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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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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闻商弦黏了会儿令月,便逼着自己起床漱洗,捯饬完自己,来到床边贴了贴令月的颊边,温柔道:“我去四季坊见个人,午前便回,你好好睡一觉,等我回来嗷。”

“唔,好。”令月迷迷糊糊地应了,声音沙沙糯糯的,可爱极了。

闻商弦如沐春风地走出房门,去书房拟了一份退婚的书信,让描夏送去郑府。

描夏接过后,表情愕然。

闻商弦满不在意:“去吧,我意已决,不用再说了。”

“那主君那里……”描夏迟疑道。

“我自会去说。”

描夏不再言语,退下。

闻商弦带着仰秋前去四季坊。

一到四季坊,报了名头,便有人前来引路。

当初来时,因绣娘皆是坤泽娘子,严禁踏足,故而只在前店粗粗环顾了一下,未曾被引进坊中。此刻被引入内坊中,才惊觉四季坊别有洞天,院落布局井井有条,却纵横交错,稍有不慎便会迷失方向。

“这四季坊内倒是别有一番风味,盗贼若不慎入内,怕是都难以逃脱。”闻商弦玩笑道。

“只因坊中皆是手无寸铁的坤泽娘子,坊主为了保护大家而修建的。”引路的人解释道。

“你们坊主倒是个有心人。”闻商弦赞赏道。

“那是,坊主最是心善,常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女子,教授安身立命之法,不止绣坊,还有——”

“小七!”一道声音从上方传来,适时打断两人的交谈。

小七意识到自己话多了,懊恼地闭上嘴巴:“坊主就在楼上,请闻少主移步。”

闻商弦眉头微挑,拾阶而上。

楼上是一间厢房,门口站着一位端庄稳重的妇人,正是上回在商会见过的自称四季坊坊主的妇人。

“闻少主,别来无恙。”坊主微笑。

闻商弦笑:“坊主好,我们又见面了。”

坊主笑容别有意味:“大概是缘分吧。”

闻商弦不置可否。

“琼芝。”一道清澈慵懒的声线从屏风后传过来。

坊主恭敬地应了一声,而后侧身让闻商弦入内:“闻少主,请进,主子在里面。”

闻商弦神色恭谨起来,踏入房中,仰秋知趣地守在门口。

房门被关上,闻商弦走到屏风前,跪拜行礼:“草民闻商弦参见公主殿下!”

屏风后响起一声轻笑:“闻少主,又见面了啊……”

“殿下折煞草民了……”

“本宫当初说过,你改主意了可来四季坊,不知你可还记得?”

闻商弦额角一跳,咬牙道:“记得。”

“那为何……”

“殿下见谅,草民当初愚钝,不识时务。今殿下不计前嫌,救我性命,草民必当结草衔环,以报殿下大恩!”

宁阳公主哼了一声:“三娘常说闻家少主是个聪明人,识进退,知分寸,如今一看,确实所言不虚。”

“殿下谬赞,是陆东家抬举草民了。”

“呵。”又是一声轻笑。

闻商弦不敢作声。

“你如今倒没有当初那般狂妄了——”紧接着,“如此反倒失了些少年意气,无聊了许多。”

闻商弦低头不敢反驳:“草民当初轻狂无礼,幸好殿下海涵,不与草民计较,时过境迁,如今草民当谦虚自省。”

“莫不是区区一场刺杀便将你吓破了胆?”屏风后传来动静,那道声音似含了些愠怒:“如此谨小慎微,日后如何为本宫效命?”

闻商弦额上起了冷汗,仰仗于人时最怕的就是自己没了价值,于是闭眼大胆道:“殿下,臣非胆小怯懦之辈,只是心怀牵挂,唯有谨慎为上。但若殿下有命,臣自当竭尽全力,不负殿下所托!”

声声“臣”字,尽表效忠之心。

耳边响起脚步声,宁阳公主走近,声音淡淡道:“起来吧。”

闻商弦起身站到一旁。

“抬起头来。”

闻商弦慢慢抬头,目光落到公主脸上,果然见到一张熟悉的倾国容颜,美艳绝伦,令人不禁失神。

闻商弦反应过来,心里一紧,忙低下了头。

宁阳公主勾唇反笑:“如何,本宫美么?”

