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周伊迪丝都不打算去上课,她不知道一个浑身发烫的独眼龙该怎么学习,所以就请了假,在床上用一只眼睛看《弗吉尼亚·伍尔夫传》,想着等病好了之后再去看一遍《到灯塔去》和《远航》。
“伊迪丝。”
她抬头,看见伊森·夏瑞恩站在门口,还穿着工作时用的礼服长袍。
“爸爸!”她兴奋得就要从床上跳下来跑到爸爸面前,但被制止了,“别下来,我过去就好了。”伊森三步并作两步就走到她的床前,坐在她的床边捧起她的脸,“哦,瞧瞧你,怎么就弄成这样子了?嘉比又骂我当初为什么让你玩这项该死的运动了。”
“没事了呀,爸爸。”她用脸颊去蹭伊森的手心,“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吧?”
“当然了,庞弗雷夫人给我们写了信告知你受伤挺严重的,我就想着过来看看,不过我也不能待太久,马上就要回去了。”伊森把她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去,“身上都是烫的,还说没事,也不知道伤口会不会留疤。”
“就算留疤了也还是漂亮。”伊迪丝执拗地扬了扬下巴,伊森笑了起来。这个时候医疗翼的大门又“吱呀”一声响了,一个黑发灰眼的高个子男孩站在那里,看到了房间里面的两个人似乎很尴尬。
“先生。”他对伊森说,伊森朝他点了点头。
伊迪丝笑着眯了眯眼:“你来这里干什么?”她现在心情很好。可能是病床离大门的距离有些远,他很茫然的样子,从这个角度看像一只陨石边牧,伊迪丝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呃,我有事想和你说,但我觉得现在可能不太合适。”
“没关系啊,你现在说吧。”
他皱着眉笑了一下,摇摇头,“我还是下次再来吧。”然后就把门慢慢带上了。
“他们不是在上课吗?”
“哦,他上不上课都没什么所谓的,爸爸,他和詹姆每天都在干些逃课、夜游一类的事,莱姆斯是级长,总包庇他们。”
伊森狐疑地点了点头,“你在看什么?”
伊迪丝把摊开的书从被子上拿起来,封面展开给父亲看——弗吉尼亚·伍尔夫的彩色艺术肖像画,“她很有趣。”
伊森又哑然失笑,“但你不会想要成为她的。”他轻轻摸了摸她的纱布,伊迪丝笑着躲开,没被遮住的那只眼睛往下瞟时看到了大门门缝底下晃悠着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