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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pisode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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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11

自那之后,莉莉没有与斯内普说过话。如果不是看到莉莉通红的双眼,阿德刺斯忒亚甚至会怀疑那场争吵是她的臆想。

斯普劳特教授嘱咐他们好好戴上耳罩,曼德拉草的尖叫是致命的。

菲丽丝眉头皱得紧紧,她嫌恶地盯着斯普劳特教授手上不断扭动的人形药草,“梅林啊,我学这门课的意义在哪里?”

阿德刺斯忒亚已经戴上耳罩,她听不清菲丽丝的话语,只看到对方嘴唇张张合合。她也不是很想理菲丽丝,自顾自处理她手上的曼德拉草。

在结束时,阿德刺斯忒亚偷偷摘下几片叶子,作为她成为阿尼玛格斯的必需品。

阿德刺斯忒亚托着脸,眼前是她在草药课上偷摘的叶子,有点忧虑。

指导成为阿尼玛格斯的书上只说要把叶子含在嘴里,却没说叶子是否需要清洗。难道她得把被她攥得皱巴巴的叶子含进嘴里吗?那未免太恶心。

她叹了口气,还是决定清洗一下,毕竟她摘了许多,有备无患。

晚上有占星课,和格兰芬多一块上,阿德刺斯忒亚早早挑好望远镜,只等莉莉过来。

“这里,莉莉!”她兴奋挥手。

莉莉在和玛丽·麦克唐纳聊天,听见阿德刺斯忒亚叫她,匆匆结束对话,捧着书跑到阿德刺斯忒亚身旁,喘着气道,“艾达,晚上好。”

阿德刺斯忒亚将眼睛贴在目镜上,兴奋道,“莉莉,今天是满月哎!”

莉莉眉头微蹙,“满月观星,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阿德刺斯忒亚不再摆弄望远镜,转身抱住莉莉,在她身上蹭了蹭,“没关系的,反正期末考不会挑满月的。”

莉莉闻言一笑,“还是你聪明。”

奥罗拉·辛尼斯塔教授姗姗来迟,她扫视一圈,见到一个位置空缺,没有说话。

布置完观星的大致任务,她才走下讲台,到詹姆身边,轻声问,“波特,卢平去哪了?”

“哦!教授,我忘记和你说了,”詹姆挠挠头发,“莱姆斯前天就回家了,他妈妈身体不太舒服。”

辛尼斯塔点了点头。

阿德刺斯忒亚收回视线,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似乎每个满月,卢平都不在学校。她眯起眼,看向月亮,今晚它明亮异常——隐约间,她听见狼嚎。

圣诞节放假前一天,霍格沃茨举行魁地奇比赛,格兰芬多对拉文克劳。

阿德刺斯忒亚对这些并不敢兴趣,只是莉莉想去看,她便陪着莉莉坐在格兰芬多的看台上。

在一片金红色的海洋里,阿德刺斯忒亚的银绿色围巾格外显眼,许多格兰芬多对她投来探究的目光,阿德刺斯忒亚对此熟视无睹。

莉莉坐在阿德刺斯忒亚右手边,莉莉斜后方是西里斯。他一件金红色巫师袍,手举“詹姆·波特——格兰芬多勇士”的横幅,脖子上还挂着为看詹姆而专门购买的望远镜。

全套武装,一应俱全,不愧是詹姆·波特的一号迷弟。

双方队员上场,詹姆个头瘦小,在高大壮硕的魁地奇球员中倒因此而突出。

“艾达,你觉得我们会赢吗?”莉莉握住阿德刺斯忒亚的手,紧张而激动。十二月的寒天,她的手出了一层薄汗。

阿德刺斯忒亚一时不知如何接话,“我们”指得是什么呢?是她和莉莉,还是格兰芬多。

所幸莉莉不需要阿德刺斯忒亚的回答,她的目光追随着格兰芬多的队员。

詹姆高高骑行在球场上方,收起平时的嬉皮笑脸,他正经的样子让阿德刺斯忒亚有点惊讶。

解说不停地播报球场上的情况,阿德刺斯忒亚只觉得无聊,用手掩住脸,偷偷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她很困,昨晚忙着想圣诞要送什么礼物,要送几份,她的钱够不够。

莉莉握着她的手突然紧了,阿德刺斯忒亚疑惑看她,却见她的神情由忐忑到兴奋,最后,莉莉站起来,抱住阿德刺斯忒亚,“艾达,我们赢了!”

