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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旧时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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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凌剑早已育生灵智,没了主人的驾御也能遵循先前的安排带领陈朵逃离,它的飞行迅捷平稳,因此陈朵只需关注身后的动向即可。

目光所及之处,飞速逝去的风流仿佛具象化为一条条白线,飘扬着去往她无法回头的后方;双耳所闻声中,为陈朵和张楚岚断后的闻人美与那些人搏斗的声音逆着风流追到她的耳边,随着距离的增加渐渐远去。

除了中途突然停滞片刻的突发状况外,雪凌剑顺利完成了主人下达的命令,降落到城镇边缘后仿佛失去所有的力量般不再有所动作。

陈朵将噬囊内昏睡的张楚岚放出,把药瓶放在其鼻下几秒钟将其唤醒。她蹲下身,葱白般纤长苍白的手指抚上那冰蓝剑身,柔软的唇瓣仿着闻人美的样子呼唤这把无力的宝剑。

但……没有回答。

他们带着沉默的利剑,无声地离开了。

……

“系统,我****!”多年的家风熏陶和自我约束也没能将她的粗口拦在唇齿之内。

因为这种将灵魂挤压打破的痛感太过强烈,尽管系统的解释是“凭空转移让人以为你还活着,倒不如当着他们的面死透了,能减掉不少怀疑”,难倒凭空降下一道只劈我的雷就不惹人怀疑了吗?!

将心中的不快宣泄出来后,系统没有回应,稍微缓解了精神的疼痛后,闻人美集中精神力开始观察周遭的情况,这一看便打消了自己对系统不应的疑惑。

展眼望去,她身处一个未知的空间,虽无光源,却满是如夕晖的昏黄。在这个分不清方向的空间里,头上、脚下、肩膀两侧不断流动的粗细不规则的白色线条如洪汐般从她前面的黑洞中涌出,那是此处唯一的黑暗。

“进去吧,我们快到了。”此刻,系统的声音在此间回响。

“这是哪里?”她问。

“这里就是时空隧道,我设置了时间和目的地,时空跃迁开始了。”系统回答,语气听起来十分娴熟。

闻人美不再多问,顶着对未知的心慌,她一步步走向那个独特的终点。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大脑与视线在失去了刻度的参考后无法估量步伐迈出了多少,于是那股慌乱便在一点又一点百无聊赖的遐思中消磨殆尽。

终于,闻人美来到这个世界的过去、她的未来的起点。

……

大雪又至,广袤的黄土大地再次迎来它的寒冬。遵循着千年不改的历法,阴气上升、秋叶凋零、万物蛰伏,抵御着严寒、积攒着能量以迎接和煦的春光。

但,自东而来的侵略改变了这一切,血色与刀/枪成为这个时代的孩童无法忘怀的记忆。

“奶,你说她啥时候醒?”简陋的土房子墙里嵌着一扇暗红的门,那是她爹妈结婚时特意请人刷了红漆、而今已褪色、遭虫蚀的正屋大门,此时屋内背靠着红门,时不时感受到一股自门缝溜进屋内的凉风,面朝炉子借着暖意的短发女孩问着。

而她所说的人,便是四天前在河里捞上来的不知名女人。她穿着朴素,皮肉却白皙滑腻,没一点干过活的痕迹,比地主家的姑娘还漂亮。

“谁知道。”一头白里掺着黑的稀疏发丝被老太太用布条绑在脑后,那双多年操劳到无法伸直的枯黄的手正捏着针线往孩子衣服上缝着补丁,以防棉花再跑出来。

女孩看向老木床,今天是腊八,老太太走街串巷、以物换物才凑够了八样熬了一顿热粥,好安抚两个担惊受怕、过不上好日子的孙女。所以小妹吃了饭后难忍寒冷,便早早躺进了被窝,说:“这人身上真热,比烤火还舒服。”

是啊,四天里只咽了几口水,没进过一粒米,依旧面色红润、身体温暖。女孩看着床上的蓝发女人发愣。

不知老太太手里的针刺破粗布多少回,不知炉子里的烟又熏黑了屋顶几分,不知小妹做没做梦,女孩忽然听到被窝里闷闷的一声惊叹,同样是短发的小妹顶着乱如鸡窝的头发探出头来,被风吹皴的小脸上那双大眼又睁大了一些,说:“奶,她醒了!”

