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兰夫人发现隔壁一直空着的房子似乎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
这个发现对她来说再简单不过,因为隔着玻璃窗欣赏起居室里典型的七十年代的精美装潢正是她平时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
奇怪的是一晚上过去,隔壁房子的窗帘全都拉上了。
也许是房子的主人回来了,希兰夫人想,她应该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邻居。要知道当初她刚来到这个优美僻静的村镇时,看中的正是那套房子,却被告知那栋房子并不出售,她只好买下另一套还不错的。
她特意把自己的卧室设在起居室玻璃的正对面,还在窗户外面种了一大丛玫瑰作为前景,从卧室窗口看去,静美得俨然一幅油画。
直到吃过早饭,希兰夫人都没看见有任何人进出那栋房子。她决定先去上班,等晚上回来后再去拜访,说不定她的邻居昨晚很晚才到,这会儿还没睡醒。
夜晚如期而至,天刚擦黑,希兰夫人带着包装精致的饼干茶点回到村镇,今天和客户聊得太久回来的有些晚了。她和几个相熟的居民打了招呼——“哦亲爱的希兰,已经到了穿……嗯,T恤的时候了吗?”——“我只是比较怕热。”——她这么答道,停好车后,她习惯性地看向隔壁,居然还是黑漆漆的。
希兰夫人无意识煎着牛排,空旷的房间里,只有沦为背景音的电视新闻和煎锅里的滋滋声不绝于耳,她不禁想起前几天追的BBC剧集。
难道有坏人闯进了隔壁的房子?
正义感爆棚的希兰夫人关掉火,拿起刀,就着昏暗的路灯穿过草地。报警电话已经让她设成了快捷拨号,一旦确定隔壁有人闯入的痕迹,她第一时间就报警。
整座村子静谧极了,晚风轻巧地拂过树梢,她在沙沙声中踮着脚贴近起居室的玻璃,那里的窗帘恰好露出一条缝隙,她试图看清里面是否有光或者人影什么的。
突然,窗帘整个被拉开了,尾端惯性地摇摆了一阵,可希兰夫人看不到是什么人——或者说是什么东西拉开了它!窗户前空无一人!
她惊骇地向后退去,窗户又忽然被凭空打开了,她忍不住尖叫,可紧接着她失去了意识。在那之前,她最后看到的是一双灰色的眼睛。
西里斯从半开的窗户翻出去,在希兰身边蹲下身,一连串光晕从他的魔杖尖倾泻而出,依次涌进希兰的脑子。
“唔,无懈可击的赤胆忠心咒?”奎妮看着眼前这宛若犯罪现场的一幕,对此深表怀疑。
哈利也不那么坚定了,他同样将迟疑的目光投向他的教父。
西里斯边修改希兰的记忆边说:“没办法,这里不像老宅,经过几个世纪那里对于麻瓜来说根本就是隐形的……而且这个麻瓜好像对我的房子格外关注,按理说我已经施过驱逐咒了,她应该会下意识忽略才对,让我看看——”西里斯扒拉开希兰的眼皮,巫师进入麻瓜的脑子如入无人之境,“哇哦,她喜欢我的装修!有品味!但很遗憾,那片漂亮的玫瑰丛也得被清理掉了。”
奎妮看向哈利,后者解释道:“呃,是一种能读到别人思想的魔法,叫摄神取念。”
“读心术?”奎妮惊呼,“你该不会也读过我的想法吧?”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思想如小说一般被人随意翻阅。
哈利立刻紧张地否认,“绝没有!”
“真没有?”
“我发誓没有!”
西里斯开始做善后的最后一步了,把希兰送回她家里。一个生死不知的女人漂浮在半空,旁边还有一个拿着木棍指着她的黑影,任谁看见都会以为这是在进行什么邪恶的仪式。
“哦。”奎妮点点头,不吝啬地提点,“那么也许你下次可以试试,在适当的时候。”
哈利瞟了眼西里斯的背影,掩饰性地拉上窗帘,探头在奎妮唇上咬了一口,含糊地说:“根本用不着……”因为奎妮想做些什么时,从来都会毫无顾忌地表达出来,直白这个词像是为她量身定做。而他必须承认,他爱极了她的直白。
奎妮并没被这枚糖衣炮弹击得失去理智,她挑挑眉,“除了这个,巫师还能篡改别人的记忆?”
“呃……”哈利知道她的意思,可他的确没有动过对奎妮用遗忘咒的念头,断掉联系倒是……还不止一次……但重要的是结果,他并没有真正地那么做!
不等哈利倾诉他的挣扎和抉择,西里斯处理好一切回来了,“在说什么?”
“哦,哈利在朝我表白呢。”奎妮答道。
“波特家的人就是这样。”西里斯看起来颇为骄傲,“从不吝于表达爱。”
奎妮眨眨眼,“那真是棒极了。”
所以奎妮和我超配的,哈利顿时开心地想。
来到戈德里克山谷的第一天,奎妮没发现它和普通的村镇有什么不同,因为她一直在房子里待着,和哈利他们一起打扫房子。
有两个巫师在,奎妮所做的也就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摆放各种物件。
一楼有两间卧室,西里斯占了一间,奎妮和哈利的卧室都在二楼。其他房间他们暂时用不上,但也都打扫干净了,西里斯说这栋房子留给他们,等以后一切都结束了,他们可以邀请朋友来玩。
村子里有一家卖炸鱼薯条的店,西里斯在闭店前去买了外带,这会儿热一下就能吃了。
忙碌的一天结束,奎妮泡了个澡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打开床头灯,拿起手机给哈利发短信。
——“你睡了吗?”
