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陆和宜站在1912号房门外,手里拿着萧锐明给的房卡,低头止步不前。
酒店的门把手造型简约,房卡敲上去发出短促的声响,陆和宜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突然停住,卡片靠近感应器,右手握住门把手,稍稍用力,门开了。
他走进昏暗的灯光,轻手轻脚,起居室里没有容深,在紧闭的卧室门口停下脚步。
轻轻敲了敲门。
“谁?”声音从门里传来,暗哑低沉,带着一丝陆和宜才能察觉的难耐。
陆和宜抬手,又敲了一下,这次更重一些。
“不需要。”容深的声音陡然增大,“滚。”
陆和宜摇了摇头,开门走进去。
这里的光线比外间更加晦暗不明,容深陷在床尾的沙发里,黑色衬衣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麦色的皮肤和大半锁骨,喉结上下滚动,质问来人:“是谁派你来,滚出去。”
看清走近的人是陆和宜,眼里的厉色褪去,被沉默和漠然取代。
陆和宜在容深腿边半跪下来,伸出冰凉的手想试试容深额头的温度,被热度惊人的手掌拂开,他捉住那只手,紧抱在怀里。
“陆和宜,我有没有教过你,不要靠近易感期的alpha,这你也忘了?”容深抽不出手,质问陆和宜。
“我没忘。”陆和宜说,“可是你很难受。”
陆和宜闻到淡淡香草信息素的味道,逃离手环的屏蔽,在空气里横冲直撞,易感期的alpha需要omega的信息素抚慰,陆和宜和容深的信息素匹配度高达95%。
容深却说:“我准备了抑制剂。”
陆和宜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沙发角落散放着几只alpha专用抑制剂。
使用的时候,是不是和陆和宜一样难受?
“容哥,不要用,我在这里。”
omega散发着甜美诱人气味,柔软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下排的牙齿小巧可爱,泛着珍珠质感的莹白,容深的舌头抵在自己的牙上,不禁去想,如果像从前那样一一舔过,这个omega是不是就会变成最驯服的猎物。
容深垂下眼,掩住心底的渴望,抽手。
却抽不出来,不是陆和宜的力气太大,而是他放开了颈环的信息素屏蔽,铺天盖地的信息素裹住容深。可恨的,陆和宜的脸越来越近,鼻尖蹭过下巴,一双眼睛勾住容深的魂魄,带他坠入万千昳丽又动荡的梦境。
容深的舌尖咬出了血,另一只手握住陆和宜的下巴,阻止他靠近:“不需要你。”
他撇开视线,在沙发里后退,下一秒,陆和宜追上来,覆在omega阴影里的alpha,被吻住干涸的嘴唇。
omega很有耐心,吻到嘴唇湿润,终于放开。
鼻息依然交错。
陆和宜还想继续,可感觉到容深趁乱抽出被抱住的手,心跳得好快,竟到了难以承受的地步,也许需要缓一缓,看到容深被弄皱的衬衫,往后退了一点。
只退了一点,不知何时覆在颈后的手用力,陆和宜跌进容深怀里,alpha占据主动权,一个和刚才的温柔截然不同的吻,omega眼里沁出眼泪。
眼泪被alpha的手指抹掉,眼尾留下微红的印记,容深吻了吻陆和宜湿漉漉的睫毛,吻了吻他闭着的眼睛,吻住他的嘴。alpha胸口满胀,随着时间,这个吻也变得柔软,竟然像极了失而复得。
陆和宜恢复意识的时候,被容深抱在怀里,容深的手,正摸向沙发另一边的抑制剂,只差一点。
他叫了一声:“容哥。”
容深顿了一瞬,手没停。
陆和宜不知哪来的力气,抢先拿到抑制剂,用力扔到地毯上,地毯厚重,没一点声音。
在容深反应过来前,他捉住容深戴手环的那只手,解开信息素屏蔽。
交融的信息素,将易感期的alpha吞没,容深哑着声音:“陆和宜。”听不出是渴望还是斥责。
陆和宜趴到容深胸口:“容哥,我在这里。”他感受到容深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强烈,火热的手攀上后颈,容深在输入陆和宜颈环的密码。
几秒后,颈环传来报警声,容深很困惑:“密码不对。”
陆和宜和他十指相扣:“容哥,你想知道密码吗?”
Alpha说:“想。”
“你再亲我一下。”
一个吻落下来。
一个短促的吻,alpha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响在陆和宜耳边,他偏要问:“容哥,你和苏琼是什么关系,你喜欢她,还是更喜欢陆和宜?”
“苏琼是谁?”
陆和宜笑了,提醒:“你的相亲对象,你和她上热搜,你给她投资电影,你故意让她也去游轮,我很生气。”
容深控住陆和宜又接了一个吻:“假的,为了赶你走。”
“你赶不走我。”陆和宜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觉,如释重负,还是哭笑不得。
容深又追过来索取一个吻,咬住陆和宜耳垂:“密码?”
