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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Ⅹ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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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哈秋——唔嗯……”

熟悉的抽纸声自旁边响起,那人约莫抽了两三张薄纸,将其聚拢在鼻尖和鼻翼两侧。

“啊,好像要看见黄泉了呢……”

“你还是少说几句话吧,太宰。”

路易斯有些心疼也有些好笑,无奈屈指敲了敲太宰治的脑门。

“啊……”太宰治装腔作势地捂住自己被袭击的脑门,鼻音浓重地回道:“感觉受到了重击,尼桑,你不疼我了。”

路易斯理着太宰头发的手指顿了顿,还是忍不住揉乱了那头蓬蓬的黑色卷发。

手感倒是一如既往的好啊,路易斯收回手指如此感慨着。

不听病号的胡言乱语,从一旁简陋搭建的保温箱里取出在家里煲好的中药药剂递给此时黏在威廉身边撒娇的某宰。

“噫——”

即便感冒让太宰治的五感都有所下降,他还是有些嫌弃地扭头,把头埋进就近的威廉兄长臂弯里,用身体上的行动表明自己拒绝吃药的决心。

虽然吧,太宰治很清楚他现在身体上的病症,因为这个世界身体内最初也是最严重的伤势始终未愈且反复发作的原因,不吃药是好不了的,但是……为什么……

明明有西药的,为什么他会要喝那个国家的药物啊!

不吃不知道,一吃难喝的不得了。

特别是被这种中药特有的草药味里里外外熏了十几年,太宰感觉自己不行,不能,不可以。

他要成药罐子了,泪目。

“不要拿过来啊!我要生气了!我真的要生气了!!路易斯尼……咕噜”

太宰治一边高声恐吓着端药靠近的路易斯,一边使劲偏头不让自己暴露在外面,让汤药有可乘之机。

不过……

终究是逃不过哥哥…们的疼爱,太宰被自愿地喝下一碗熬得黑漆漆,热乎乎的汤药。

目光呆滞的宰坐在柔软的火车独立包厢内沙发上,嘴角还挂着实在咽不下去的药渣,一派生无可恋的小模样。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明明他和那个在武装侦探社内摸鱼耍滑的武侦宰不一样,他大部分的真实感还是来自可靠的首领啊,究竟是为什么他要遭遇这些……

身为首领的高贵冷艳,神秘莫测这些与生俱来气场呢?

太宰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本该让人胆寒的怒火和威吓,到了现在的这些兄长面前只是被视为柔软撒娇的一部分。

这些算得上是纵容了吧?

太宰治有些惶恐,也有些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以往的记忆里很难接触到这般纯粹的疼爱和纵容;也或许是那些本该有的美好记忆被惨烈的现实划破,从而对比强烈到他不敢再去接触那些柔软脆弱的情绪。

他就像是找到一个巨大宝藏的稚童,胸口涌起莫大喜悦的同时,却又惶惶不知所以然,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只能这般看着,期待着那所谓的宝藏就是他的幻想,是对他的骗局……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太宰治收回望着无垠草原的视线,落在印在窗户上的两抹金色人影。

我的…家人。

*

[伦敦 国王十字车站]

“哥哥,电报已经发了吗?”

“当然。”威廉应道。

与此同时,他的手正扶在太宰治的肩膀上,防止幼弟因为无力支撑而摔倒。

太宰就像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顺从地依靠着威廉胳膊的力度,手中的手杖虚虚点在地上,握着手杖顶端的手稍稍动了动五指。

而路易斯则是自车厢内取出太宰的轮椅还有他们三人的行李,现在正一点一点将这急需的轮椅重新安置好。

“太宰,等下……”

路易斯推着轮椅到太宰治的身后示意他坐下,不过,像是被什么事情提醒了一般,他有些不安地想要制止某个人接下去的行动。

只不过被打断了。

太宰似笑非笑地扭过头,看向路易斯,一只手支起在唇前,发出小小的声音:“嘘。”

“尼桑,我知道分寸的。”

路易斯:……你知道个屁的分寸!

