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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你是什么脆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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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火锅我们直奔KTV,我嫌衣服不好闻,说想回家换一件。他俩说我矫情,不让去。进了包房才六点半不到,严之理发微信说他们九点左右到,我说没事,我有耐心。我们没点歌,蓝一欢不让点,八点多的时候听见隔壁包房没再空着,我出去了一趟。

回来的时候我对蓝一欢说,我帮你找前台问了,他们那间全是男的,就多了个蛋糕。柯北没带女朋友。不知道是哪个字不恰当,蓝一欢这人也搞笑啊,上次还跟我说没失恋,不急。这会儿捂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坐在他旁边,一边帮他扯纸巾,一边问,

“你是什么脆皮?”

“还能哭多久?”他问。

我看了一眼手表,说,

“还能哭三十六分钟,不能哭多了,一会儿九点人就齐了。我笑你就行,别让别人笑你。”

他点点头,金天在一旁拿着手机发呆,不知道在看什么。

发小伤心,我也不好受,拿着他上次送我的打火机,点燃,吹灭,再点燃,再吹灭。几次反复,我在想谁?我没发觉。

严之理到了,我要和他老样子,PK酒量。他问我怎么耳钉只戴左耳的?这十字架是一对吗?我摸了一下,说不是。我和谁都不对。周年唱起歌,今天的金天好奇怪,不唱歌了,就是一直拉着蓝一欢讲悄悄话。我以为他在哄他,不是。

蓝一欢说去趟卫生间,我说一起去。他说等他去完我再去,我说别去包房里的,去外面的,我有事要问你。出了门,我就审他,

“金天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他的私事。”

“别扯,他有啥是我不能知道的?”

“你知道了你能接受么?”

“我能。”

“他有喜欢的人了,说是一见钟情。”

“孩子也不小了,有喜欢的人不是很正常么?漂亮吗?眼光不行我就不接受。”

“他拿照片给我看了,我吓一跳。”

“你有照片吗?我看看。”

“没有。”

“那你为啥吓一跳?他找了富婆啊?所以才那么瘦?”

“你在讲什么东西?不是富婆,是男生,二中的一个看着比他还小。”

“我去,我就说别把他带坏了,你看看你。”

“你接受吗?”

“啊?”

“和你长得很像,你接受吗?”

蓝一欢去卫生间了,我在原地。

二中的,看着小,和我像,男生。是宁愿吗?是吗?我不接受了。我拿出手机想给宁愿打个电话,我讨厌失衡,讨厌犹豫。同时,讨厌金天,讨厌宁愿。金天怎么就一见钟情了?

你觉得他的字迹很秀气是吗?那钢笔是我送的。

你觉得他上半张脸比下半张更耐看是吗?那围巾是我送的。

不对,你没见过那条围巾,你才去二中多久?有两个月吗?两个月都没有你怎么就能断定喜欢不喜欢呢?你是一个轻浮的人你自己知道吗?还是说宁愿本来就这样,就喜欢别人喜欢他呢?好在我不喜欢他,要不然多复杂?

电话接通了,我忘说话。能听见他的呼吸,他问,

“你在哪?”

“KTV,人工湖对面。”我忘说谎。

“你想我了吗?”

我发火了,

“你对谁都这样吗?!”

电话那头一阵轻笑,

“你好凶。”

“你认识金天吗?高中部是不是已经搬过来了?”

“认识。”

我把电话挂了,蓝一欢走过来问我怎么还不进去?人都齐了。我说等一会儿再去。电话又响了,我调整好语气,接了,

“我在忙,你别给我打电话。”

“我不忙。”

“我知道。”

我知道你不去琴行了。

“我来找你?”

“你来找我干嘛?”

“收礼物啊,新年有,国庆没有吗?”

“我给你是情谊,你找我要是索取。”

“那我们的情谊好像不浅呐。”

上次表白以后他就不对我好好说话了,我形容不出那语调,只觉得变好听了。

“你好好说话。”

“有礼物吗?”

