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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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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下虽忙,可也要看地方,其他地方是热闹了,谢景初待的园子确实日渐冷清,告假回去的仆人越来越多,只剩几个老仆,几树寒梅,还有一地尚未消融的雪。

范家爷孙二人都体恤下人,这些婆子,丫鬟,一年到头在别人家为奴为婢,总要在年关时候推己及人,放人归家享受天伦,钟鸣鼎食之家,雕梁画栋之所,最可惜的就是人丁不旺,满目繁华里尽是孤寂。

范老爷子今年却不这样想,他这些日子也用心瞧了瞧,谢家的孩子人长得也倒也风流,性子虽不解风情,可一看就是个老实的,是当孙女婿的好材料,孤寂的名声更是和他家一样,谁也莫说谁。

于是他近两日每日有客人上门,都要领着谢景初出去见人,弄得自家孙女都埋怨自己,说是每日都把谢六郎带出去,她在家没个趣儿。

范老爷子默默胡须,笑呵呵地说:“好好好,今日把谢六郎留在家里,我自己去见见老朋友。”

范朝云拉着谢景初就走,催促他:“你写的信呢,商队今日就要走,你怎么还不给我?你也不怕春娘等急了。”

谢景初写了一半,又揉皱了扔掉,新的还没有写。

“还没有写?!”

“你不想回信给春娘,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贺春言一个小姑娘已经写信给你了,你倒是拿起乔,你们好歹也是师兄师妹,能逾越个什么,谢六郎,做人不要太迂腐了,要不然,天下掉下来的馅饼你都接不住。”

范朝云有些发急,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做媒,红娘她范大小姐当得了,这张生怎么是这么个张生?

“快去写,我在这儿等你。”

催促谢景初去写之后,范朝云抽出自己写好的信,又在下面续了一张纸,写上:“春娘,我实不知你如何瞧得上谢六郎,他除了功课学问好,难不成有哪里我没发现的优点?或者,你内心其实是想做个女状元,这才移情于他?望你速速告知。”

看到这封信的贺春言,不禁大笑起来,笑完之后,自己也不知道心悦谢景初到底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可怜?确实挺可怜的,满京城谁不知道武安侯家谢六郎八字太硬,克死父母,性格怪异,迂腐刻板,弄得世家女子对他避之不及。

想到这里,贺春言就有些生气,满京城的人一点脑子都没有,迷信什么乱七八糟的风水,就应该让玄机先生那样的人骗骗钱。

“小姐,大人说,要去王家了。”

“唉”,贺春言轻叹一口气,将范朝云和谢景初的信放进匣子里,她又朝着镜子里看一眼,只见镜中人满脸愁容,刚才一点开心转眼不见了。

今日是王绅与白清然的订亲日,白大人统领吏部,百官之首,又与清贵的国子监祭酒结亲,是京城中的大事,何况两家本就是沾亲带故,连乌垒城回来只有几日功夫的乔夫人也要跟着上门,可见白大人的面子多么大。

“这王夫人不知怎么想的,偏把日子定在今天,年下这么忙,只当全京城的人都顺着她家日子过呢。”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我家那口子就在白大人手下,家里事情堆的如山高,哪里有空出门。”

“我还没搞清楚,这王家怎么搭上白家了?”

“一看你不是京城的,这王夫人的嫂子出身颍川白氏,白大人和陛下年少结交,深情厚谊。”

“都说这低娶媳高嫁女,怎么他家反着来?”

被抢话的夫人翻了一个娇俏的白眼:“你可知道王绅在这京中的名声,多少夫人都想要这样的儿子,那白家只是独女,当然需要这么一个好二郎来撑门庭了。”

贺春言默不作声从前面嚼舌的夫人旁边走过,内心不禁想说,难不成王绅有门梁那么高,还撑门庭。

冬日时节,满院枯枝的不好看,不知道是王家什么人想出来的,在干枝丫上挂了深粉色绢花,远望,还以为是花开了呢。

“言姐儿来了,快来,这是白家夫人,言姐儿从西北来,半年多时间,和这京城姑娘比也不差什么了……”

贺春言发誓,这是她自认识王夫人以来,王夫人最亲切的一次说话,虽然言外之意也不怎么好听,但比白夫人确实要好多了。

白夫人和白清然长着一张脸,清艳的五官下是端庄的底子,远远瞧过去,比皇后身边乔夫人的妹妹还清贵。

白夫人眼睛轻轻挑起来,并不在意似的:“是吗?我看着和京城姑娘还是差一些,可能水还是水土不一样。”

“什么水土之别,怎么不来问问我,我可刚从西北回来呢。”

乔夫人后面跟着乔月影和乔二郎,两个人俱是收拾齐整出的门,实在是赏心悦目。

白夫人看着乔夫人来了,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淡淡地问候两句。

一个文官之首,一个武官之首,谁也不怕谁。

贺春言看着大人面上的较劲,自己默默退了下来,他们三个人准备找个清净地方好好躲一躲。

“你今日可看见王绅了?”乔月影偷偷问她。

贺春言摇摇头,她进门那会儿人太多,人挤人的走进来,都没注意。

“吓了我一跳,他怎么能瘦成那样,整个人人都变了,我从没见他这么阴沉过。”

