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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弥太策自荐为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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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申少仆,昨日之事何如?”早在大殿外等候多时的间蠡急忙叫住了刚现身影的步睢。

步睢脚步一顿,便同他一并拐进没人的角落。

“大夫所言,下臣已悉数禀报国君,国君也已应允,届时自会在朝议上安排。”

“好!”间蠡紧皱的眉头霎时舒展开来,他饱含感激地看着眼前这个同他儿子般大的长身玉立的青年,“那便多谢少仆了。”

“间大夫多礼了,”步睢眉眼含笑,及时按住间蠡欲行礼的双手,而后话锋一转,“下官还有要事,欲先行一步……”

“自然,自然。”间蠡明白他的意思,立即笑呵呵地接上话,“少仆慢走。”

步睢点点头,转身便走。

待他走后,隐匿在暗处的汲沣这才现出身形,走上前来,他左手持握在身侧的佩剑上,身姿挺拔地傲立在间蠡身旁,颇为不屑道:“呵,不过一嬖佞耳,真是好大的架子!”

间蠡敛去脸上客套的表情,转而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他听见了汲沣的话,却也只是望着大殿门口,不发一言。

卯正,虞汜坐于上位,列卿入席端坐,朝议开始。

“军中之事,孤已从申籍那儿知晓。”虞汜率先开口,“此皆怪孤不察军情,只顾庆功之喜。间大夫——”

“臣在。”间蠡拱手面君应答道。

“军中实际损折如何?”

“回禀国君,三军中,上军损伤三千余人,中军千余,下军三千余,共计七千余人。损折兵车一百一十四乘,战马两百一十匹,其余武器剑戟皆有不同程度的损耗。此一战,还是用计谋所至,倘若正面迎敌,恐怕我虞国兵力会再损十之二三。”

“嗯,缙国经略中原多年,国力本就强盛,此一战,我虞国能险胜,也实属不易。”虞汜赞同地点点头,继而又开门见山道:“现下军中兵力不足,孤有意命少仆申籍专管此事,不知诸位大夫可有意见?”

此话一出,众卿皆坐立不安,窃窃私语。

“这……”

“军国大事握于一小儿之手,实为不妥啊……”

“正是正是。”

不派有功的将军去管,反倒派个不懂军营的毛头小子?!

“国君——”汲沣心火上涌,欲立即起身反对,却被坐在身侧不远的间蠡给及时按住,后者朝他摇了摇头,以眼神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行动。

将二人动作尽览于眼底的虞汜挑了挑眉,隔着冠冕上的九旒与汲沣对视,不怒自威地问:“怎么,汲将军有何要言?”

被间蠡按回席位的汲沣冷静了下来,他疾疾拱手,随口胡乱言道:“臣并无!——不过是跪久了,腿不适,故而松缓两股之时动作大了些。没想竟令国君误会,实是臣之罪!”话虽这么说,可他语气却不甚谦恭。

“原是如此。”众人皆知汲沣这话只是粉饰的说辞,虞汜倒也没打算拆穿,他配合着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复而又很是体谅地说,“孤恕你无罪,安坐即可。”

汲沣哪敢再多言,只得立马谢恩复坐。

“国君。”就在此时,观望已久的相国羊怀仁终于开了口。

“相国有何言?”

羊怀仁拱手:“国君既将补充兵源之事交予申少仆,那战车马匹又该交由谁?”

“哦,原来是问此事……”虞汜了然一笑,随即毫无迟疑地说:“少仆一职,本就掌车马,此事自然也由申籍统摄。”

“臣以为不可,”羊怀仁立马谏言,“申少仆身兼多职,恐过于劳神费力,办事无法面面俱到。故臣以为,可将车马之事委以下军将甘积子。”

虞国行三军六卿制,官职大小依次为中军将,中军佐,上军将,上军佐,下军将,下军佐。现中军将为汲沣,官封大将军,统率三军,位六卿之首。中军佐为大夫间蠡,统摄三军军政,管军中后勤等事务,位六卿之次。

