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我想得太多。
陈择西给他发消息,问他作业写完没有?
但一直到收假都没回复。
想起某人的前科,陈择西心想,等他回来,应该把他抓起来打屁股,认识改正自己的错误。
发消息没人回,打电话没人接,他似乎就这样离开了。
从老师那里得来的消息说:“他啊,转学了。”
一连走了两个学生,一班受到了一点影响,就像投入水中的小石子掀起些微的波澜,最终又归于寂静。
“彭哥转学我能理解,但刘航为什么转学呢?”
林焱的问题没人能回答。
后一个也许有人知道,但这将是一部分人永远无法说出口的真相。
没人知道。
也许转回了市一中,也许是其他学校。
309彻底锁门了,里面不会再有一个人。
期末考试和飞雪一起降落,大地苍白如纸。
“数学最后一题选什么?”
“学神,物理最后一题你的答案是什么?”
“啊好烦!古诗词填空我有一个空没想起来啊!”
“这次英语听力好难啊!”
“芜湖!放假了!”
“少安排点作业吧!”
“你哪天走啊?”
“下个学期见!”
“再见!”
……
一切嘈杂逐渐散去,回到家里,人和寒冬相伴,似乎只剩下床这样一个亲切的脱不开身去的处所。
消息界面永远停留在那个位置,怆然若失,没有回应的电话记来也是无用。
也许会期待,铃声会在某一天响起,送来那个人的消息。
叮铃铃……
“喂?”陈择西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方青山熟悉的声音:“陈择西,出来聚聚?”
说不清是失落还是什么,陈择西说:“家里有事,不方便。”
“去你的,大冬天的能有什么事!”上次之后,方青山和陈择西重新联系起来了。
陈择西只好承认,“不想出门。”
“哎,你这状态不对啊哥们儿!我怎么感觉你像失恋了呢?”方青山摸着自己的寸头感慨,“我有一兄弟,失恋了就跟你一样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我跟你说——”
“闭嘴吧,没失恋。”陈择西忍无可忍,“没事儿我挂了!”
“哎哎哎!有事儿,正事儿,去清水河钓鱼去不去?”方青山说。
“不去。”陈择西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发消息过去[陈]:不去,不想接。
再打电话来也不接了。
推开家门出去,柳絮一样的雪花铺满地面,堆积成一层巨大的白色的薄绒地毯,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响,像是折断了枯枝的脆响。
顺着公路漫无目的的走,没有方向,只在雪面上留下一串脚印,大雪压枯枝,坚韧不屈的枯枝往往会随着大雪一起落下。
叮的一声轻响,陈欢发来消息,让他回家吃饭。
于是寻着方向往回走,来时的脚印已被新雪淹没,回程的脚印已经出现。
炊烟袅袅升起,鸡鸣狗吠。
鼻尖嗅闻到冷雪的气息,凛冽,然而这气息中却夹杂着饭菜香味,引得人馋虫发作,回家的脚步似乎轻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