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谁他妈是巴基？

美国队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茫然情绪中。

你不就是巴基吗？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迷茫地想，一瞬间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手中的盾牌缓缓垂下置于身侧，整个人仿佛又被冻住了一样呆立在原地，甚至对外界的刺激都没做出什么反应。

他迟钝地眨了眨自己的蓝眼睛，看着面前被其他人联手抓住的昔日好友，大脑仿佛宕机一般，只是不停地在重复着一一个单词作为开头的各种句子。

为什么巴基不认识我、甚至不认识他自己了？

为什么他的手会是金属的……他的手怎么了？九头蛇对他做了什么？

为什么巴基会是冬日战士？

为什么……

金红配色的战甲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这突然在他眼前动作的东西颜色鲜艳、与冬日士兵泛着银光的金属手臂不同，但却同样是金属、也同样是手臂。

像是被大片的红色与其间夹杂着的金色喷漆刺到了，美国队长吃痛般眨了眨眼睛，下意识扭动了一下头部，朝向战甲身后那个被遮挡的身影看去。

这个动作做到一半，他终于回过神来。

“……托尼？”

“感谢上帝！”战甲里的人怪模怪样地夹着嗓子、浮夸地感谢了一句上帝，对他说，“你总算回过神来了——我还以为你看了一眼九头蛇的杀手的脸就傻了呢！”

美国队长下意识皱了皱眉。

“——所以他真是詹姆斯·巴恩斯？咆哮突击队的那个？”钢铁侠扭头看了看一旁金刚狼手中尽管力竭但仍在挣扎的身影，问道。

美国队长心情沉重地点点头，一边走上前去一边说：

“他就是巴基。我不可能认错他的……”

话音未落，冬日士兵再次：“谁他妈是巴基！我是……我是冬日士兵！”

卡了一下壳后，他飞快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所有人都这么叫他，所以这应该就是他的名字。

美国队长皱了皱眉：“不……你是。你就是巴基……”

他的神色一下悲戚起来：“你已经不认识我了吗……”

反正战斗已经结束，九头蛇死的死跑的跑，他们最大的武力依仗冬日士兵也已经被他们擒获——虽然说这又引发了一系列的问题，但目前来说还没到性命攸关的程度。

钢铁侠在确认了这里应该已经没什么大危险、应该不需要自己了后，决定离开这里继续找人。

仔细算算真是有意思。他一边思索待会应该从哪边找起，一边想道。

金刚狼、美国队长，还有一个巴基·巴恩斯。细算一下这里已经站着三个百岁以上的老冰棍了。难道这里是什么百岁以上老人only漫展或者长寿老人联谊会、而他和黑寡妇和一旁的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其实是误入了？

不管怎么说，虽然战斗已经告一段落，但九头蛇对华盛顿、特别是对神盾局的渗透深得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黑寡妇觉得就算他们对巴基的经历很关心，也最好还是换一个更安全的地方谈话比较好。

于是她稍微走上前去，不过和冬日士兵维持了一个安全距离，没离太近，接着对美国队长提议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边上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在此刻应景地变大了许多，“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美国队长呼出一口气，似乎很是疲惫。

“那……我们带上巴基先离开这里吧。”

金刚狼看他们似乎没有要问冬日士兵的了，终于忍受不了一直在挣扎的冬日士兵，给了他一手刀劈晕，直起身来擦了擦汗。

“既然这样，那我……”

他本想说那我也先走了，我们教授还喊我去接小孩上学呢。然而说到一半，一道晃眼的光飞速晃了一下他的眼角。

他敏锐地扭过头去看向一个方向，而周围的人也是同样的动作——来人谁也没漏过，拿激光笔在短短半秒内晃了这里所有站着的人。

——角落，一辆黑色的车内，一只手从贴着防窥膜的窗外收回，看不清人脸，但上面握着一支激光笔。似乎是车内的人看见了他们投过来的视线，那只手还对他们做了一个招手的动作。

……这又是谁？

……

皮特罗背着一个行动不便的变种人小孩带头冲刺，旺达在旁边用混沌魔法和镭射眼一起给他开路，中间是拿着在中途缴获的九头蛇的武器的伊万和被掩护着的变种人们。

再往后一点，是上蹿下跳被追得嗷嗷叫同时还不停给前面的人播报战况的奥托（皮特罗觉得他真的适合去当什么竞技比赛的解说员），最后是在看顾前方变种人的同时不忘跟后面的九头蛇追兵们进行战斗的凤凰女和瑟潘。

半个小时前，他们被九头蛇堵住了前后两个出口。

眼看即将要不得已和九头蛇进行一场对对方来说早有准备的围剿行动、对己方来说紧张刺激的拼刺刀战斗，意识到这样下去对己方十分不利、他们必须打乱九头蛇的计划的他们飞速做出了行动——

紧急情况由不得犹豫，镭射眼发动自己的变种能力，试图把这个临时住所的墙壁给打破——反正X教授有钱。他事后会赔钱的。

大概。

大概是这里在建造之初的用料比较扎实，镭射眼花了比想象多一点的时间才把墙弄出足以让人通过的洞。而这个时候，九头蛇们的脚步声已经很近了。

幸好，他们因为人多，选择落脚地点的时候并没有选择那些狭小的房子，而是选择了这样一个废弃工厂——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工厂、又是出于什么原因而废弃的，但这都无所谓了。

工厂的占地足够大，除了生产车间外还有一栋员工宿舍，他们就是住在员工宿舍里……

而九头蛇，他们听动静，应该已经冲到了生产车间附近、很快要占领食堂、攻打员工宿舍楼了。

赶在前后两支九头蛇小队会和前，他们另辟蹊径，从侧面冲出了这里。当九头蛇们闯入这废弃的宿舍楼、并根据昨天晚上过夜时产生的痕迹找到他们休息的地方时，看见的不是严阵以待的一窝变种人，而是一个足以通过两人的大洞时，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他们极其短暂地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们就追了上来。

——仓促之下的撤退自然没法留足时间清理痕迹，就算是瑟潘做出了一二努力也不行。根据瑟潘营救小巫师多年的经验，想要彻底摆脱追兵，就必须先把距离拉开，然后再进行扫尾工作。

一场惊险刺激的追逐战就此开始！

奥托一个激灵，低头避开了因为被九头蛇的子弹击中而坠落的花盆。

“太过分了！”他吱哇乱叫着，顺手顺走了边上一辆不知道谁停在这里的摩托车的头盔套在头上，“要是砸到我的头怎么办！”

刚下车买了杯咖啡，出来就发现自己头盔被夺走、自己还误入什么枪战大片拍摄现场的摩托车车主目瞪口呆，手中的咖啡不自觉跌落到地上。

“我就是借用一下啦——”已经快要跑远的偷头盔小贼扭过头来大喊道，“X教授会赔的！！”

跑远后，他一边见缝插针拿着魔杖往后面放又熟练又是范围攻击的“火焰熊熊”，一边跟朝后放冷枪的伊万用中文吐槽道：

“等回去了我一定要去报名《男生女生向前冲》，给咱们社团赢一个双开门大冰箱回来。”

“现在的情况，应该比较适合报名《奔跑吧兄弟》。”

冷酷的黑发青年一枪击中某个九头蛇的左肩，也不恋战，继续埋头向前跑，头也不回地回答身后的同学。

“……我会尝试的，”奥托叼着自己的冷杉木魔杖，像是小时候玩跳山羊一样跳过了面前的障碍物，含糊地说道，“谢了兄弟。”

“没有在真的给建议。”

“但是还是‘谢了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