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莫名更痒了点,那边厢,柱间兢兢业业的听吵架,还隔三差五就要抬手揪她袖子一下——
漩涡水户:……
漩涡水户心说你这都是些什么耐不住寂寞的小狗反应啊,问题这么多,我答了你给摸吗?!
没一会儿,水户甚至让他揪的有点生气了。
等到屋里差不多散会的时候,大中宫恨恨的从从柱间手里揪回了自己的袖子,放任他去找爷爷追问细节,转身便离开了天守阁。
她去了宫城后苑。
涡之国宫城的后半截在山上,偏左的地方是北政所,也就是姑妈的地方,南边住的便是大名,
南苑不大,但是建筑群海拔最高的地方,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最“尊荣”。
怎么说。
姑父现在虽然只是个花瓶,但兼具着玉玺般的合法性,所以除了在情绪价值上对他吝啬,该给的物质待遇一直不错。
此时夕阳西下,反而温度正好。
涡之国的大名殿下坐在院落中的葡萄藤下,无可无不可的看着一些已经被审阅过的文书。
大名不能全无存在感。
为了表示漩涡摄政的合法性,大名每个月都会固定的向民众展示一些自己人身确实很自由的痕迹。
比如:在一些本就批复好的文件上,写下各类赞同意见。
国主殿下本身并不苍老,这几年缠绵病榻,变的有些清瘦,但贵族代代优化出的血统在那里,哪怕憔悴,也并不难看。
不。
不如说这种憔悴,反而更符合脱胎于中古日本的侘寂审美。
黄昏时分暖色的阳光,落在人身上后却意外的并无触动,大名一页一页的翻动着文书,安静的仿佛身后的树。
直到他听到了脚步声。
男人应声抬眼。
门廊边,漩涡水户正好停在光影交界处。
她同样看到了棚架下的青年,半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歪头,笑了。
“姑父好呀。”
是他记忆中熠熠生辉的红色。
斋宫殿下笑容安然,眼底却带着奇异的灿烂,这仿佛长久隔断在宫城整体之外的寂静角落,突然涌上了一股热气——
阴冷的风和无形的隔断同时消融,国主殿下看着那道影子,终于久违感受到了太阳的温度。
门廊边。
他的太阳又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直到落日只剩余晖,才欣然上前两步,停在了他身前案几的一侧。
“起来。”
女孩指了指他身下的卧榻,说:“我现在要坐这里啦。”
青年应声起来。
漩涡水户出现在南苑的时候,这周围是没人的——
水户上班打卡就挺烦的了,并不愿意被旁观。
大名是纯算日子,每次到第五天,清早就在期待中会把侍从们打发走。
水户撩着衣服下摆坐下,稍稍拉近了些摆在塌边的案几,然后又比划了下相对高度,觉得和早上差不多。
于是满意的笑了。
旁边,青年几不可查的垂下了眼帘。
在看到她坐在自己刚才坐的地方后,他错觉般的感受到了一阵体温的交融,带着奇异的病态轻轻吸了口气——
再抬眼,便看到女孩拂了拂耳边的红发,然后抬手,指了指案几前的青砖。
她好脾气的招呼他说:“姑父跪到这里来。”
漩涡水户用食指扣了扣案几的边沿:“然后手撑在这里,躬身往前趴,脑袋——”
她比划了一下眼前中间,耐心的说:“停在这里就可以啦。”
怎么说呢。
表哥毕竟是表哥,不是狗狗。
偶尔挨挨蹭蹭,是表达友爱亲切,但真想像撸狗一样随意揉人头发,果然还是得靠别的。
漩涡水户怀着一些姑且能称之为期待的东西,耐心的等着眼前的男人跪好。
一阵衣服磨蹭在地上,悉悉索索的声音。
不久后,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彻底被星夜取代。
爬满了葡萄藤的棚架下,有人声音温和的问:
“跪好了吗?”
“嗯。”
星光落在地上,一只白皙柔软的手探出植物缠绕投下的阴影。
女孩子双手合十拍了下掌,彬彬有礼的说:
“那我开动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