阿德刺斯忒亚突然意识到,莉莉的“我们”,指的是格兰芬多,不包括她。心很酸涩,她想掩饰,于是看向场内,只见詹姆单手高举,不停抖动翅膀想逃脱的金色飞贼被他牢牢抓在手心。他的脸上是胜利的微笑,飞到格兰芬多的座位边,众人争相和他击掌,最后,詹姆停在西里斯面前,和他击掌。

西里斯神色飞扬,平日典雅的长卷发此刻也带上几分不羁,他毫不客气地给了詹姆一拳,“真不愧是我兄弟!”

两人咧嘴笑了,阿德刺斯忒亚默默注视他们片刻,收回目光,却发现雷古勒斯。

他坐在偏僻的角落里,没有穿校服。雷古勒斯显然也在看西里斯和詹姆,眼神中流露出难以克制的羡慕。最后,他起身,独自一人离开人声鼎沸的球场。

阿德刺斯忒亚坐在麦格教授旁边,偷看今年圣诞节的留校名单,从“A”开头的自己到“Z”的空无一人,没有西里斯。她想到开学他和他弟弟的对话,挑眉,他总不会回心转意了吧?

麦格教授严厉地看了阿德刺斯忒亚一眼,她乖乖坐好,“麦格教授,您想要什么礼物呀?”

麦格教授在名单上一一打勾,“不用送礼物,”她痛苦地揉了揉眉心,“你们少点恶作剧我就很开心了。”

“那我去年送到礼物您喜欢吗?”阿德刺斯忒亚眼睛亮亮的。

去年阿德刺斯忒亚送了麦格教授一个小鱼干项链,并不昂贵,但很可爱。

麦格教授的唇角忍不住勾起,她放下笔,在脖颈间的许多串项链间翻找,找出一条黄水晶小鱼干,她逗阿德刺斯忒亚,“不会是这条吧?”

阿德刺斯忒亚摇了摇手腕,手镯像一道彩虹,绚丽多姿,她捂嘴作惊讶状,“哎呀,您送我的手镯我找不到了,麦格教授,您帮我看看,是这个吗?”

麦格教授哑然失笑。

在用餐时,阿德刺斯忒亚长久地思考一个问题——她为什么会好奇西里斯是否留校。

难道她喜欢西里斯吗?阿德刺斯忒亚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猜测吓了一跳,她摇摇头,只觉得荒谬。

可以喜欢詹姆,可以喜欢卢平,甚至可以喜欢洛夫古德,但不能喜欢西里斯。西里斯和她太像,他们共同患一种病——想要逃脱的病,彻头彻尾,无可救药。

如果一个人生活得不对头,他可以欺骗自己,对自己充满灾难的处境视而不见,——这对于那个人来说既是一条出路,也是一种惩罚。1

当西里斯没有递交留校申请的那个下午,他就已明白,他在欺骗自己。欺骗自己,不断在心底说他是为了雷古勒斯。

为了雷古勒斯吗?西里斯知道,不是这样的,如果是为了雷古勒斯,那他甚至都不会进入格兰芬多,他会乖乖扮演和奥赖恩所希望的角色,就像雷古勒斯为了缝补家的裂痕,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那样。

克利切在九又四分之三车站迎接二人。它年纪大了,眼皮下垂,裸露的皮肤伤痕累累,展示着苍老的痕迹。

“雷古勒斯少爷,您回来真是太好了,夫人和老爷都在家等您呢!”克利切殷切地接过雷古勒斯手中的行李,转过头,见到西里斯,眉头皱得紧紧,伸出空闲的手,就要接他的行李。

西里斯语气冷漠,“不用你,我自己会拿。”

克利切瞪大眼,盯着西里斯,嘴里却不停,“西里斯少爷是个败类,伤透夫人和老爷的心,他居然还有脸回家?他居然还不让家养小精灵拿行李——”

“好了,克利切,我们回家吧。”雷古勒斯打断克利切的话,他略忧虑地看着西里斯,他害怕又一场战争的爆发。

格里莫广场十二号一如既往地阴沉,圣诞节的装饰在西里斯看来也只是多添几分怪诞——墨绿色的墙纸,墨绿色的高背椅,墨绿色的沙发······

整栋房子就像一个幽深的洞穴,要把西里斯困住。

沃尔布加从楼梯上走下,她有点急切,但步伐仍然优雅,神色仍然高傲,“雷尔!”她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见到西里斯,沃尔布加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初。她视线从西里斯头上的金红色发带,到他胸前格兰芬多的金红色领带,再到他手提箱上的格兰芬多院徽——令她生厌。

“你回来了。”沃尔布加冷淡道,“既然回家了,那就不要再做一些不三不四的事情,你得注意你的身份。”

西里斯问,“什么是不三不四的事情?”

