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瑜忙拉着灵珠往外走,低声道:“这不是你该问的,走。”
小雨咬了咬嘴唇,从马鞍上取了水壶和药材包,狠狠地盯了李珺珵一眼,气鼓鼓地往外走去。
面红耳赤的天素才偷偷睁开眼,责备李珺珵道:“什么馊主意,说好的光华世无匹呢?”
平日里与李珺珵共处一室,他多是守着她,照顾她,并无亲昵之举。
今日这一幕,在旁人看来,怕是很难不多想。她白了一眼李珺珵。
李珺珵正色道:“显然你也是认同的,毕竟,就算醒着你也没法解释。”
天素越发难为情,侧身躺过去,拿帕子遮住脸。
少女的羞涩全然写在脸上。
李珺珵俯身下来,在天素耳旁低声道:“你之前不是说要气一气他们的么。”
天素顾左右而言他:“你去睡一会儿,一宿没睡。”
“好。”李珺珵眼睛里始终是淡淡的笑意,恍若三月的春阳。他去到隔壁,也睡下。
长安城旭日东升,霞光满天。
早朝刚刚结束,江皓辰从墀太上走下来,身后的乔太傅喊住了他。
江皓辰向乔太傅揖手,这时大理寺的孔怀章也过来。
中秋之节长安经历了一场血雨腥风,四皇子李承瑭的人刚好救了长公主与右相,是几个皇子之中唯一有所作为的一个。
这一个月皇帝对老四格外器重,他周围的人物都得了要职。只他孔怀章的大理寺卿是先前便补上的,此时在旁人眼中,他是吴王的人,更是皇帝眼前的大红人。
眼下,年纪轻轻的孔怀章与才二十出头的江皓辰站在一处,众人才觉得,这江皓辰的光辉也并非直逼日月,孔怀章当年也是状元,是完全可以与江皓辰一比高下的。奈何,江皓辰是刺头子,锋芒毕露。而孔怀章是光华内敛。
方才在朝堂之上,江皓辰拿出数年前户部尚书家中猝死的旧案,指出蹊跷之处。
十三年前,楚睿卿便是户部上书,江皓辰眼下拿出这案子,到时候顺势查到当年的案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孔怀章道:“江大人所说之案,我数日前翻阅卷宗,恰巧也发现了一些端倪,也整理了一些,大人若是需要,可随时来取。”
江皓辰揖手:“多谢。”
乔太傅笑道:“二位大人光风霁月,真是天下子民之福啊。”
二人向乔太傅揖手,恭送乔太傅离去,便各自回了衙门。
御史台中,监察御史梅晗将卷宗端过来,道:“大人,这是当年旧案相关的卷宗,都在这里了。”
“辛苦了。”
“下官分内之事。”
日头渐高,山间小路上,陈敬之坐在马车上看初冬的风景。
农家人将打了霜的白菜挂在门口,抖干净,有的门口在磨米和绿豆,驴子跟着眼前挂着的那颗白菜不停旋转,不知疲惫。
阿文笑道:“公子,你说驴到底知道那白菜它吃不到吗?”
“大概是知道的吧!但是不走就会被抽打。”陈敬之笑了笑,将帘子打下去。
竹溪之行,危险重重。他得到确切的消息,陈晋就在竹溪。
又是陈晋这老狐狸,他的腿才好。
此番本是江皓辰要来,可谁有他更了解陈晋呢?正说话间,忽而听得后面哒哒的马蹄声。几人向后望去,是程若梅。
一个随侍也未带,就只身一人赶来了。陈敬之向她揖手:“程将军怎么也来了?”
八月十五程若梅护驾有功,封了三品的将军。
程若梅不笑的时候很是拒人千里,冷声道:“来接七公主回去。”
果然,程若梅的冷冽严肃给了军中,温和可亲给了文天素,娇意羞涩只给了江皓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