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林一脸埋怨地看着他:“你不是要去京城彩排吗,怎么这个时候就回来了?还有,我可没做你的饭。”
慕容修丝毫不在意地勾了勾嘴角,走到餐桌前,把手上拎着的东西放在餐桌上:“彩排结束了就回来,待在那儿也没意思。刚好,我带了只烤鸭。”
裴林看着礼盒上印着“全聚德”几个大字,无奈地抿了抿嘴:“你还会买这东西。”
“别人送的,我才不买这玩意儿。”慕容修将脖子上的围巾扯下来扔到沙发上,他自己也一屁股坐上去,双手搭在脑后翘起二郎腿,玩味儿地看着裴林:“快去看你的锅吧,都快冒泡了。”
裴林扭头,正好对上宁怀义疑惑且单纯的目光。还没等他说什么,宁怀义立马低下脑袋,拿着拖把拼命拖地。
饭做好了,有了一只烤鸭,三个菜勉强三个人能吃。
宁怀义夹起一块着色非常鲜艳的牛肉,稍微吹了几下就塞进嘴里,结果被烫得连着“呼呼”吹气。
慕容修看着他的小动作勾起嘴角,瞥了一眼右手边的裴林道:“不给人家包几块烤鸭吃?说不定人家根本没吃过呢。”
裴林听到他说的话,看着在和一块牛肉做斗争的宁怀义,便放下手中的筷子。先是拿起一块薄饼,再用一双公筷夹起几块烤鸭放在薄饼上,然后用葱和黄瓜条蘸取酱汁同烤鸭放在一起,将薄饼卷起来递到宁怀义面前。
“谢谢。”
宁怀义最终放弃了那块牛肉,还是等它凉会儿再吃吧。他接过烤鸭,将三分之一塞进嘴里一口咬下。
烤鸭裴林放进微波炉里热了,热过后烤鸭面上的脆皮变得更加地酥软,黄瓜和酱汁正好调和了烤鸭表层的油腻。
真好吃,宁怀义嚼完嘴里的后迅速又将剩下地塞进嘴里。
这一顿饭吃得格外的温馨,裴林和慕容修边吃边闲聊着,嘴里说的是一些什么晚会什么年后通告,是宁怀义有些听不懂的话。
烤鸭他们几乎都没动,似乎是特意留下来给宁怀义吃的,在裴林的眼神默许下,宁怀义开始学着裴林的顺序自己卷烤鸭。
看着你一句我一句的两人,先前的疑惑再次涌上心头。
能有这么好的关系,要么是家人,要么就是朋友吧?
如果是家人的话,可他们长得实在是不像。
虽然裴林在公司里一直很雷厉风行,几乎所有练习生都很怕他,但宁怀义感觉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和蔼?
而他旁边的男人,长相俊美但攻击性很强,门口处的那一眼就让宁怀义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如果是朋友的话。会有关系这么好的朋友吗?
裴林家的门是指纹锁,他能打开或者是输入了密码,或者就是录入了指纹。而且就拿他进入屋内的松弛感来说,他就像是来自己家一样。
脑袋想着事,宁怀义的嘴巴隔了好几秒才嚼一下,很快就被当事人抓包。
“想什么呢?”
裴林的一句话就把他点醒了,瞬间回过神来的宁怀义胡乱地把薄饼全部塞进嘴里:“没……没什么……”
“慢点吃,你可别噎着了。”
看着脑袋又不敢抬的宁怀义,慕容修产生了想逗他的小心思,故意把声音压低说:“怎么,你很怕我?”
宁怀义连忙摇摇脑袋,但脑袋却压得越来越低。
“哦?那你知道我是谁?”语气活生生像是混社会的老大。
“不……不知道。”声音明显带着颤音。
裴林“啧”了一声,皱着眉在餐桌下用脚踹了慕容修几下:“把公司的练习生吓坏了你赔给我啊?”
慕容修开朗地哈哈笑了两声,抬起右脚蹭了一下裴林的小腿:“开个玩笑嘛。”
作为吓唬到了小朋友的弥补,慕容修夹起几块牛肉放到他碗里:“吃吧。烤鸭好吃吗,下次带点别的东西给你。”
宁怀义低着头开始扒饭:“谢谢。”
裴林叹了口气,再不解释的话怕不是真的要被修的气场给吓坏。
“他叫慕容修,如果非要说的话,他也算是你半个同行。”
宁怀义这才把脑袋抬起来,嘴角还粘着米饭:“也是公司的前辈吗?”
但他在公司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也从来没听说过有叫慕容修的。
慕容修一只胳膊靠在椅背上:“不是,我只是个演戏的,以前在华天待,现在出来单干了。”
说着,朝宁怀义挑了挑眉:“看你外表条件还不错,怎么,要不要来我这儿?”
