是我在你的计划里是主导者吗?难道说在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和亲生弟弟后,你还在寻找着理由来说服自己、包庇自己的罪过吗?可——”

褚褐疑惑。

“不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吗?如果你不想,完全可以把我扔在那儿。如果觉得违背了见死不救的道德,你完全可以在我治好之后把我放走。所以,一切的一切,不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吗?这,就是命数啊。”

之后发生了什么来着?啊,杜长卿好像吐了?

褚褐漫不经心地想。

有必要吗?

不过为了防止楼鱼多问,他一把将脑袋塞到青遮怀里,开始哼哼唧唧,“青遮,我晕船晕得头疼。”

晕船会头疼吗?

青遮没晕过,不知道,不过看褚褐的表情,应该是吧。

“那你睡会儿吧。”

“好。”褚褐顺着这个姿势,身子一滚,快乐地躺在了青遮腿上,合上了眼。

「!!!家人们!是膝枕!」

「啊啊啊磕死我了!重点是,青遮还没拒绝!」

「这还没谈吗?这真的还没谈吗?」

「反正我不信」

「谈了,我说的」

“青遮道友。”楼鱼听见褚褐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缓,随即放低了声音,“我一直有一个很在乎的事情,在水纱洲你说过,你和褚褐不是一体的,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很有可能会因为一些事情从而和他分开?”

青遮抚摸着褚褐背的手顿了顿,“这个问题很重要?”

“很重要,因为你们在一起对我们来说才有价值。”

利益取向的合作。不错,很让人安心。

“不会分开,最起码在和你们合作的这段时间里不会。”

“那我就放心了。”楼鱼收回了目光,“另外,虽然这么说有教唆的嫌疑,不过按照这近两个月来我们接触到的关于心魔的案例来看,青遮道友,你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小心什么?”

“他现在反复无常得跟鬼一样。”楼鱼指指睡得正香的褚褐,“小心被算计。”

“他不会算计我。”

“这么信任他?”

“和信任无关。”青遮手指插进褚褐的头发里,顺着慢慢捋下去,枕在他腿上的人发出了满足的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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