陆和宜说了两个数字,又停住了,在容深迷离的目光里,确定自己探寻到了一些爱意:“容哥,我可以追你吗?你不要恨我,我想你爱我。”
“爱?”
“可以吗,我会恢复记忆,我们重新开始。”
最难耐的时候,容深问陆和宜:“爱是什么?”
陆和宜没再勉强,说出四位数密码,容深的犬齿刺进腺体,动弹不得接受临时的标记,alpha的信息素侵占了他的全部。
标记完成,容深吻了吻发红的腺体:“有没有别人亲过这里?”
陆和宜红着眼:“没有,容哥,只有你。”
容深又来吻他的眼睛,让陆和宜伏在自己怀里休息,他们在沙发上拥抱,交融的信息素里,陆和宜想起许多最后一年的甜蜜,容深似梦似醒,放任自己沉迷。
梦总会醒,容深醒来的时候怀里住着一个陆和宜,得到omega信息素安抚,alpha的易感期结束地很快。
他长久注视怀里的人,陆和宜睡得很熟,嘴角带笑,忍住想亲的冲动,打开手环的信息素屏蔽。
又看了片刻,容深把陆和宜挪出怀抱,站起来,给他盖上薄毯,在客厅坐了很久,还是起身离开。
电梯下行的失重感带他回到现实,在车上忍不住抽了两支烟,拿烟的时候摸到陆和宜送的礼物。
一张印着陆和宜相片的小卡,表面抹了金粉,闪闪的,小学生一定喜欢。
就在今晚,陆和宜抱着他的手把卡片送给他:“容哥,我在影视城买的,是我的周边,我第一次见我的小卡,送你,你放在钱包里好不好?”
烟灭了,容深启动汽车,把陆和宜的卡片放进钱包隔层,鬼使神差一样。
陆和宜天亮了才醒。
腺体有点酸,摸上去只摸到颈环,后知后觉发现容深已经走了,突然跳起来——苏琼只是个幌子!
突然好开心,心情舒畅,摸了摸被亲肿的嘴,给卢跃发信息:“我需要休息几天。”如果昨晚能想起更多就好了,但人不能太贪心,陆和宜已经非常满意。
天啊!苏琼甚至都不是陆和宜的竞争对手。
急急忙忙取消对她的微博关注,陆和宜傻笑了半天,回了家。
在家里等临时标记消失的几天里,陆和宜无法工作,被卢跃唠叨,他心情好,都无视了,庄晓枫要来看他被拒绝:“我现在不能见别的alpha。”
庄晓枫无语,陆和宜说:“我要试试这几天能不能想起更多?”
“想起来了吗?”
“没有。”
庄晓枫挂断电话。
电话又响起来,是社区的李主任,陆和宜连忙接起来。
李主任告诉陆和宜,他们社区已经收到捐赠的小语,孩子们都很开心,打过来是想对陆和宜说声谢谢。
陆和宜连忙说不用谢。
李主任说:“和宜,还有件事,之前你问关爱留守儿童公益项目的事,我刚刚知道,我有个同学在做这个,但目前他们项目遇到一些困难。”
陆和宜问:“什么困难?”
“他们项目面向的是父母外出打工的城市留守儿童,定位就显得不上不下,你知道,偏远地区的项目更容易得到爱心支持。”
这个情况陆和宜之前就听公益机构的人说过:“对,我知道的,是钱的问题吗?”
李主任说:“不止是钱,钱能解燃眉之急,但最缺的还是关注度。他们项目属于博爱基金会,目前的问题是启动都很困难。”
李主任把公益项目的资料发给陆和宜,他花了一天时间看完,想要帮忙。
但怎么帮呢,陆和宜和李主任的同学,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也通了电话,原本只捐钱的想法被打消,正如李主任说的,最重要的还是人们对项目的认可和关注度。
陆和宜决定发微博。
卢跃反对:“你自己捐钱不就好了,发微博别人会说你为了名声,本来小语的事就够招黑了。”
陆和宜不同意:“微博我一定要发,我和李主任约好了过几天一起去看看,拍个视频号召大家关注,是真的帮助人,为什么要怕别人说。”
“我说不过你。”
陆和宜安抚道:“快给我安排工作,我给公司赚钱。”
卢跃别无他法地点头。
陆和宜又说:“但小语的活动你别推啊,我要参加。”
那天和容深一起度过易感期后,陆和宜就没再见过他,想着小语走访活动一定能见面,也就没有电话骚扰。
周末,陆和宜和李主任一起去隔壁城市探访了城市留守儿童公益项目,返程的车上上网冲浪,刷出深语科技的最新微博,前天小语探访了儿童心脏病医院,容深去了。
但陆和宜没去!
没接到任何通知。
等不及视频播完,陆和宜电话打给黎清:“为什么前天的活动没通知我?”
黎清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
“所以,你们要架空代言人?”
好你个容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