沃尔布加语气厌恶,“你心里清楚,西里斯。”

西里斯眨眨眼,笑了,“不,我不清楚。”他看向墙上巨大的家谱,那里有无数焦黑的痕迹,最新的来自他的表姐安多米达,他“和麻瓜谈恋爱算吗?”

西里斯感觉他的袖子被拉紧了,他知道是雷古勒斯,他希望他别再说了。

沃尔布加气得两腮涨红,“克利切!”她尖声叫道,指着西里斯,“把他给我关起来!”

“妈妈!”雷古勒斯哀求。

雷古勒斯的祈求,沃尔布加的斥责,克利切的不屑……一切都那么混乱,西里斯觉得他的头脑快要爆炸。

克利切拽着西里斯的手臂,它尖尖的指甲掐进肉里,很痛,西里斯甩开它的手,“别碰我,我自己会走”他抱着行李上楼,克利切紧随其后,待西里斯进房,它立刻忠心耿耿地为房门实施禁锢咒。

楼下大概已开始交流感情了吧?西里斯想,沃尔布加,雷古勒斯,克利切,再算上奥赖恩,他们是其乐融融的布莱克。

他听见沃尔布加嘱咐克利切,这几天不要给他饭吃,好让他长长记性。又听见她忧心雷古勒斯在学校吃不好睡不好。

西里斯对此并不在意,这是他意料之中,他想欺骗自己,但一切早在开始就已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毕竟每个家里必须选出一个败类,剩下的人踩在他身上,才能活得踏实。2而他和安多米达,就是那个败类。

打开行李箱,糖果,面包,饮料一应俱全。詹姆听说西里斯要回家,好半天呆着说不出话来,最后才道,“你爸妈不给你吃东西怎么办?”

莱姆斯和彼得去食堂,找家养小精灵打包了大袋食物为他送来,他当时说不要,心里却温暖异常。

现在,西里斯坐在地毯上,静静看窗外——天快要黑了,今天是阴天,因而也没有晚霞。天像要坍塌,一片浓稠的灰。他就静静地,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等待天黑。

西里斯随意吃了些东西,想到阿德刺斯忒亚,他很想问问她,你在羡慕我什么呢?

很多时候,没有就是拥有,他把对阿德刺斯忒亚的羡慕埋在骨肉深处,谁也不知道。谁也不知道西里斯羡慕她的“没有”。

或许世间就是有些怪症,偏要自己没有的东西吧。3

在很小的时候,西里斯曾听过阿德刺斯忒亚父母的故事,从沃尔布加口中,她说墨利修斯·弗自甘堕落,抛却高贵的姓氏,竟然与一个麻瓜结合,还生下一个玷污血统的女儿。但西里斯却无可避免地向往——他们出于爱而通婚,他们的女儿是爱的产物。

爱,一个对西里斯来说晦涩难懂的词汇,他想感受它,但他连它从何而来也不知晓。雷古勒斯说沃尔布加和奥赖恩爱他们,西里斯只觉得荒谬,这明明是欺诈,怎么可能是爱?沃尔布加与奥赖恩为了血统而通婚,生下他和雷古勒斯,他们是“永远纯洁”的产物,为了永远的纯洁,沃尔布加和奥赖恩谎称爱他们,他们把欺骗用爱的形式层层包装。

雷古勒斯愿意忍受虚假的爱,但他不愿意,他生来就是最好的,一切就要最好的。如果没有,那西里斯宁愿不要。

虚假的爱,他不要。

西里斯不能不说他对阿德刺斯忒亚不失望,虽然他没有立场,但在他的想象中,她至少应该和伊万斯一样——格兰芬多,自信而生机勃勃。绝不是分院帽一沾上她的头发就大喊“斯莱特林”,绝不是常常哭泣,渴望母亲;更不会——

羡慕他。

她应该明媚,像寒冬过后的第一支新芽,无惧无畏。她应该像蝴蝶,从不缺少破茧的勇气。她的绿眼睛应该装下一整个春天,永远生机盎然。

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样呢?

西里斯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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