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进人骨头缝里的冷,非要说的话,像是那天霍先生给朝拾的感觉。
才刚刚踏入到三楼,朝拾就感受到了沁入骨髓的森寒,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冰冷的手朝着她的脑袋里钻,大脑发出了危险的警示,身体的本能催促着她赶紧离开。
“你还好吧,你的脸色很差。”
就在朝拾浑身紧绷,被三楼阴森冰冷的磁场影响,浑身戒备感到达极致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握住了她的肩膀,带来的暖意驱散了朝拾身上的阴冷。
卫凌度担忧地询问朝拾。
卫凌度身上的暖意驱散了阴寒,朝拾从方才的紧绷中回过神来,看向了卫凌度。
这位卫警督一如既往的沉稳从容,俊美的面容没有半分波澜,三楼肥婶的房间好似对他产生不了任何影响。
卫凌度看了朝拾一眼,面上虽然没有任何变化,可是举动之中却轻轻地将朝拾护在了身后。
“小心一些,尽力而为就好,如果出现任何危险我们就先撤离,再想办法从其他地方突破。”
接着卫凌度低声解释。
这已经不是他们警署的人第一次来到肥婶的房子搜查了。
除了最开始将肥婶和她丈夫的碎尸带回警局外,后面每一次的搜查都会出现大大小小的问题。
要不然就是过来的警员差点出车祸,再不然就是不小心从楼梯滚下去受伤,尤其是开始在这里寻找小禾尸身后,有一次一位警员在搜查的过程中差点丧命,好端端的摔进了蓄满水的洗脸盆中,竟然就差点淹死了,要不是一起行动的警员察觉到不妥,他们就折进去一个人了。
朝拾摇了摇头,她有很强烈的预感,小禾的尸身就潜伏在这个房间。
吴叔出租的房子是很典型的那种小房子隔开成三室的房子,这么一套单元房统共有三十平,简单的分割成了两个房间,外带狭窄的厨房和卫生间。
可以说朝拾和卫凌度一进来,就满满当当的挤满了这个小小的单元房,尤其是卫凌度人高马大,站在这里简直转身都有些艰难。
这样一个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房间,根本就看不到小禾的尸身。
更何况为了搜寻证据,这里还保持着案发现场的样子,小小的两室到处喷溅的都是血迹,经过一个星期的发酵,屋里散发着怪异的味道,血迹都已经变得乌黑,洇在了地板天花板还有墙壁上,看起来愈发的触目惊心。
尤其是强烈的预感告知朝拾,明明这房间空无一物,可小禾就藏在这里,这种感觉更让人坐立难安。
朝拾的手抖了抖,忍不住偷偷咽了口唾沫。
驱邪平安符已经兑换出来放在了她的口袋里,随时都可以拿出来使用,可问题是她连邪门的东西都没有碰见,又怎么使用这枚符咒呢?
“怎么样?”
卫凌度再一次担忧地看着朝拾。
朝拾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已经白的像雪了。
朝拾再一次用目光巡视着这间小小的单元房:摆放着破抹布的厨房、充满了污渍的卫生间,凌乱的主卧室,还有简陋只能放下一张床的小卧室。
她又扭头看了看神色威严肃穆的卫凌度:“卫警督,我去小禾的房间看看。”
卫凌度理所当然的要陪着朝拾一起进去,然而却被朝拾拦住了:“卫警督,劳烦你在外面等我。”
卫凌度:“?”
“放心,我自有分寸。”
看到卫凌度满脸的紧张肃然,朝拾开了个玩笑活跃气氛:“既然答应帮忙找到小禾的尸身,那我肯定不会食言的,我还想拿卫警督你给的两万块奖金呢,毕竟多赚点才能早日退休是不是?”
卫凌度没有笑,落在身侧的手紧张的握紧成拳。
朝拾叹了口气:“那好吧,我快进快出,真有问题我就赶紧跑出来,放心我又不傻。”
“好。”
卫凌度站在狭窄的通道中,看着朝拾走进了小禾的房间。
‘碰’一声,门无风自闭,将朝拾关进了那个简陋狭窄的小卧室中,彻底将卫凌度的视线隔绝在外。
卫凌度的脸瞬间绷紧,黑成了炭一般,死死盯着紧闭的房门。
朝拾踏进了小禾生前的房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踏进房间的一瞬间,她总觉得屋里好像一下子暗了好几度,明明是白天,可是房间里的光线却好像临近了黄昏。
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一个矮几紧靠着单人床,矮几上似乎放着什么。
朝拾走过去一看,发现是一张小禾的照片。
照片中的小禾比做店员的时候要年轻几分,穿着红裙子,嘴角扬起麻木的笑容,莫名的有几分阴森。
朝拾不知不觉的盯着照片中的小禾看的入了迷,照片中的小禾唇角的笑容越来越深,漆黑的眼睛隔着照片同朝拾对视着。
突然朝拾的兜里涌出一股暖流,这股暖流将朝拾从浑身冰冷的失神状态中带了出来。
下一秒朝拾僵住了,有什么凉冰冰的东西落在了她的脖颈上,她垂眸一看,就看到了一缕缕纠缠在一起的黑色发丝,紧接着一双滴着血的枯瘦泛黑的手搭在了她的脖子上,慢慢的圈上她的脖颈。
朝拾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她浑身僵硬冰冷,好像坠入了冰窟,而她的手悄无声息的摸向了兜里的驱邪平安符。
她本想抽出驱邪符贴在背上伏着的未名存在上,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收回了手,任由对方圈住自己。
下一秒,朝拾被拉入到对方的幻境中,紧接着为小禾展示出的内容惊的睁大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