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克拉克…”

耳边的电流大小差点就盖过有人在喊自己名字的声音，好在他睁开眼后花了一秒时间来确认此刻的状况。

克拉克肯特——目前绝赞失忆中！

面对场景的突然转换只是简单晕了一会，但很快他就知道现在是发生了什么。

熟悉的女性面容逐渐清晰，她眼底的情绪勾得克拉克内心无端慌张起来。

心脏有点痒痒的，这是什么感情？

满脸担忧的年长女性轻拍克拉克的脸颊，看到他颤抖的嘴唇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呢喃似乎没事了后这才松了口气。

“感谢上帝啊！克拉克，你还好吗？”

克拉克下意识抱住长者脆弱的身体，处于迷茫的脑袋终于恢复正常，语气欣喜地喊出那个卡在喉咙不上不下的名字。

“玛莎！”

虽然语气里携带着依恋，但他并不是这个宇宙的原装货。

因为失去记忆无意识进行跨宇宙的旅行被【世界纠正系统】救了，选择签订合同以后以找回自己记忆和世界的条件去清除其他宇宙不该出现的【偏离值】

那是字面意思，经过系统解释后克拉克才理解偏离值过高的宇宙是怎么回事——简单来讲，被【某些东西】影响。

而他得去试着纠正。

系统看到他下意识喊出玛莎的名字以后略带疑惑地说：“克拉克，你想起来了吗？”

［不，只记得名字，但我知道我能够相信她，玛莎是我的……母亲？］

他试图捕捉脑袋里一闪而过的念头，却没想到越思考越空白（好吧，是意料之内），只能遗憾放弃。

不过克拉克心态很好地想到：这说明刚才自己脱口而出的名字是潜意识里的反应，也许后面出现了令自己熟悉的人也能够想起来他们的名字叫什么。

如果记下这些人的名字，我恢复记忆的速度能更快些？

“玛莎，哦天我没事！”

克拉克从地板爬起来，看到自己倒下的地方木板开裂好几块以后尴尬得不知道手要往哪摆，“……抱歉，我等一下修，你现在离远些不要被木刺扎到。”

“真的吗？克拉克，你能坚持住吗？”玛莎担忧的神色让克拉克心脏多跳了一拍。

“如果在大都会工作不开心的话也可以回家，我希望你能够开心……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的孩子。”

“……我会的，玛莎。”

大概猜到在自己来之前聊了些什么的克拉克吻住养母的额头，微小的情绪突然出现挠了下自己的心脏又很快缩回去不见踪影。

他感觉玛莎很熟悉，应对她的时候时候是身体习惯性在这么干。

“我保证照顾好自己。”

克拉克下一秒露出了个能让玛莎感到安心的笑脸。

系统：“克拉克，这是你自己的身体，我只是挑选你身体适合原本克拉克的年龄阶段而已。”

它能看出克拉克会疑惑什么，提前回答了他。

克拉克安抚好玛莎让她回房间以后一边收拾地上的狼藉一边在心里对系统说，“哦！谢谢，怪不得我也感觉身体没有什么问题，那么我需要做什么才能达成你想要的目标？”

系统：“稍等。”

随后它的荧光面板浮现出其他字。

【你的任务是：拯救世界】

【该世界偏离值：？】

【查看黑化值…】

【查看超级英雄黑化值…［0］】

【查看……仇恨值……［？］】

【仇恨值——0—80—0—100……故障中，重新检测……［？］】

【检测失败】

克拉克：？

他沉吟一秒。

把木屑丢到垃圾桶的克拉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到床上露出迷茫的神情。

失去记忆后的他一直都呈现出不符合年龄的稳重，也很喜欢像个孩子那样问问题，活跃程度高到多少让系统以为自己计算错误：原来失去一切记忆的人是这样的。

“拉奥啊……这个宇宙的我，干了什么让人憎恨的事情吗？我是被讨厌了？”

克拉克不解地问。

“……拉奥是什么？”

“呃……我也检查不出来，我们没来之前发生的事情我检测过，很普通。再加上你还没变成超人明明没招惹到坏蛋。”

系统同样茫然地钻回核心自我检查了一下，“不是bug那就是我还没观察到，要不你慢慢过日子，我来处理这个问题，不过不用担心，没人会讨厌你，除了反派。

“拉奥……这应该是你的口头禅？”

“好吧，谢谢你。所以我没被讨厌！”

克拉克笑了笑，开始对氪星语感到好奇，“感觉很熟悉，不过我都忘记了。”

语气有些失落，但现在倒像个孩子了。

“不客气……我会努力找到bug在哪里的，只是时间会比较久。氪星语言你以后会接触到的，不用担心。

那么首先，你等下就要上车去大都会了，还记得要做什么吗？”

“唔，我也不清楚。”他在房间踱步，翻找，观察自己的屋子，试图知道这个宇宙的自己接下来的目标是要干什么。

一眼见着堆了很多东西的桌上躺着不算太显眼的日记本让他有些惊喜，然而刚拿起以后自己的良心开始挣扎——纠结着看人隐私是否不太好？

系统：“你是克拉克肯特，你也是卡尔艾尔，你是超人。”

“你想做什么不可以呢？”

这句话缓慢地从系统那边吐出来，电子音竟然也能听出轻微的怂恿和说到某些字母时咬字轻重的停顿。

就算是神经大条携带失忆buff的克拉克也能感觉到系统说话的方式与刚才完全不同。

克拉克不清楚该回答什么，只感觉系统说的话有些奇怪。

他想了想还是根据自己的下意识反应来回答，毕竟它说得有地方不对，于是年轻人决定纠正系统。

“我认为不行？你也别再说这些话了，也许我不爱听。”

系统：“抱歉。”

不过他还是看了日记本。

原来那个农场男孩的性格逐渐在克拉克脑内成型，他觉得：好像这是我自己。

又或者是很相似。

尽管签订契约是因为本身对自己过去的好奇——克拉克食指摩挲日记本的封面，简单的书皮包着农场小子的所有苦恼和疑惑，克拉克觉得自己有些共情他，所以陷入沉思。

系统也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克拉克感觉有些异样，很细微。他纠结一秒还是根据自己的直觉开口，毕竟他什么也不知道，果然还是得询问看上去知道很多事情的系统。

“不过，我还是有些好奇，原本的克拉克去哪里了呢？”

“……不用担心，他很好。”

系统说。

“他目前陷入沉睡，等你离开这个宇宙我就让你们进行互换，不过你最好少受点氪星人都无法消除伤，否则替换以后有敏锐的人察觉到你们两个不一样就会出问题。”

“好吧，我会的。”

目前还不知道自己未来敌人是谁的克拉克轻易地做出了许诺。

“我是根据你与他的契合度高低进行的挑选，所以这里有些地方会让你感觉熟悉，

“他可以是你，也可以不是你，你们之间的差别只在于，选择。”

“选择？”

“每个世界是平行的，偶尔会有交织，也会在某些选择上出现分叉点产生新的平行直线。打个比方，某个早上你七点起床，有的你选择起来，有的你也选择赖床一秒。”

“我也许有些理解？”

他感觉自己在哪听过。

“赖床会发生完全不一样的事情。”

“对，蝴蝶效应，你知道的。”

“是的。”

“但，没有选择是完全正确的，没有选择是完全错误的，只是立场不同，你知道的。所以我不会进行指责，你的选择我也不会过多干涉，系统只能起到辅助作用。

“亲爱的克拉克肯特，我希望能够帮助到你找回记忆，我也希望你能够帮助我拯救这些即将死去的世界。”

“我会的，”克拉克放下了日记本，认真地对系统说，“我会的，我会帮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