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是黄昏,去酒店办理入住的时候,工作人员笑脸相应,然后热情的跟他们说附近有夜市,欢迎他们去品尝美食。
进房间放置好行李,肆宁给姜琼打电话报平安。姜琼从攻略上知道他们入住的是哪家酒店,也标记出了周边景点,但还是口头上又和肆宁说了一遍。
临挂断电话之前,原本语气平常的姜琼突然欲言又止起来。
肆宁问她怎么了。
姜琼犹豫片刻,才吞吞吐吐道:“那个,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这种安全提醒姜琼已经说过无数遍了,肆宁没多想,答应下来。
然后姜琼又说:“虽然你们都是好孩子,但有些事……再、再等等也行。”
肆宁脸色一滞,轻抿了下唇,说:“好。”
陆蘅见她反应有点奇怪,等挂断电话后,走过来问肆宁:“小姨说什么了?”
肆宁觉得这个屋里太热了,需要赶紧去外面通通风,她没看陆蘅,也没看房间中央的那张大床,目不斜视的盯着门口方向,说:“没事,我们走吧”
陆蘅没多虑,牵着她手出门,两人走了不到十分钟就找到了那处小吃街,街上人来人往,带有地域特色的气息太过浓郁,陆蘅每看到一处陌生小吃都觉得新鲜,然后就买来和肆宁尝尝。
这条街还没逛完,两人就吃撑了。
后来两人又打车去了这个城市著名的铁桥,周边特色小吃太多了,好不容易消食了些的陆蘅没忍住,又买来了一些。
胃里负担太重了,最后为了能尽快消化这些食物,陆蘅和肆宁硬是从铁桥步行四十多分钟回了酒店。
因为酒店人员提醒过这里出热水慢些,陆蘅担心肆宁会着凉,所以先进去洗的。等肆宁洗完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倚靠在床上,腰腹下盖着被子,上身赤\裸在空气中。
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过了,但也许是受了酒店的环境影响,易或者是因为姜琼的委婉提醒,现在肆宁再面对这样的陆蘅,竟然有种想要保持安全距离的警惕。
明明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守着那条底线,没有做出更过分的一步,
陆蘅在看手机,转头见她站在浴室门口不动,朝她伸出手:“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小心被空调吹着凉了。”
肆宁别开眼落在地面上,慢吞吞的走过去,绕到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一角。
毫无意外的,陆蘅立刻就放下手机凑过来,他上半身被空调吹了半天,很凉,一靠近就被嫌弃的推开:“凉。”
陆蘅不以为然,手开始不老实,“一会儿就热了。”
同床共枕那么长时间,现在再扭捏就显得是在欲擒故纵了,肆宁屏着一口气,没有再反抗。
陆蘅突然停下动作,盯着她看了几眼,然后说:“肆宁同学,我怎么觉得,你此时此刻似乎大概是在紧张?”
肆宁立刻否认:“没有。”
接着腰就被戳了一下,“那你这么僵做什么?”
肆宁下意识扭动躲避,嗔他道:“你别乱动。”
陆蘅觉得她这反应特新鲜,故意逗她:“你不会真的在紧张吧?你紧张什么?为什么会紧张?”
肆宁抿唇闭上眼,翻身背对他:“你想多了。”
陆蘅忍着笑,脸从她背后凑到她侧脸上贴着,贱兮兮道:“虽然我没想做什么,但是既然你已经想到了什么,那我就勉为其难,实行一下你想的内容吧。”
他这些话就像是在绕口令。
肆宁有些头疼,“我什么都没想。”
“那我想了啊”
不安分的手从她睡衣里探进去,肆宁一巴掌拍过去,翻过身来瞪他:“你老实点。”
陆蘅无辜的眨了下眼,“我又不是柳下惠。”
“……”
“再者说,之前怕影响你高考,我都老实多久了?”
“……”
“再再者说,我……”
肆宁忍无可忍,抬手捂住他的嘴,“你不要说话了!”
力气悬殊,她这动作根本构不成威胁,当即就被重物压上来,某人道貌岸然道:“这种气氛,我怎么可能老实,不做点什么,我都对不起这张床。”
“……”
“听话啊,你配合一点,我马上就好了。”
这种谎话肆宁已经听了不止一次了,每次都说马上就好,然后每次都将她折腾的精疲力尽。
肆宁生无可恋的闭上眼,还没开始,她就感觉手腕很酸了。
第二天两人睡到了日上三竿。
因为行程时间宽裕,他们的步伐并不急迫,在这城市慢悠悠的逛了两天才转站下一个城市。
总共用了五天时间,陆蘅和肆宁将西北几个城市里的著名景点打卡完毕,然后收拾行囊,坐上了进藏的火车。
原本陆蘅想过飞机直达,因为火车过于漫长,可转念一想,青藏铁路沿途风景的震撼无法用文字形容,需要亲眼所见才能体会,于是和肆宁商量后,两人买了火车卧铺票。
他们都是第一次坐火车,环境并不美好,两人多少有些不适应。好在同一车厢有几个热血的年轻人,一路上欢快畅聊,气氛热闹,时间也不至于那么难熬。
等到亲眼目睹青藏铁路上的一切风景,所有人都亢奋不已,有人甚至落下眼泪,说:“我29岁了,直到现在这一刻,我才觉得人生是自由的。”
肆宁静静的看着窗外,绵长的雪山、广阔的草原,还有无数嬉戏玩耍的羚羊。
她放佛感受到了外界正在呼啸的风,然后腾出一股冲动,想要敞开双臂,去触碰,去拥抱。
去感受灵魂的自由。
…
为了适应高原环境,陆蘅和肆宁先在拉萨市区待了两天,等到身体适应后,才在当地找了个旅行团,开启了为时五天的雪山冰川远程。
路途虽艰苦,却也足够充实。
因为提前有所准备,倒也没受太多的罪。
肆宁18岁生日那天,她站在雪山上,远眺着远处高耸的山峰掩进云雾,后来夕阳落下,撒出一片金色余晖,雪山被光芒笼罩。
“肆宁”
一声呼唤,她回过头,一瞬间,相机定格。
这张照片,肆宁站在光里。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心情。
曾经觉得这世界荒诞离奇,厌恶至极,也试图寻找活着的意义,最终结果却是心如死灰。
可是现在,她好像是找到了,在18岁这天,在一张照片里。
陆蘅拜托路人为他和肆宁拍下一张合影,然后收起相机,远眺着这座金山。
肆宁静静的看着他,他的侧脸映出一片光芒,他站在这里,像是神明的恩赐。
“陆蘅”
陆蘅转过头来,四目相视。
我们再一次并肩同行,赏过了万物风景。
肆宁动了动嘴,脑海中的这句话经过千丝万缕,最终化为一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