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两处机关了。他发现,陈晋所站的位置,一直都是八十七神像的帝君之位。
这人一生都在觊觎帝位,奈何,无论他多么努力,怎么也走不到最后一步。
李珺珵挪步到八十七神像前,左手挥剑抵挡飞出来的金刃,很快,他已近身到陈晋面前。
陈晋好整以暇,躲入暗门之中,李珺珵亦掠入暗道之中。
暗道一片漆黑,陈晋未料到李珺珵速度这么快,竟然能跟着他追到暗道之中来。
暗道的墙壁之上有夜光珠,李珺珵步步紧逼,陈晋急忙后退。
李珺珵翻身到陈晋的前面,剑猛烈刺过来。
陈晋反手举刀,格住李珺珵刺来的剑。
李珺珵剑往下一移动,刺向他腋窝之下。他知道,陈晋的那身衣服,是玄金打造,等闲的兵刃是奈何不了他这身金缕衣的。而他,此时还并不想要了陈晋的命。他身子一转,脚一旋,陈晋的金冠被踢掉,头发散乱得如飘飞的蓬草。
那蓬松的眼褶子之下,一豆精光逐渐暗淡下去。藤原给的药效一失,他便再无多少反击之力。只不过这里,他能杀死一个未来的帝王,这算不算也是一种举世无双的功绩。杀了李括,杀了李雍,杀了李珺珵,可惜,没能杀掉李九郎。
陈晋道:“李珺珵,你觉得你若是死了,你那不争气的爹还撑得住么?”
两人的兵器不时与暗道中的墙壁撞击,发出阵阵火花。
李珺珵猜到,这里大概是一处金矿,怪不得之前江浩辰之前说竹溪这里银铁流通出了问题,不想,竟藏着这样的惊天秘密。
而能与陈晋隐瞒这么多金银矿往来,定然与这周围的官僚脱不了干系。金州属于秦地管辖,在他封王之前,属京畿之地。
可惜,长安亦混乱不堪,他父皇都奈何不了沈坚,何况是三朝元老陈晋。
朝廷一向不愿薄待了这些原老们,而陈晋手段非常,机关算尽,加之有无尽的金银财宝笼络人心,是以能坐大到这般地步。
那么,陈晋手中的金山,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不及李珺珵细想,迎面而来的巨大飞棺撞过来,他连连翻身,松开抓着的陈晋。
外间已然是山崩地裂,饶是如此,陈敬之不得不带着人马赶往金州成。
金州城内,死伤无数。
守在李承珉身边的侍卫不见陈晋,赵雨晴也跟人跑了,都作鸟兽散,将屋内能拿走的金器、银器、摆件,都卷个一空。拿不走的,便丢一把火。
那李承珉躺在床上,眼睁睁看着火光向自己蔓延,挣扎疾呼“救命”,四下无一个人应声。
燃烧的门帘,帐子,床褥,李承珉从火堆中爬起来,眼看快到门首,一道横梁落下来,恰恰打在他腰间。
他猛然呕出一口鲜血,看着火光外逃窜的人影,连喊叫之声也发不出了。
他从脖颈前取下那块出生便戴在身上的玉,每个皇子都一块,他出生在东宫,那时候父皇不喜欢母妃,对他却是很疼爱。
他这一生,也是生在锦绣堆里,可是为何,最终却落得这个下场?
或许,从一出生开始,他便是一颗棋子。
她的母亲疼爱他吗?并不。陈晋真的在乎他吗?更是荒诞。或许,他从出生,唯一得到真正的爱,来自他的父皇,以及他二十岁生日时,李珺珵送给他的一颗夜明珠……
火光烘干了往事,如今,连泪也没有了。
只有如鹅毛一般的大雪,还在肆无忌惮地下着。
陈敬之赶到金州城楼前时,城楼前挂的那数十具被冻得比石头还硬的尸体,轰然坠入火海。
他神情已滞,眼前泛起一层水雾,微微抬手,攻城。
陈晋始终未出现,他知道,必然是李珺珵出手了。
金州城群龙无首,程若梅的人遇到一个裹着金银器的小斯惶惶逃窜,她打马上前将人拦住:“你从何处而来?”
“金,金州府衙。”
“陈晋呢?”
“他引着一个蒙面人去了后山,听说进入了山洞,随后,山体便被夷为平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