而下军将便是国君夫人的兄长——甘积子。

被提及姓名的甘积子颇为诧异地看了羊怀仁一眼。

羊怀仁素来有“举贤不避仇”的美名,可这一次,他却觉得没那么简单。

“这……”虞汜面上犹疑,又将视线转向步睢,似乎是想征询他的意见。

可后者的视线却不在他身上,此刻,步睢那双透着精明的眼睛正在羊怀仁与甘积子间徘徊。

他忽的明白了昨日羊怀仁看他的那个眼神,看来这场好戏是愈发精彩了。

羊怀仁见虞汜无所动,便又继续侃侃谈道:“臣以为,甘将军心思敏捷,行事谨慎,又多熟悉军中之事,对战车颇有研究,此事交由甘将军正当其时。至于补充兵源之事,再增补一名佐治官,以分担申少仆之责也未尝不可,依臣之见,间大夫当胜此任。”

此言一出,暗流涌动。

间蠡捋了捋长须,向羊怀仁投以幽深的目光;甘积子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众人神情;汲沣沉住气,似乎从局面中嗅出了几丝阴谋的气息。

众人心怀鬼胎,但都心照不宣地默认了羊怀仁的谏言。

分权掣肘,同仇敌忾。步睢已然知晓自己这是被人当活靶子了。不过也好,反正他也没想在这件事上大权独揽。既然羊怀仁想让多方势力参与进来彼此制衡,那他也不妨趁此机会将这水搅浑。

“相国所言甚是,”想通了的步睢顺水推舟地附和道,“臣能力微薄,国君将此重任委以臣,已是臣之大幸,何敢再肩挑多职而枉负国君信任呢?还望国君听从相国之言。”

虞汜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后才最终朝着群臣下令道:“好,那便依相国所言。”

之后的朝议并无什么大事相商,而步睢也逐渐理解了为何虞汜上朝理政却还会被申籍给蒙蔽。

大事甩给羊怀仁,其余则敷衍了事,或是过问他的意见,再加上原来的申籍谄媚欺下,搞一言堂。难怪呢,难怪那群大臣要集火攻击他。

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新青年成了奸佞,被万人唾骂。步睢现在还真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要不他自裁以谢天下吧——

开玩笑!这样游戏就没得玩儿了,他当然得“洗白”活下去!

朝议结束,虞汜没有找他的意思,他也乐得自在地出了宫门,回到自家府宅。

可当他满怀兴奋地下了马车,见府门前伫立着一位女子时,他霎时犹如被雷电劈了般直接怔愣住。

【栾玄芝,年芳二九,申籍之妻,在侧贰年。其人原是栾氏族人,后因栾氏在氏族斗争中落败,栾氏一族被族灭殆尽,只余她这个流落在外的栾氏偏支。】

我靠!

步睢忍不住在心底大骂:这什么情况?!我这身份不是国君佞幸吗???怎么还能娶妻?!游戏助手快出来!我要申请游戏存档!

【叮——玩家要求已接收,游戏已暂停存档,暂停时间半小时。在此期间,玩家可选择退出或继续游戏。】

本来玩儿这种游戏最忌讳的便是中途暂停,但步睢实在顾不得这么多了。他激动地问:“贵公司研发的这款游戏怎么回事?这游戏情节也太不合常理了吧!怎么男宠还能娶妻???”

【玩家您好,《执笔者》中的游戏情节与场景虽然架空,但大体都是依据既有史实而创造的,基本上是合理的。若您不喜欢这条线,可申请撤销后读档重来。】

“……哦,原来如此。”步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读历史都是囫囵吞枣地读,没怎么注意过细节。害,只顾看王侯将相争霸去了,哪还会在意一个小小的佞幸。

“真是抱歉啊,是我书读少了。”步睢略有些羞赧道,“既然这样,那我的选择不变,我还是走现在的剧情线。请继续开始游戏吧。”

【游戏已读档——】

待到游戏助手的声音结束后,步睢又回到了他下马车的那一刻。

“夫君。”栾玄芝身着一袭缀云纹暗红色袖边的青衣曲裾,玉笄盘发,身姿优雅地站在府门处,待他下马车时便轻唤了一声。

“夫人。”步睢摸不清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相处方式,只好先不平不淡地回了一句。

所幸栾玄芝并无怀疑,反而相敬如宾道:“妾已备好一切事宜。”

