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妈妈看到夏油杰严肃的表情，仿佛明白了什么。
她拽了拽自己的儿子，用温柔的语气说道：“是杰的朋友吗？如果有矛盾的话要好好解决啊。”
她在后面轻轻推了夏油杰一把，示意他上前去找自己的朋友。
“妈妈一点事都没有，可以自己回去哦。”
夏油杰看了眼自己的母亲，叮嘱了一句早点回家、到家后给自己发信息，才与她告别，向着另外三人的方向走去。
“杰好像生气了。”上野江拉了拉五条悟的衣角，语气中带点忐忑，“怎么办，我现在好心虚。”
“安啦，大不了打一架嘛。”五条悟依旧是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
听到他这么说，上野江更心虚了。
旁边的有马织也超级想跑，但他身上有束缚，不敢跑。
夏油杰将手搭在了自己两位同级的肩膀上，笑得一脸温和，却莫名让上野江有些害怕。
这就是切开黑吗。
“好好解释吧，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说完，夏油杰敛起脸上的笑容，眼冒冷光地看着有马织。
“你也一起，别想跑。”
四人最终是在一家咖啡厅坐了下来。
这家咖啡厅的座椅是连成排的沙发座椅。进去后，五条悟和有马织把上野江夹在中间做一边，夏油杰单独坐在另一边用审视的眼光看着三人。
留着奇怪刘海的黑发少年面色严峻，而坐在少女两边的白发少年和看起来有些凶悍的成年男人的表情，看起来要么嚣张过头，要么过于沉重。
并且，这几个男性都很高大，更显得表情忐忑的少女像是被挟持了一样。
甚至有店员上来询问上野江是否需要帮助，被她拒绝了。
有马织内心疯狂吐槽：她哪需要帮忙？需要帮忙的是我啊！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夏油杰看着对面端坐着的三人。
“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和一个诅咒师待在一起？江身上的血又是哪来的？”
“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小秘密？”
说完，夏油杰晃了晃手机，对着三人又补了一句：“对了，我还叫了硝子，她等下也会一起来。你们还有点时间想想怎么狡辩。”
上野江觉得自己可能免不了一顿骂了。她和五条悟确实瞒了他们好多事情。
她连五条悟都还瞒了好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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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怎么，他们两个约会给你抓包了？”家入硝子来的路上抽了根烟，现在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她看了一眼坐在夏油杰对面的三个人，挑了下眉，坐到了夏油杰旁边。
“怎么？还有一个？”
“不是啦。”上野江在等待的过程中已经把忐忑的情绪消磨殆尽了，现在一脸四平八稳。
“那解释？”夏油杰喝了几口咖啡，看着对方，“悟到现在都没说几句话，没鬼谁信？”
家入硝子掏出手机，准备在小群里实时播报分享。
上野江右手握成拳，掩住口，开始解释。
“是这样的。”
她把自己这些日子经历的有关于组织卧底的事情都托盘而出，以及一些五条悟也知道的关于脑花的信息和与有马织订立的束缚内容。
在说完了这些之后，他们让有马织先走了。
“所以你们两个这个学期总是在一块是在弄这些事情？为什么不和我们说？万一悟那天晚上没跟上去你们是不是就要连着我们所有人一起瞒了？”夏油杰头一次觉得上野江是这么独狼的人。
“这不是没找到机会说嘛，下次不会了。”上野江双手合十，对着对面的两个人央求道。
“江，你知道你们两个这样子搞真的很像在孤立我们两个吗？”家入硝子一边吐槽道，一边往群里发信息。
【家入硝子：破案了，五条近水楼台先得月，和江谈的公费恋爱，一边拿干活工资一边谈恋爱】
“下次会告诉你们的啦！”上野江嗅到了被放过的气息，加紧做出了保证。
“悟，怎么不说话？”夏油杰觉得疑惑。除了抱怨几句，五条悟就再没说过话，所有的解释与说明都是上野江叙述的。
“我之前答应了她要保密的，她不说我怎么说？”五条悟哂笑一声，往沙发椅背上一倒。
“没做什么违背咒术师原则的事情就好。”夏油杰看着二人，认真说道，“咒术师就是为了保护非术师而存在的，绝对不可以用咒术去伤害普通人。”
“因为我们是强者，所以要保护好弱者。在这个大部分是非术师的社会，我们要维持好「弱者生存」这个常态，以此来稳定这个社会的稳定。”
“杰，不要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把自己完全投入到保护者的角色啊。”上野江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皱眉，“这样子，太傲慢了。”
“傲慢？”夏油杰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子的评价。
“对于普通人来说，即使我们不去做这些事，不去祓除咒灵，不去保护他们，他们也依旧会把自己的生活努力延续下去。对于我们咒术师来说，袚除咒灵不仅是为了保护非术师，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可以拥有和平生活的现状，是为了让自己有可以休息的一隅。”
“我们首先是人类，是社会中的一员，然后才是咒术师这个身份。”
“并且，是强者并不意味着就可以做到所有的事。强者同样会失误，乃至失败。是弱者也不意味着只能被他人保护，做不了任何事。”
“而且，理念太过大公无私的人是最容易受伤，也是最累的。杰，我作为你的同级兼朋友，私心地希望你可以在这些事、在这些想法上再自私一些。除了想到自己要保护他人，也要想到自己可以获得什么。”
“国木田前辈的事情再有一次可就不好了。”
“这样吗……”夏油杰还没有听过这种“想法上自私一些”的言论。