贺春言只耸耸肩,王绅哪里能熬得过白清然,这场订亲定的哪里是王绅,明明是王夫人和白家嘛。

“乔云空人呢?”贺春言就见了他一眼,这会儿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春娘,我跟你商量个事,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行吗?如果我哥回来问我,你就说娄七把我叫走了。”

贺春言眼瞅着远远一个细长身影,别说,傅蕴玉去西北还是有效果的,以前看只是个虚影,今日看是个实影。

“你去吧。”

只剩贺春言一个人,她走到以前读过书的地方,满架的蔷薇早已干枯,看到这些,她才能感受到一些时间的流逝,古人的时间要比现代人过得快一些,十几岁便可结婚成亲,二十几岁就能养大一个孩子,时间在这里比箭矢还要更快一些。

身后传来吱呀一声,原来是王娇。

“你这主家今日不待客,怎么偷闲了?”

王娇没应声,也没有笑意,只一双眼睛望着她,脸上飘着轻愁。

“言姐儿,我求你一件事,你能劝劝我王绅吗?他是熬不过我娘亲的,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不知道,他现在完全变了一个人,我不知道他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说着,王娇竟然哭了起来。

“为了这件事,我母亲和父亲每天都在吵,这个家我已经待不下去了,可是王绅状态太吓人了。”

贺春言第一次被人哭着恳求,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

“你劝劝他,哪怕骗他说如今也是能退婚的,我们家里人说话他已经不听了……”

一个侧院里,贺春言终于知道为何乔月影发出那样的感叹了。

以前的王绅是如玉公子,翩翩我公子,机巧忽若神,彬彬有礼,神情温和,可现在看他,身上总有种厌世之感,他看到贺春言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

“贺师妹,可是有什么事?”

“王娇让我来劝劝你,你身体可好些了?”

“劝我?”王绅一愣。

他淡淡一笑,却连个笑影子都没留住,“师妹,今日我明白了一些事情,这辈子总要有人得到想要的,只不过那人不是我,因为我连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明白的是,我是个孝顺的人。”

一通话堵在了心口,贺春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人生如寄,外人能做的,不过是眼看着。

“这王家的酒也不过如此,要不是白大人,我从国子监出来做什么!”

王绅皱眉,正要出去,却被贺春言拦着,指了指自己,这院里只有他们俩,还是王绅的订亲之日,这要被看见,还不知道要被怎么说呢。

又听见那人继续说:“我跟你们说,那武安侯世子的位子一定是我谢七的,他谢六学问再好又如何,我跟你们说,他啊,就是个八字硬的克人鬼,就是开春中了状元又如何,他还妄想能当上武安侯世子,痴人说梦!”

贺春言白天才骂过全京城的人不长脑子,所以才不能分辨是非,谁可想,原来这坏名声从自家嘴里传出来的,越想越气。

“你又吹牛了,你学了这么久,考个秀才费劲,陛下把你爹的请封折子推了,谁不知道你们家门声不好…”

“那怎么了,我告诉你,这武安侯世子的位置只能是我的,因为谢六郎一个无父无母之人,有什么资格做世子。”

贺春言已经是怒火中烧,原来这就是谢景初那个大伯母的儿子,越听越生气,不禁忍不住出声。

贺春言不禁开口道:“不知道谁口气这么大,也不怕闪着舌头,满京城谁不知道你谢七,小时了了,大了也了了,你以为世子之位靠嘴说来的吗,你怎么不长着嘴,等天下给你掉啊。”

“嘿,谁,出来,哪家的泼妇娘子,跑小爷跟前儿来撒泼!”

“是这个院子传出来的声音,走,进去,我看看,哪家的人,欺负到我头上了。”

贺春言看着王绅说,“你不要出去,我出去。”

她走出去,终于看清了谢七的样子,中等样貌,中等身材,毫无出色的地方,适合去大街上干扒手。

“你这个懒□□还想当世子,学问你也没,长相你也没,两个好父母也没有,还笑别人,等到护城河河水结冰,你赶紧去照照镜子。”

“你是谁家的,平平无奇,资质粗陋,还敢出声辱我,今日我不给你颜色看看,我就不姓谢。”

贺春言一点都不怕他,这人醉醺醺的,跟着的几个人更是醉成一片,手指一推就倒了。

谢七上前,手扬起来,贺春言看准时机正想要给他一脚。

那人刚想上前不走,却见一步之内的距离,一道鞭子声霎时响起。

乔云空站在一旁,“我看看谁敢?”

这几声动静已然吸引了一群人过来,乔云空看着没人注意的侧门里出来了王绅,不禁斜歪了下头,走到贺春言身边说:“你刚才和王绅一起,为着谢六的事情闹起来,接着我来给你出出气?”

“下次松鹤楼的戏本子换你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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