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五天时间

这五天，合欢宗招收新弟子，年龄限制在十五岁一下，必须已经筑基。

合欢宗与无上宗不一样。无上宗是靠阵法进行防御，而合欢宗则是靠它的位置。

无人知道合欢宗的具体位置到底在哪里，据传言合欢宗的真正位置在一艘巨大的飞舟上。

合欢宗的弟子在入门的一刻就会被注入灵念，做任何牵扯到暴露宗门位置的事都会被直接杀死。

苏凭阑必须先成为合欢宗弟子才能进一步动作。

合欢宗也算是一个大宗了，报名的人很多，但是符合要求的就很少，有人为了进合欢宗使用法器缩小年龄，被当场扔了出去。

“我叫赵一山，你叫什么？”

苏凭阑嘻嘻笑了两下，打量了一下眼前小屁孩的穿着才回：“我叫苏展。”

赵一山看上去只有十四岁的样子，穿着华贵，花纹繁复，很明显是个大家族的小公子。

小公子看起来很羞怯，低声问看起来很厉害的苏凭阑，“展哥，合欢宗的修炼真的是那个吗？”

苏凭阑挑挑眉，没问清楚就来报名吗，起了一点逗弄的心思。

“你说呢，合欢宗合欢宗，当然是欢好啊。”

小公子看起来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红气唰唰往上冒，一下子染红了耳垂跟脸蛋。

赵一山看起来就是家里人宠着的小少爷，恰巧遇上了合欢宗招收新弟子。

最近遇到的有意思的人真多。

“过了检测的上飞舟。”一声带着灵息的声音准确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几乎是伴随着这个声音，一道灵息悄无声息地进入在场每个人的体内。

因为都还是小孩子，丹田和识海防御性很低，藏一道灵息对于修为高的人很容易。

苏凭阑没有阻拦，把灵息引导到了丹田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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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舟这几天过得很舒适，还买了一只没什么用的小灵猫。

吃遍了糕点铺子和茶楼，也看了话本子，听了说书，看戏逛街，听听近年来的趣闻。

五天的最后一天甚至有些无聊，在客栈房间里躺了一天，毕竟天还是冷的，房间是真的暖和。

虽然遇到了一些不长眼想打劫的人，但也都解决了。

白色的小灵猫卧在白衣少年的怀里，眼睛眨巴眨巴，林舟懒散地靠在窗沿边，一下一下顺着灵猫的毛，墨发随意散着。

今日已是第三天的夜晚了，苏凭阑还是没有回来。

最近这莲城一连失踪了不少适龄的孩子，合欢宗又在此处招收弟子，这两件事必定有所联系，合欢宗突然招收新弟子的原因不明，有点意外很正常，但这都不是林舟需要担心的事。

只要事情没牵扯到他都可以忽略。

林舟揪了揪手腕上的红绳，叹了口气，就是以后没有财主了好麻烦。

灵猫眨了眨眼望向他，人性化地摆出了疑惑的表情，模样可爱。

林舟打了个哈欠倚着窗睡着了。

第四日清早林舟准备去请人算卦，根据卦象选择一个要去的方向。

“你有什么要寻找的人或物吗。”老头白发须须神神叨叨。

“你算算，看我要寻找什么。”林舟起了兴致，随口问了句。

老头拿着龟甲摆弄了一会，林舟不懂占卜这方面的知识，看着对方一顿摆弄，也不知道是真的厉害还是故弄玄虚。

“你寻找的东西一直往北走便可找到。”

林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毕竟他下山都是临时起意。

相对于各大城池宗门，此处名叫莲城，本就偏南，往北走的路途相当遥远。

但凡换一个人都要怀疑这个老头的可信程度了，但恰恰是林舟在这里，一切都变得顺利丝滑。毕竟他本来就没有什么目标，去的方向也很随便。

苏凭阑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

合欢宗有问题，按理来说，不论合欢宗的位置再怎么难测，开创以来几千年了也应该有人泄露具体位置，像苏凭阑这样压低修为假装身份进入合欢宗的只多不少。

在飞舟上有阵法，根本不可能知道从莲城到合欢宗的路线，一下舟连修为都被压制了。

合欢宗看起来与其他宗门并未有所不同。

苏凭阑真的很讨厌阵法，他在这方面向来不擅长，这些个大宗门怎么都喜欢用这破阵法！

合欢宗还算是个大宗门，有入门试炼，不过的不允许入宗。

本想着这段入门试炼的时间是个机会，修为被压制，分神期的修为只能释放出出窍期的效果，直接掉一个段。

整个沧澜大陆分神期的确实少，无上宗最多四个，合欢宗平素神秘，宗主的身份修为都是未知。

凭这个修为在合欢宗偷东西真是有些冒险了。

但是龙翼骨他非要不可。

苏凭阑经常干这种假装新弟子的事，所以一般的新手试炼的考核内容他一清二楚，无非两个，心境和修为。

“展哥，你可以和我组队吗？”赵一山偷偷绕到这个看起来很厉害的人身边戳了戳他，结果这人直接被吓了一跳，猛地扭过来看他。

苏凭阑看见是那个娇生惯养的小公子就收敛了一下杀气。

赵一山也被吓了一跳，一个劲地道歉。

“没事，你下次别站我后边突然碰我，我以为你想偷袭我呢。”苏凭阑摆摆手，又开始笑，想调戏一下看起来很好逗的小公子。

“你为什么要跟我组队？”

“你看着比较厉害。”

这是确实的，这堆年纪很小的孩子里也就苏凭阑看起来最随便最放松，看上去就像是有后门。

“我厉害，那我为什么要跟你组队呢？”苏凭阑揽着小公子的肩膀，靠近问他。

赵一山：“因为别人已经组好了，你被落下了。”

苏凭阑：“...”