但这话路易斯不能说,他只能有些憋闷地把嘴张了闭,闭了张。

唯有知晓所有信息的威廉,想到了太宰接下去不在计划中的那几步。

他上前一步,屈起一膝,和太宰治平视道:“阿治,你要清楚我们会心疼你。”

“……嗯。”

太宰治不得不回应,就好像是无论他怎么逃避,他的兄长总是可以直白的告诉他,他们对他的在意。

“要乖。”

威廉眉眼弯起,衬着西方人原本深刻的面容也多了那么些许的柔和。

他的手搭在幼弟的发顶,克制地揉了揉。

“……好。”

太宰心中长叹一口气,面上却是应下了这个不算约定的约定。

他们三人走到车站的大门口,来来往往的马车和行人让这片区域显得热闹而繁华。

“那我就先去街上叫马车了。”

路易斯对着另外两人说道。

威廉握着轮椅把手的手紧了紧,最后还是松了,面上带着不熟悉之人看不出委屈,“那我去旁边买些水,阿治要听话。”

“当然。”

太宰扬了扬手,就差挥手告别了。

嬉皮笑脸的模样,像是刚刚偷得了什么好处的小黑猫。

威廉有些气不过的握住那只扬起的手,捏了捏掌心指腹仅有的零星几块肉,还是放下了满心的不安,戴上帽子往一旁走去。

“…莫里亚蒂先生?”

威廉刚走没多久,太宰治的背后便传来陌生的声音。

唇角刚一扬起便落下。

太宰治转着轮椅向后方看去,“是的?”

“……”

一个拿着照片像是领头人一样的男人,视线在照片和太宰治之前来回移动着。他的身旁还有两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人,穿着黑衣,凶神恶煞地看着太宰治。

隐隐感到身后还有两个脚步声的太宰治,心下无语:所以说这个时候的黑.手党是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黑.手党吗?还有所有的黑手党都默认穿黑衣是怎么回事啊?!

想着想着,太宰治便想起首领时候的他也只是脖子上多了一个红色镣铐,其余的还是和少年时差不多,黑衣黑裤黑风衣,就像是黑.手党本就不该奢求更多的阳光与亮色一般。

太宰治抿了抿唇,回想过往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特别是那些个时候,现在的他看过去,倒是看见了无数的漏洞和不远之后的危机。

再急躁心焦,也是不能再挽回了。

毕竟那个世界的他在跃下拥抱世界的瞬间,已然死去,而现在的太宰治,虽然由那一部分构成,却也不仅仅是那一部分。

他,是无法回到太宰治已经死去的世界。

而那种世界,并不在少数。

回想起这些事情,太宰的心情瞬间暗沉了下来,颇有些不耐地询问身前的人:“有什么事情吗?”

“没错,就是他。动手!”

领头人像是确认了什么,对着太宰治的身后喊了几句。

太宰也顺应剧本往后看去,便只见一个鬓毛须发茂密的和熊差不多的人还有一个黑发笑容猥琐的人猛地朝他扑过来。

他们许是没有绑架过坐轮椅的人,身手有些生疏,不过还是很快地决定好动手的手法。

一个人提溜起轮椅上不便行动的少爷,一个人直接推开那轮椅,扫清前方的道路。

推搡着将太宰治丢到不知何时靠近的马车车厢内。

等到不远处同马车车夫商量好的路易斯反应过来,那处便只剩下一个被翻倒在地,轮子还兀自转动着的轮椅,以及被那幕绑架吓到,捂嘴惊呼观望的民众了

“太宰?!”

路易斯心底知晓这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但还是有些被吓到了,连本该喊出太宰治赞克之名的时候,也只是顺应本心喊出了太宰。

“那辆马车!!站住……!!!”