话语刚落,老太太还未站起身,那人便已睁眼坐了起来,没有半分躺久了身体笨重的样子。

她环顾四周,看向身边的小女孩、炉火旁的老太太和小姑娘,问:“这是哪里?”

【提示:跃迁成功。玩家:闻人美已抵达副本:往事篇。当前地理位置:河南。】

“这儿是李家店。我姐和奶奶把你从河里捞出来的。”近距离观察这个漂亮大人的小妹眼睛睁得溜圆。

一边听着系统汇报情况,一边听小女孩回答的闻人美点头答谢,掀开被褥下了床,对老人家和两位姑娘抱拳行礼。

两姊妹中的姐姐将母亲留下的衣裳给了她,穿戴整齐后,闻人美坐在火旁听她们讲着这里的情况。

日本人对中华大地的全面侵略开始了,小姑娘的爹妈加入了抗日的军队,进行多次游击战给入侵这里的敌军造成了不少麻烦,保护了很多百姓。

但百姓穷军队也穷的当地武装难挡装备精良的枪炮,他们蝗虫过境一般搜刮走粮食,如下山的凶残野蛮的狼,抹杀一家家的反抗的劳力、掳走一个个无辜受难的女人。

如今,这一家三代只剩下三个女人还活着了。

……无意间揭开了这家人的伤心事,闻人美一时间不知作何回应。到了晚上,她借着搬柴火的功夫,从功能被限制得只能取一件物品的背包里拿出一小袋粮食,那还是她当初下山除魔时收进纳戒的,这么久了依旧完好。

可真将粮食递给老太太时,看着她欲言又止的神色,闻人美恍然意识到来时一身空的口音不同的外来客,在各家余粮都不多的情况下,她怎么不一会儿就弄来粮食?

“安心吃吧。”她安慰着这个衰老迟暮的女人。

……

寒风呼啸,明月高悬,熟睡的村庄里时不时传来几声犬吠。营救了浸在水里的女人的一家都已睡下,唯有两姊妹中的姐姐虽闭上了眼睛,眼珠却时不时在皮下滚动、睫毛轻颤,显然意识仍清醒着。

不同于年岁大、见识多、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说的祖母,蓝发女人带来的冲击使她时至深夜依旧无法心静。

她是妖怪吗?看长相也可能是神仙吧?

女孩带着困惑睡去。

后来她的疑问在几个日夜的相处中逐渐不再冒头,因为她看得出那是个好人。

……

这天姐姐和闻人美步行到镇上采买过冬的粮食和用品,一路上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都是被搜刮过粮食的李家店人。

然而粮价却翻了一番,粮铺只说收上来的少,却不提粮食是被日本兵抢走的。国难当头,生意照做,丝毫不在乎买粮人就是昔日供给他们的那些人。

老太太给的钱显然不够,好在闻人美事先变卖了些首饰兑换了银元,不然那粮食是买不到手的。

返程时她们雇了辆驴车,把沉重的包裹放上,晃晃悠悠地顶着白色的日光回家。

甫一下车,姐姐便兴奋地想要喊来妹妹,却被闻人美突然捂住了嘴,她睁大了眼看去,只见闻人美贴着她耳朵小声说:“有血腥味儿,小心点。”

自来到这个世界后,无论是哪个时间,她的力量一直都被压制着,所以看到邻家墙上的弹孔后,她才后知后觉地闻到那股轻微的血气。

是了,此时虽还不到晚饭时,但据她几天观察,总有那么一两家炊烟升起得尤其早,而今天整个村子都无声无息的,仿佛没有活物。

闻人美将窗户拉开一点缝隙窥进邻人室内,那床榻上的被子还保持着被掀开的杂乱样子,而屋子里却空无一人。一连几家均是如此,最后她推开救治了自己的那三个女人的家门......

有人,但......

看到眼前这一幕,仿佛腿筋突然被抽离身体,姐姐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她双手紧捂着嘴,被挤压得变了形的双眼瞪大着坠下豆大的泪珠,和无节奏呼出的热气一起将掌心变得如血浸润般粘腻。

她的奶奶和小妹遇害了,一个在堂屋地上躺着,一个从碎开的陶缸中探出半截身子,都是一样的安静。

闻人美探了两人的呼吸、心跳和脉搏,妹妹被枪击穿头部,已经不行了;老太太身上则有五六处刺伤,心跳极为缓慢,呼吸也相当微弱。

闻人美立刻将一粒还春丹用在她身上,轻轻地缓慢地将老人转移到床榻上,止住血、保好暖,再把小妹妹从陶缸里挪出,放到另一屋的床上。

因为有只能取一件物品的限制,行与不行全看老人的命数了……

少了家畜的叫喊,这间村居格外安静,看着泛黄的冬日,闻人美估摸着到晚饭时候了。这时,女孩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的哭腔里半分惶恐半分喜悦,“醒了醒了!奶奶醒了!”