步睢象征性地点点头,正欲伸手牵住栾玄芝往府中走,却在身形微动时注意到对方那双极为冷淡的眼眸。

【人物ooc程度+1%,目前累计:4%】

被怀疑了呢。

他收回牵手的念头。

看来栾玄芝这个枕边人身上也藏着许多秘密。

他不敢再对她有所动作,只好拂袖转身朝府内走去。

在他走后,栾玄芝则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须臾,才又趋步跟上。

穿过府院,时而有三三两两的人顿步作揖,尊敬地唤他“主君”,步睢也皆面上微微颔首以作回应。可他心底还是生了疑:竟没想到会有人投到自己这个佞臣的门下做食客。

而就在他心中困惑之时,不远处,恰好有人为他解了谜——

“兄为何会投入申籍门下?”同是门客的扬郅左手卸了力轻轻搭在腰侧的佩剑上,右手则置在弥太策的肩上,颇感纳闷地问。

“建功立业。”被问的男子似乎不欲多言,只简短回答了这么一句。

步睢早早便停了脚步,此刻他静静隐匿在回廊的柱子后。从这个视角望去,只看得见二人硬朗的面部曲线。

“啊?!”扬郅闻言大惊,“弥兄可是在说笑?若你是一年前来做申籍的门客,我还相信一些。毕竟那时申籍刚任少仆,还未成为奸臣。彼时公若投在申籍门下,确实可得到他的举荐从而平步青云......可兄是前几日才来投啊!现下申籍已是声名狼藉,且被诸大夫所记恨,兄此时来投——岂不为时晚矣?!”

弥太策自然有他的考量,他冷嗤一声,眼里尽是冷漠道:“晚?我倒认为,恰是时候。”

“怪哉!”扬郅再度被他的话所震惊,可随后又想通了,人各有志,他管对方做什么呢。于是,他也不再纠结,很是散漫道:“随弥兄怎么想,我却欲找个时机卷席走人。虽做了一年申籍的食客,有愧于他的恩情,可他当年承诺我之事也未尝做到。如此算来,我与他倒也算是两清了……”

“夫君,”这时,栾玄芝也跟了上来,她顺着步睢的视线望去,开口问,“那不是夫君的两位食客么?他们在言何事?”

“无事。”步睢动了身形,黑红色朝服也随之离开了柱子。他摸不清栾玄芝的立场,所以不欲和她解释,只语气淡漠道:“走吧。”

而就在他走之后,原本在与扬郅谈话的弥太策却往他先前藏匿的地方饶有深意地扫视了一眼。

换了朝服,吃罢晌午,坐在书房里查找古籍资料的步睢接到了弥太策来见的通报。

终于来了。

弥太策迈步进书房,便见身着赤色常服,头戴鹬冠的步睢盘腿坐在簟席上,一双似玉石般莹润的手持握桌案上的竹简,神情专注地观览着。

没有簪花?弥太策按捺住胸中疑惑,趋步上前拱手上拜:“见过主君。”

“不必多礼,坐。”步睢仍未抬首,只随意做了个“请”的手势。

弥太策听言就坐,倒是没对此举产生怀疑。他刚入府不久,并不熟悉步睢的为人处世。

而步睢这边则正忙着汲取信息,无暇理会对方。

虞庄公二十六年,冬十月,壬辰,公子汜弑父杀兄于鹊台。十一月朔,公子汜即位。

第二年,春三月,擢申籍为少仆。夏七月,以籍为宠臣。

冬十月,大夫莒无为、张椿谏言,告少仆籍侵吞军饷、私藏车马,无果,莒、张二人免职赐死。壬午,乐师延术椒刺籍于内廷,国君大怒,欲斩椒,籍劝曰:“椒与臣有一饭之恩,君若执意斩椒,请先杀臣!”君叹曰:“公实乃忠义之士!既如此,孤必听之。”遂免罪于椒,贬为庶人。

......

步睢看竹简,越看越心惊,可面上却还是掩饰得很好。

待他将这些信息全部记于脑海中进行梳理后,才抬首看了眼已跪坐了一炷香时间的弥太策。

【弥太策,名瑕,字太策,年20,幼年失怙,平民,梁国人。】

“公有何事进言?”晾了人半天的步睢这才放下竹简开口问。

见他发问,弥太策这才起身,他趋步至屋子中央,面无愠色,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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