路易斯看着远去的马车,控制不住地往前跑了几步试图追上,可那马蹄带起尘土,飞扬起来的尘土遮挡住了他大部分的视线,不知道下一步那辆车往何处去。

他只得停下脚步,握紧拳头,顺应计划的下一步。

威廉从一旁的货铺走过来,静静地拍了拍路易斯的肩膀,没有说什么,兄弟二人都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相信太宰,相信他不会作死,然后进行下一步。

只不过,想起小兔宰治作死的斑斑劣迹,威廉和路易斯还是觉得,赶紧快进到计划的下一步,他们可不会太相信太宰会安安分分等待他们救援。万一真出个什么事,到那时候,他们不得心疼死。

这小混蛋一贯不会在乎他自己身上有多少伤,怕不是到时候为了给幕后之人一个重击,准备让自己伤的再严重一点。

他们对视一眼,还是匆匆离去,准备告知阿尔伯特兄长可以行动了。

车站门前的另一处,有着鲜艳赭红发色的少年抬起头,看向刚刚发出声音的路易斯那处。

而等那少年的头抬起,面容虽然还是少年人的稚嫩,但是那种气质,已然是青年人才有的稳重和尖锐。钴蓝色的眼眸像是上好的宝石,却难掩其中一闪而过的暗色。

“太宰?”他缓缓将听到的那个字眼吐出,而后像是确认一般反复:“太宰,太宰治……”

找到你了。

*

此时此刻,弱小无助快乐(划掉)可怜的宰宰闭着眼睛装昏,脑子里还在嫌弃着先前动手几人的拖沓。

但凡那几个人是他的手下,他都要将枪膛抵在他们的太阳穴或者是张开的口腔内,逼问他们是不是敌方派来的卧底。

不说领头人反复比对照片和目标,就单说那两个毫无用处,只能作为摆放和震慑的黑衣男,简直是浪费资源。后面两个靠近的脚步声也不做遮掩,也不清楚是因为他的模样让他们放松了警惕还是那些人本就是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

这里的黑.手党就这样的水准,倒不如他……

月色里,侧卧在冰冷地面上的人被一桶冷水浇醒。

太宰治的身上只剩下一件衬衫,还有下装,眼睛被一层布蒙上,双手被绑缚在身后,双脚倒是被那些人轻视着不曾被绑上。

他也没有做什么让这些人更加警醒的事情,只是静静地伏在地面上,如同死尸一般和清冷的夜色同温,等待那些人的到来。

果不其然,来人听声音就不是先前那几个喽啰。

“喂!快醒醒!!”

来人喊道,让身后的几人上前解开蒙在太宰治眼前的布料,“这边,你,扛着他跟我来!”

太宰治:“……”

乐得不需要走路的太宰治,倒多了几分打量的时间,“这里是…”

“哼!你马上就知道了。”

前面领路的人声音带着不屑,扛着他的人倒是不作声,身后跟着防止他逃脱或者有什么大动作的人倒是示威性的将枪支上膛。

“老板。”

领头人停在一扇门前,敲了敲门低声询问门内的人。

得到一声许可,便让扛着太宰治的人进来,将人按在他们老板对面的椅子上。

“赞克·詹姆斯·莫里亚蒂……”那位老板坐在家具倾斜形成的倚靠上,“欢迎来到我的城堡。”

太宰治顺从力度坐在椅子上,有些困惑地打量了一番后恶劣道:“你的城堡?真是简陋的城堡啊。”

“啪——”

“啊啊……真是失礼的举止啊。”

顶着一侧红肿的太宰治,将因力道而转向的头颅摆正,鸢色的眸子此刻才将对面人的身影映入眼帘。

明明是坐着的人,可无论是他身前站着的,还想扯着他头发威胁的人,还是身后无法直接注视到他的人都感受到一阵战栗和陡然升起的恐慌。

“这么和你说吧……”

太宰被他们视为残废无用的双腿,一条腿顺着上半身和腰部的扭动,抬起踢向面前人的门面,却又在将将踢到之际停住,收回,搁置在另一条腿上。

“来到这里,就已经是我的回合了。”

“你,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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