哈利当然没睡,他的手指在九个按键上飞速移动。
——“没有,怎么了?”
他想奎妮可能有点害怕,毕竟才和她保证了万无一失,房子的秘密就险些被一个麻瓜发现。他准备把西里斯对他说的话讲给奎妮听,比如魔法对于巫师的约束其实要比对麻瓜的约束更为严格,因为麻瓜并不具备魔力……太抽象了,这说辞能安抚奎妮吗?
咚咚咚。
哈利的卧室门被轻轻敲响,他直觉是奎妮,赶紧下床去开门。
果然是。
奎妮的视线掠过他在被窝里蹭乱了的睡衣领口,第一颗扣子已经被蹭开了,他显然没注意。
“我睡不着。”
哈利从这简短的话语里听出了害怕、忧心、苦恼、撒娇以及等等糅杂的情绪。他把奎妮拉进屋,爬上床,放下床幔,又用被子裹住两人靠坐在一起,试图营造出一个具有安全感的环境。
“让你承受这些,对不起。”
奎妮问起他另外的事,“你是不是也曾经想过篡改我的记忆?”
哈利诚实地说:“没有,那太危险了,我不会那样对你。”他们不约而同忽视了才被西里斯这样对待过的邻居,“我只是想过编个理由切断联络一走了之什么的……”
奎妮评价道:“听上去还不如修改记忆。你怎么没那么做?”
“因为赫敏说,我的感情才是排在第一位需要考虑的事情。”哈利抿抿唇,“这并不是说我的个人感受凌驾于你的安全之上,她只是……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希望我能开心。”
“哦那没什么。”奎妮并不在意,她反而觉得赫敏这个姑娘好极了,“你不知道艾米莉是怎么在我耳边叨叨你的,她还支持我找点别的乐子呢,就在昨天。”
“……”
奎妮整个人靠上哈利,她的手在被子的遮掩下伸向他的睡衣扣子,“如果你真的改了我的记忆,或许我这会儿正在别人家里呢。”
哈利顺着她的话稍想了一秒钟就止不住冒酸气,谁家里?那个傻乎乎的除了脸之外看上去一无是处的肯特吗?
“你只能是——!”
“什么?”奎妮的吐息从他脸侧袭来,他把她的草莓味沐浴露也带来了,她整个人都甜美的要命,“我只能是什么?”
哈利按住她的手,如果有解扣子大赛,奎妮准能拿第一名。
“太、太晚了奎妮,该睡觉了。”
“哦,我只能是什么?”
“你、你该回去睡觉了。”
“可是我害怕。”她故意放大了这种情绪,“告诉我哈利,我只能是什么?”她的手贴在哈利腰间,那里虽然不比几年后的形状完美,但依然合她的心意。
哈利面色潮红,“你只能是我的。”他声音不稳地重复,“你只能是我的。”
她一直以为她才是两人中霸道的那一个。
姜黄色的灯光被红丝绒的帷幔滤出暧昧的粉,床幔分割出的空间还是太大了,奎妮想。
“你知道吗?如果你要对我用摄神取念,这会儿正是合适的时候。”
奎妮的指尖在他腰间打转,哈利吸了口气绷紧身体,他拉住她作乱的手放到腰后,带着她倒进床铺。
“睡觉!”
奎妮的脑袋正抵着他的颈窝,她恶劣地亲了亲不安分的喉结,满意地看到它滚动地更加剧烈。
“唔,晚安。”
和哈利奎妮坐在一起吃早饭,他们简直就是幸福之家的具象化。
西里斯满足地想。
不过作为父亲,大清早看到自家孩子和一个女孩睡在一起该做些什么?
西里斯难得词穷,如果是詹姆,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和他调侃那些男女之间的事,可当这个对象变成教子,总是有种微妙的感觉。
他为什么就不能换一天体验叫孩子起床的感觉?
“今天去村子里玩是不是?我去换件衣服。”
奎妮吃好了,欢快地跑上楼,西里斯和哈利一同站在厨房里洗碗。
“唔,哈利……”西里斯踌躇地开口。
“什么事?”
“是这样,我早上看见你和奎妮……嗯……”
哈利愣了一下,迅速领悟了他的意思,“我们什么都没干!奎妮说她害怕我们才——”
“咳咳,别紧张,我只是想说,我不是个扫兴的大人。”依他看,奎妮不像是那么容易害怕的人,“而你确实也到了这个年纪……我准备教你一个实用的咒语,或许你听过消音咒?”
“……我会那个!”
“哦——”西里斯恍然,“怪不得昨晚我没听见任何声音,棒极了哈利!”
“……我说了我们什么都没干!”
奎妮的脚步声逼近,西里斯冲他眨眨眼。
——放心,你教父可是保密人,最擅长守口如瓶。
哈利,“……”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