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怀苼在屋里倒了茶,谷娜宁不客气地坐下,拿过一个杯子就喝了好几口。
“你要走了?”杜怀苼问。
“是啊,我要离开西域,到天涯海角四处去看看。”谷娜宁说。
“你不回楼兰,不同楼景玉在一起了?”
“在一起?”谷娜宁听到这话咯咯地笑了起来,“我的身子已经这么脏了,怎么还配和他在一起呢?”
杜怀苼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听谷娜宁又道:“你是不是也想问我为什么要到处勾引男人?”
“因为要获得楼清闲的信任。”谷娜宁以茶代酒般,一杯一杯喝着,“楼清闲是楼家的私生子,他从小就心术不正,专修一些邪门歪术,他为了给那只狐狸重塑肉身,自身精气耗损严重,所以会到处去吸女人的阴气。”
“我和景玉那么相爱,我怎么会不知道他不是楼景玉?但为了调查出真相救出景玉,我假装无限奉承于他。”
“我吸食不同男人的精血,用我的女子肉身炼化,再度给他,他再拿去炼制九狐的肉身。”谷娜宁又笑了起来,“真有趣,一环套一环。”
杜怀苼并未接话,只一杯接一杯地给谷娜宁倒茶。
“若我有能力,我肯定会一刀杀了他,但可惜我没有!”谷娜宁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别说他嫌我脏,我自己也嫌我脏。”
“也许楼景玉不会介意呢!”杜怀苼轻轻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不是吗?”
谷娜宁摇头道:“即使景玉不介意,我也不可能成为他的妻子了,我在外已经臭名昭著,楼家夫人这个位置必须要清白的人来坐。”
杜怀苼道:“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会不甘心。”
谷娜宁道:“我也会,但是我很清楚,爱不是占有,我更不能以爱之名强行留在他身边毁了他。”
之后,谷娜宁临走前送给杜怀苼一个骨头吊坠,说这是他们家乡的风俗,说只要相爱之人一起握着这个吊坠许愿,就可以白头偕老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傍晚的时候楼景玉才来找杜怀苼,他看起来面容憔悴,想来是重新回归掌权者的位置,有不少烂摊子等着他收拾。
“娜宁来找过你了吗?”一见到杜怀苼,楼景玉有些急切地问。
“嗯,上午来过。”
“她现在去哪里了?和你说了什么?”楼景玉又问。
杜怀苼把谷娜宁的话简单说了一下,楼景玉听完,脸色变得悲伤,眼里竟闪着星星泪光。
“她就这样走了,她也不问问我的想法,不问问我的意见!她一辈子在外潇洒,我只能一辈子守着楼兰楼家!”
楼景玉的语气悲伤至极。
杜怀苼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
“走罢,我带你去见凌光仙君。”
在楼家正厅的地底下,有一间只有楼家继承人才能打开的密室。
此刻这间密室的大门上布满了各种的刀剑划痕,到处是大大小小的坑洼,显然经历过巨大的暴力对待,却依然没能打开这扇门。
“应该是楼清闲干的。”楼景玉叹了口气,“他为了那只狐狸也真是费力了。”
楼清闲怎么也打不开的密室大门,楼景玉只要轻轻往前一站,那大门却自己开启了。
伴随着一阵轰隆隆的石门移动声,密室里的景象敞露开来。
密室四周是密密麻麻的书架,室内正中心是一个高台,高台上画着一个极其复杂又清晰的符文印记。
“父亲说这是几十年审凌光仙君留下的。”楼景玉指了指高台中心,“德公子站上去吧,我现在就准备施法启动这个通天传送阵。”
杜怀苼站到高台阵法的中心,看到楼景玉开始运转灵力灌入阵法之中,将法阵慢慢地启动。
“我听说人类想见神仙难于登天,”杜怀苼有些疑惑地开口问,“为什么楼公子如此爽快答应了我的请求?”
楼景玉道:“不是我爽快,是因为凌光仙君曾就给我托梦了。”
“托梦?”
“是啊,”楼景玉点头道,“我在阵眼里被封锁的三年里,有做过一个梦,梦到仙君说他已经派人来帮助我和楼家了,让我届时务必要答应那人的任何请求。”
所以杜怀苼说要见凌光仙君的时候楼景玉才爽快地一口答应,因为仙君早有安排。
随着灵力全部灌入法阵,法阵启动,亮眼的金光从法阵地上升起,
法阵的符文如同活了一半,升至半空中,围绕着杜怀苼不停地旋转,直到光芒淡下去时,杜怀苼也在法阵中消失了。
杜怀苼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化。
此刻,他的面前不再是楼家密室的场景,而是在一片仙气缭绕的云雾中,周围的景象看不真切,他仿佛置身于一片雪白之中,又好像踩在柔软的云朵上。
前方有一束亮眼的金光矗立在那里,隐约可见那光是一个人形的形状,但却看不清面容。
“你终于来了,杜怀苼。”那光开了口,声音略有威严,确是记忆中凌光君的声音。
“凌光前辈知道我会来?”杜怀苼慢慢朝那光靠近,但他却发现无论他如何向前走近,凌光仙君的光影都始终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却依旧无法看清那光影中的人脸。
“知道,”凌光仙君道,“百年前我给你下了毒,你定是会来找我的。”
“凌光前辈为何要这么做?”杜怀苼问。
那束光影并未回答,却见从光影中大步走出来一个清晰可见的人——贞思华!
看见贞思华完好无损地走到他身边,杜怀苼有些惊讶。
“德芙兄,走,我带你去四处走走。”贞思华笑眯眯道。
杜怀苼跟在他身后,手中暗暗汇聚灵力,正欲一掌拍下,贞思华似有所觉回过头来:“德兄,你可是生我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