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去吧。”李珺珵没有落泪,经历过生死的他,早超越了同龄的孩子。“敌在暗,我们在明,如此行事,太过危险。”
楚睿卿向东而望,胸口一闷,一口黑血吐出来。
“叔父,你中毒了。”李珺珵忙飞身下来接住从马上歪下来的楚睿卿。
楚睿卿才想起那日和少年交手时,吸入了白袍人撒的毒粉,不知不觉,毒已深入。呛血过后,楚睿卿已沉沉昏迷过去。
李珺珵撑着楚睿卿上马,带着他回长安。
楚睿卿昏迷了三日,醒来时嗓子嘶哑,浑身无力。幸好他自己是大夫。调理了大半个月,体内的毒素才排尽。
六月天气,李珺珵衣不解带照顾楚睿卿,人清瘦了一大圈。
明月端了两碗莲子羹进来,递给二人。她道:“今日是天儿的生辰,她最爱吃这个,做给你们吃,权当为他庆生了。”
“这么快已到六月十八了?”楚睿卿近来神思昏沉,那毒已经深入他体内,加之那日狂奔,激发了毒性,怕又是一大隐患。
李珺珵道:“叔父,若真是天朗,已经涉及了长安的纷争,定然还会回来的。”
“我也知道希望渺茫,也知道追过去毫无结果,却不想放弃。”
李珺珵并未告诉楚睿卿西北的最新战况,陈晋部下已经从天山打到高昌来了,程飞带去的粮草半路被截。
楚睿卿道:“珵儿,我还是先决定回一趟雨霖岭,先把天儿接来长安。”
“叔父再休养几日吧,过了三伏天,再南下。这般天气,对你的身体也不好。”
楚睿卿点头称是。
六月底,落了几场薄雨,楚睿卿方决定先回雨霖岭。
以天儿的身手,在宫里也能保护明月。楚睿卿这样想着,等安顿了天儿,他再去找天朗。
皇帝与陈仪设宴饯别,李珺珵作陪。醉笑陪君三万场,不必诉离殇。
此宴,谁也再没有提往事。只聊了些儿女的事。
陈仪说:“我儿子敬之,最是喜欢秦王殿下,可惜武功跟我差不多,还不如乔太傅的孙子。”
陈仪是永宁三年科举年纪最小的一个,却是最早得子的一个。
那年楚睿卿中状元后,便去乌云顶接下来蓝彤。
因蓝彤几个在山中住了近十年,身体异于常人。楚睿卿一直用药给他们调理,后才恢复如常人。
旧事到嘴边,还是不提。皇上道:“卓然那孩子,却是在长安青年一辈中难得的翘楚。再一个就是程飞的儿子子弢了。”
陈仪揖手道:“陛下可不能怪臣,臣本就是个文生,当初还是送到程飞府上让敬之跟着学武,才学了一些,到底跟我一样,是个不通武的。”
楚睿卿笑道:“陈贤弟这话就谦虚了,班超投笔也不曾勒碑嫣然,这么多年,也只有你陈仪为天下士子所追慕。”
几个人聊了很多,终究不提往事。
七月初二四更天,李珺珵陈仪送了楚睿卿出城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