“有,你来。”

给他发了KTV的地址,我站那栋楼的一楼等他。等到快十点,他来了,穿着一件T恤,是绿豆沙的颜色。雪糕的颜色,那什么,绿色心情。

对,我现在就是绿色心情。

“你女朋友呢?”他问我。

“她还在生我气,我还没哄完呢。”我从兜里掏出那个有蝴蝶的打火机,放在他手心。

“哦。”他打开了打火机的盖子,不会用。

“羡慕吗?我有女朋友。”

“我不羡慕,我醋。”

听见这句我的心情莫名好了一点点,也许是金天喜欢他,让我平添不少优越感。

“你有什么资格吃我的醋?”

他没生气,问我,

“这打火机哪来的?”

“朋友送的,他有个一样的,我说好看他就送我了一个。你拿着吧,他还会再送的。”

“我不抽烟。你和你朋友用一对的?”

“他那个有刻字,我的没有,不算一对。”

“我不要。”

他把打火机还给我就转身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说话不算话。你说你要礼物,我送你你又不要了。你作文都是编排的吗?不是说最喜欢蝴蝶吗?你到底想要什么?

哦,你想见我。

回包房的路上我给他发了短信,问他,

“你去哪?”

“饿了,去吃点东西。”

你吃东西怎么不叫我一起?怎么不问我饿不饿?

“不要饿着去。”我回复。

“谁会饱着去?”

“不要渴着去。”

“行,听你的,在买水了。”

我盯着屏幕,认为满足感是源于控制欲。我继续打字,

“不要不要我的打火机。”

“撒娇呢?”

这是什么鬼话?

我没理他,回到包房喝酒。蓝一欢问我去哪儿了?我顺势坐到他身旁,他和金天的中间。我举杯,没看金天,我说刚刚宁愿来找我,就出去了一趟。这话说完,金天就伸手来拉我胳膊,把我酒杯里的酒都晃撒了。

“你和他认识?”金天一脸惊恐。

“认识啊,很熟的。他没告诉你吗?他来我家吃过饭。”

“没有,他说他不认识你。”

我笑了,被啤酒呛到。喜欢我,又不认识我,这又是闹哪出?我说,

“可能他没把你当朋友,不信任你。所以才不说吧。”

金天听完这句很忧郁,我不知道他那么擅长忧郁,但我已有预感。若他把忧郁涂满双眼成常态,那么会有很多女孩子,因为这份忧郁而喜欢他的。不为什么,我的预感总是对的。

四点不到我喝多了,喝输了。输给严之理,他下的赌注是我输了就要在右耳再打一枚耳钉。打最痛的位置,我说这是虐待你知道吗?他说,这是嘴硬的代价。在蓝一欢家睡到下午,醒来吃了点东西我就去了上次的滑板店,去付出代价。

还是痛,但好在对称了。对称美,这是初一美术课上老师说的。其实也存在不对称的美,比如,比如宁愿鼻尖那一颗痣,它偏左,不往右。

剩余这几天,蓝一欢令我的作息变规律,白天睡觉,傍晚唱歌。唱到凌晨他把他老爸的车开走,开到外山附近可以停车的地方。他老爸车太多,不知道少一辆。我爸也没发现,我几天没回家,还带走了他的烟灰缸。

降温还早,日出之前是冷的,我们靠坐在公路旁的围栏,抽着烟。他到家那天半夜给我发消息,说他睡不着。我们就来这里,为了来这里他不可以喝酒,为了柯北他好像什么都可以不做,或者什么都可以做。

我想让他早点失去早点放弃,就说一些实话来刺激他。我说,

“他给她买蛋糕。”

“嗯。”

“他还给她带奶茶,他女朋友喝不完他会喝双人份。”

“嗯。”

“前几天林佳期桌上还放着一罐糖,说是柯北送的。好家伙,这才十月初,他送万圣节的。”

“什么糖?”

“真知棒。”

“送了多少?”

“五十?一百?不知道啊好大一罐。”

我一扭头,他又哭了。他说,

“以后...以后我。”

以后你就不喜欢他了对不对?不会为他哭了,对不对?

我说别再哭了,纸都哭完了。他说,

“以后我有机会,也要给他送糖。”

你,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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