不顾刺骨的寒凉地气,女孩跪在床边,又怕压着伤口,便将手放在被褥边上看着她。却见老人张了张嘴,眼睛看向外面,手也朝外指着。

她很聪明地理清了意思,将人叫至床前。

闻人美看着床上的老人,她才六十多岁,却早早白了头发,如今连精气神也没了,犹如落叶般枯黄。

她喘得轻微,几次呼吸之后才发出声,声音是那般无力,“姑娘,我明白你不是平凡人……我……我活不成了,求你……带我孙女走吧,让她活下去。”

人死是一切的结束,先天的灵气与生命力都在此刻消耗殆尽,所以作为神之精的眼睛会逐渐褪去光彩,眉目之间仿佛被一层朦胧发灰的雾气笼罩。

老人此时便是这副模样,闻人美心知已无力回天,在心中叹了口气,郑重应下这位失去了儿子、儿媳和孙女的不幸之人的恳求。

见仅剩的家人有了依靠,像心中悬着的那颗石头终于落下,一直吊着的那口气散了,她用最后的力气轻拍了孙女的手,阖上了眼。

……

她们将两人安葬在村后的树林中,两块新坟挨着两块旧坟。

当晚,闻人美将自己的想法说与女孩,“我在这里待不了几年,没法一直照顾你,但有个地方我希望你去。”

哭得嗓子沙哑的女孩问:“哪里?”

“陕西延安,那里有一支抗日军队,就是你爹妈加入的那个军队。”

来到这个世界后,闻人美理所应当地了解了这个国家的历史,因着马仙洪所讲的有关八奇技的往事,她重点关注了近代,自然知道那段影响了国家命运的抗争历史。

在这个动乱的年代,那里是个安全的地方,从她这个知晓未来的人看来,也是充满机遇的地方。对这个肩负着父母遗志与民族血泪的女孩来说,那或许是最合适的地方。

……

将带不走的粮食分给幸存的村民,对着家人的安眠处磕了头,站在村口,女孩将生活了十来年的地方看了一遍又一遍,深吸一口气挺起单薄的胸膛,“走吧。”

裹着厚重的冬衣,两人上了路。有搭乘工具便搭乘,没工具便步行,将一双鞋底走薄、脸上的皴裂痊愈又复发后,顶着红彤的两腮,女孩站在荒裸的土坡上遥望。

“那里审查估计很严格,我就不过去了,以免给你添麻烦。你把这些银钱和吃的带上,到那里实话实说就行,你是英雄的孩子,成为拯救国家的新力量再合适不过了……”把两人的包裹拆开,闻人美将所有钱财和一些丹药都装进女孩的包袱里,不自觉地唠叨着嘱咐着。

她知道,机遇也伴随着挑战,去往那支抗日势力的中心,也意味着女孩与抗争的联系更加密切,她可能是后勤人员,也可能是冲锋陷阵的前锋,总之,枪林弹雨、炮火烟灰,她总会面对的。

想说的话从心中不断涌出,女孩比五魁儿还小,却被迫在动乱的年代接受痛苦、学会成长,她的眼神是五魁儿不曾有过的成熟,最后闻人美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千言万语汇成三个字,“活下去。”

女孩致以微笑后转身离开,她先是一步三回头,后来沉下心坚定地朝前走。

这些天的赶路中,她通过报纸和传闻了解到目的地的情况,也在闻人美几次解围展现了非凡身手后,意识到她不是个平凡人。

是生活在水中被人类发现的精怪,还是老人所讲的神仙显灵救苦救难的化身?无所谓了,女孩知道她是个好人。

一个来时一身空的女人,总能拿出不知从何而来的钱粮,少食少眠,承包了家里很多繁杂的事务,还教她们姐妹识字……无所谓了,只要她是好的。

女孩再一次回头望去,仿佛仍能看清那人白皙的肌肤、亮眼少见的蓝色长发,以及那双明亮的蓝色眼睛,漂亮得不像这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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