宁怀义瓮声道:“我不会演戏,我只会唱歌。”
裴林瞪了慕容修一眼:“你蹭吃蹭住就算了,还要来挖墙脚?”
慕容修连忙向着裴林赔脸道歉。
—
晚饭过后,裴林和慕容修坐在沙发上,茶几上还特别富有情调的摆放着一瓶红酒。
电视开着,综艺中嘉宾欢笑声与厨房里水槽冲水的嘈杂声混杂在一起。宁怀义手上拿着百洁布,将槽里的碗筷一一地洗净。
裴林从没想过要宁怀义在家里做“小清洁工”,但宁怀义自己觉得如果只是单纯地蹭吃蹭住真的不做点事的话,他心里会很过意不去。
而且最主要的事,裴林做的晚饭真的很好吃。
于是,前两天晚上每次吃完晚饭,宁怀义都会抢在裴林前把碗拿进水槽里,裴林也不再去“抢”他的事做。
由于今晚房子里突然又多出一个大人来,将碗筷洗干净后的宁怀义很识趣地跑到房间将睡衣抱在怀里,然后又小跑穿过客厅进卫生间。
洗完澡后,抱着脏衣服来到阳台把衣服塞进洗衣机里,最后跑回到自己的小卧室里关上门。
看着宁怀义踏着大了几号的拖鞋在客厅周围跑来跑去,原本在闲聊的裴林与慕容修都忍不住停下来。
裴林无奈笑着摇了摇头,慕容修侧着脑袋,手臂从裴林的身后探过去搭在他的肩上,说:“你就这样打算养他一辈子?”
裴林白了他一眼:“滚,说不定人家以后比我有出息多了。”
慕容修把脑袋埋进裴林的颈肩,笑得肩膀微微发颤。
前两天,晚饭后宁怀义会窝在沙发上看会儿电视。
小孩子嘛,还是喜欢看动画片的,为了这个裴林还特意在电视上充了会员。但今天是看不成了,洗完澡回到房间时间也才刚到七点。没什么作业,也不需要练习,今晚的夜显得格外长。
宁怀义看着裴林专门借给他打发时间的书,但无聊到后面书都不想看,九点钟便上床睡觉。
晚上不知道到了几点钟,宁怀义是被尿憋醒的。
慕容修带来的烤鸭最终还是没有吃完,但一大半都进了宁怀义的肚子里。吃多了就会有点腻,导致他饭后多喝了几口水。
宁怀义迷迷糊糊的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下床脚上踩着拖鞋,揉了揉眼角,打开床头小夜灯走出卧室。
去卫生间得穿过裴林睡的主卧和客厅,经过主卧时,他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丝动静,但尿意让他没有多想便径直走向卫生间。
解决完生理问题后,宁怀义才稍微变得清醒一点,这时他才突然意识到,房子只有两间卧室。一间是裴林的,一间自己睡了。
那……今天来的慕容修该睡哪里?
难不成他现在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想到这点,宁怀义连关卫生间的门都变得小心翼翼,路过客厅时蹑手蹑脚的,生怕会吵醒那个人。
阳台处的窗帘并没有完全拉上,清淡的月光从窗外透了进来,已经适应了黑夜的眼睛此时让宁怀义看得更加的清楚。看向沙发时,宁怀义惊讶地张开了嘴巴。
沙发上没有人,那里是空的。
慕容修去哪了,难道他已经离开了吗?
宁怀义疑惑地朝客厅其他位置张望着,但都没有人影。
也许是已经回去了吧。
也是,毕竟只有两个房间,已经没有能容纳他睡的地方。
宁怀义挠了挠有些乱糟糟的头发,慢慢地踏着拖鞋向房间走去。
再次经过主卧时,在寂静中从屋内传出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宁怀义抬起来的脚顿时又放回原地。
压抑的低喘声,忍耐的呻吟声,就像是两条交织在一起的线从门缝中溜出来转进宁怀义的耳朵里。
他即使是再蠢再笨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如果没有听错的话,两个声音都是男人发出来的。
宁怀义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呼吸不上来,逃似的跑回卧室里。为了不让他们发现刚刚自己在偷听,关房门的时候更是小心又小心。
甩掉脚上的拖鞋,宁怀义立马转进被窝里,甚至把整床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就像是一条毛毛虫一样。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可他越不想听,那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却愈发清晰,无孔不入全部钻进他的耳朵里。
宁怀义知道,裴林作为三十多岁的正常男人,有那个方面的需求也很正常,但是……
但是……这可是两个男人啊!两个男人怎么做……那个方面的事?
宁怀义紧闭眼睛,死死地咬住下唇。
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