苏凭阑看了一圈果然是这样。

赵一山：“你看起来很厉害，同时看起来也很不好惹。”

苏凭阑：“那你为什么敢跟我组队。”

赵一山支支吾吾了一会，头埋得越来越低，声音像苍蝇一样小，“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苏凭阑仔细看了看这个矮自己半头的小子，摸了两把头，“那你眼可能瞎了。”

人群前方的一身紫衣的中年人传音：“组对好了就进去吧，没有组队的直接淘汰。”

随后他的旁边就出现了一个传送门，呈旋涡式，看不清楚是要传送到哪里。

“走吧。”苏凭阑勾着小公子的脖子率先进去了。

其他人见有人进了，也就两两结队跟着进去了。

苏凭阑刚进试炼就感到自己修为又被压制，几秒的时间过去，已经变成了毫无修为的凡人。

周围是一片纯白的空间，眼前是一个棋盘，对面坐着的正是与他结队的赵一山，棋盘上空无一子，明显是想要他两个在棋盘上整个胜负。

没有修为，这一关考的是心境。

一道声音自耳边响起，仍然是上飞舟时的音色。

“请各位下一场棋便可，不论修为，不论时间。”

从下棋窥心境吗，确实是一个好方法。

“开始吧。”苏凭阑示意赵一山的黑子先下。

“好。”赵一山落下一字。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才响起“结束”的声音。

赵一山被淘汰了。

事实证明，下棋是一件很耗费精力的事情，听到声音的时候苏凭阑都有些恍惚，觉得头昏脑涨，他不擅长下棋，但是他擅长推演对方的心理。

这次下棋告诉他，人不可貌相。

隔着中间的黑白棋局，苏凭阑抬眼看向对面把失望摆在脸上的小公子。

赵一山看着就是娇生惯养不知世间险恶的小公子，苏凭阑实在很难把那种步步为营的棋路与他联系在一起。

他不擅长下棋，但这不意味着他看不出来下棋者的路数。

就像之前遇到林舟，林舟若是执棋人，整盘棋局到最后他才了解他的棋局，得以推演林舟的心理，从他下每一步棋推测目的、原因、条件...进而对他产生兴趣，顺着他的心意让他被动地离开无上宗，给他红绳让他有做一些事的理由，从而不必被一些暗中的人怀疑。

看到棋，一般人想到的也许是输赢，赵一山这类不入世的小公子也自然以为如此，很少人像苏凭阑这样经常假冒弟子过入门试炼的，也不了解试炼试的到底是什么。

无非修为与心境。

这局棋，论的是心境，而非输赢。

赵一山赢了这局棋，但是他表现出来的路数太过冷漠杀伐，而苏凭阑因为资历完全了解试炼目的，棋路显得温和柔淡。

“原来看的不是输赢吗。”赵一山苦恼皱眉，抬眼看着眼前的苏凭阑。

苏凭阑接着他的话道；“看的是心境。”

金尊玉贵的小公子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看上去倒是有些小孩装大人的滑稽，苦恼地想着之后的谋生路。

“你不进宗挺好的，这里边的功法都不适合你。”苏凭阑安慰了一句。

赵一山又想起之前苏凭阑说的“欢好”，耳朵一下子红了，磕磕巴巴应了句好，又想说点什么，面前的苏凭阑已经消失不见了。

看来是去下一关了。

但是自己要怎么出去。

苏凭阑确实是去下一关了，修为又恢复到了出窍期，面前是一座山，唯一上山的路就是这近乎垂直的台阶。

“登山，无论时间。”

声音又响了。

这一关倒是正常，修为就决定了能走到哪，入门试炼十有六七都有这一关，简单粗暴，当然也有弊端，就是有人扮猪吃老虎，压低修为通过测试。

所以大概还有个第三关来探视弟子身份，防止有心人混入。

苏凭阑把自己修为压到了比一般入门弟子好、比起绝世天才又差些的程度，他对自己的伪装很自信。

坐在台阶上看了看底下那些苦苦往上爬的小孩，突然觉得自己压低修为来欺负这些小孩确实有些不要脸了，过了一会儿，他又放过了自己，反正他也不是来跟这些弟子抢资源的。

过了一会，几乎所有小孩都寸步难行时，这关才结束，弟子十中存二，画面再一转，仍然是一片纯白色的环境，脚底有一个阵法。

苏凭阑实在不通阵法，但他了解入门试炼，这个阵法可能是窥探过去证实身份的。

预料到这种情况，他早已自己篡改了记忆，对方看到的只会是一段虚假的回忆。

等他从试炼中出来时，弟子已明显减少了，只有一成弟子通过了这些测试。

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