“提问。”五条悟在一旁出声，表示自己的疑问：“国木田前辈的事情是指什么事情？”
“就是在两年前左右，在一次大型行动任务中被对方设计，担上了不属于他的罪名。”上野江喝了口咖啡，停顿了一瞬，“其实只是这样子还好，对于我们或者太宰先生来说，洗脱罪名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对于国木田前辈这种心中理想强大而正直的人来说，这是极其令他痛苦的一件事。他真的以为是自己的错误导致那个孩子的死亡，所以一直心态低迷。好在乱步前辈抓到了始作俑者，还了国木田前辈一个清白，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玩心理战，真脏。”家入硝子在一旁评价道。
“就是。”五条悟随声附和。
“异能又是什么？”夏油杰依旧再为新词汇疑惑。
“夏油，你没有看过jump吗？”家入硝子喝了口咖啡，有些无语的瞥了他一眼。
“就是字面意思。不过异能者是看不到咒灵的。”简短解释完，上野江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接近六点了。
“不早啦，杰你该早点回家啦。”
“我也要回学校了，我的小白鼠还没喂。”家入硝子拿起自己的手机，往外走。
四人就这样结束了下午的谈天，各自回了自己的住处。
***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迎来了第二学期开学。
九月份的开始就意味着咒术师工作旺季的开始。厌学与厌工的负面情绪让本就工作繁忙的咒术师们几乎是脚步不停。
上野江觉得自己就没在学校呆过完整的一天。
原本咒灵稀少的一些地方县也开始相对频繁的爆发咒灵，琦玉、宫城、长野、京都等等。
说到京都，就得提一下禅院家的嫡子了。
上野江最近和之前在禅院家用强硬手段“说服”的嫡子又见过几面。
她想要禅院直哉，或者说是禅院家参与高层。
在她的调查中，上野江从未发现高层中有御三家的人出现，关系最近的也就只有和加茂家走得比较近的乐岩寺家在高层中占了那么点位置。
根据与禅院直哉的聊天内容，上野江发现他们御三家真的是专业宅斗。五条家除外，五条家是因为自家少家主不喜欢这些东西，自然没有人去做。在参与上层事务这些事上，反倒是乐岩寺家更得势。
禅院直哉也不辜负他那封建至极的禅院家家风，与上野江的几次交谈都离不开抨击其他人的家室出生血脉，有时候还展现一下自己的反骨。
总的来说，上野江觉得和他谈话太遭罪了。
为了让以后的交谈更顺利，她决定复刻一下第一次见这位嫡子的操作。
这一次，她把见面地点约在了京都的郊外。
“喂！你这女人这一次又要和我说什么？”
禅院直哉依旧保持着他那守旧派宅院大少爷的做派，身着华贵羽织，双手端放着。
“禅院君，虽然说我们之间有束缚，但你做很多事情好像都很不情愿。不过没关系，今天你有一个机会。”上野江面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语气轻慢道，“我们今天再打一次。你赢了，我以后不会再找你、从你这入手做任何事，也不会再麻烦你。但如果我赢了，就请你以后对我的话说一不二，做事的时候多那么几分情愿。”
“要不要试试？”上野江面色平静，吐字清晰。
禅院直哉额角一紧，心里觉得火大。
我一个一级打你一个特级，我搞什么？!
但长期的封建风气熏陶和自尊心让身为嫡子的他的好胜心在这种情况下愈发浓烈，催促着禅院直哉应下。
万一这女人只是当时运气好才成功袚除的那两只特级呢？在那之后可就没听过这女人袚除过特级了，谁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特级的实力？
不过是个女人。
“行。”
禅院直哉率先出手，对着上野江冲了出去。
自从上一次被上野江压着打，然后被迫立下束缚后，他就对自己进行了严苛的训练。
实在太羞耻了！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打成这样！
禅院直哉继承了禅院家祖传的「投影咒法」，虽然比不上「十种影法术」，但也因此拥有极快的身法。
他将一秒分成二十四帧，并设定好动作，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对手。
上野江因为没按照禅院直哉所设定的动作行动，被定在原地一秒。
但她将浑厚咒力覆盖在周身，丝毫不惧。「分解与重组」不断运转，咒力波动极为强烈，好在早早布下的「帐」将此地的一切动静隐匿了起来。
庞大的咒力压得禅院直哉动作不自主的慢了几瞬，让他比预想中要晚到少女身旁。
在他右拳对准少女腰腹，将拳/头挥出时却发现自己的手在进入对方周身十厘米左右的范围时，直接消散。
伤口断得整齐，鲜血从断口流出，剧痛直袭禅院直哉的大脑。
她怎么敢的!
禅院直哉心中暴怒，用咒力覆盖全身，对准了少女的脖颈，抬腿一踢。
他攻势汹汹，却也无济于事。
他踢向少女的腿也出现了大面积的断口，整只小腿直接消失不见了。
“禅院君，真狼狈啊。这样下去你的血可是会流完的。”上野江解除了术式，一脚将禅院直哉蹬飞。
嫡子残破的身躯撞击在不远处的树干上，发出一声闷响。剧烈的疼痛搅得禅院直哉无法思考，嘴里不住地发出呻//吟。
上野江踱步到狼狈的嫡子旁边，将他身上所有的伤治好。她弯下腰，对着禅院直哉伸出了手。
“以后，希望禅院君可以心甘情愿地帮我做事。”
被治好后，禅院直哉身上的伤痛已全然消失，留下来的只有那无限接近死亡时的心悸。
她完全有能力杀死他，连尸体都不留下。
她是真的很强。
对着他伸出手的少女穿着东京高专的深紫色制服，面容俏丽，身材也并不高大。看起来和他家宅院里那些女人没有任何区别。长着一张讨男人喜欢的脸，看起来柔弱而易折。
但他差点就死在了她手上。
真是强大得令他只能跟随其后。
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撑着站了起来。
“可以。”他答应了，只是语气依旧有些不耐。
少女也不恼，装作无事发生地把手收了回去。
“走吧，聊聊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