闻商弦头皮发麻:“殿下仙姿玉貌,自是极美。”

“比你那位如何?”

闻商弦失语,不知如何回答,公主很美,但要她承认令月不如公主,亲口贬低令月,却是不愿的。

宁阳公主见她踌躇不语,纠结难解又紧张无措的样子便感觉好笑,心中对她的印象好了两分。

果真是个情种。宁阳公主内心叹道,若是塞北那人能如她这般事事以她为先就好了……

“不必拘谨,本宫又不是洪水猛兽,方才只是同你玩笑罢了。”宁阳公主转身到屏风后,取了鸟笼来逗着玩儿,“随意坐吧。”

闻商弦笑容勉强:“是、是。”随后寻了个下位坐。

“三娘说,前几日你遭遇刺杀,险些毒发身亡,如今可好些了……”宁阳公主随口问道。

闻商弦就欲起身回答,被宁阳公主的眼神压下:“坐着答便是。”

闻商弦表情诚惶诚恐:“幸得殿下赐药,臣伤势已大好。”

宁阳公主回首睨了她一眼:“我若不赐药,是否可笼络不住闻少主的心了……”

闻商弦讪讪笑:“殿下仁厚,迟早有一日天下归心。”

宁阳公主大悦:“你嘴倒是甜。”没计较她的避而不答。

闻商弦暗自松了一口气。

宁阳公主逗着鸟,忽然说说:“听闻你以前招猫逗狗,吃喝玩乐最是精通,可养过鸟?”

闻商弦汗颜:“养过两只鹦鹉,不过技艺不精,都没养成。”一只被父亲要了去,一只葬身火海,为此令月伤心了许久,却不肯再养过一只。

“这样啊……”宁阳公主状似惋惜道。

“还以为你有法子……你说本宫命人给它打造了最精致名贵的鸟笼,给了它最好的鸟食,它还有什么不满足,一直怏怏不乐……”宁阳公主看着笼子里的翠鸟愁眉紧锁。

闻商弦试着道:“殿下,有的鸟儿不适合豢养在笼子里,纵使是鸟笼造得再金贵也无用,失去了自由,也就失去生机。”

宁阳公主闻言,抬眼瞧了她一眼,闻商弦顿时低头不作声。

宁阳公主陷入沉思,喃喃:“自由就那么重要么?”比她还重要?若她以天下为笼,是不是那人寻得自由,亦无法逃出她的掌控?

“你们乾元总有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说辞,那么多坤泽被你们困于后宅,怎就不见你们还她们几分自由?”宁阳嗤之以鼻。

闻商弦头发一紧:“臣失言。”

“罢了……”宁阳公主倏地起身,“你可想好了,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一旦上了本宫这条船,便再无后悔的余地。”

闻商弦刚欲开口,就被打断:“本宫不想听你说什么报答本宫的话,本宫救你,全然是因为三娘为你求情。本宫欣赏三娘,自然愿意帮她。你若只因救命之恩才效忠于本宫,大可不必,本宫不缺你这一条命,心不甘,意不诚,则决心不坚定,关键时刻只会拖后腿。”

“回去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再给本宫答复。”

闻商弦怔然,然而房中只剩她一人。

“闻少主,请吧。”被叫作小七的人再次出现引她离去。

“主子,真要放过她?”琼芝不解地问,闻商弦是闻氏少主,若是将其收入麾下,便相当于整个西南的财政命脉。

“放心吧,她还会来的。”宁阳公主神色笃定道。据她所知,四皇子他们早就盯上了闻家这块肥肉,闻商弦不可能独善其身,若想不被敲骨吸髓,只能择主而侍,至于选谁,她相信闻商弦的眼光,也是信自己。

令月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昨夜折腾了半宿,腰肢酸酸软软的,枕边已经冰凉一片,想起晨间少主腻歪在她脖颈边,细密地啄吻她,那张嘴也不知有没有漱过……

想到这里,令月脸颊一片绯红:这人也太过孟浪了!

红着脸洗漱过后,令月正在用膳,外面突然喧哗,房门被推开,闻砚山气势汹汹地推门而入,看见她才用早膳,气不打一处来:“不成体统!”扬手就要朝令月的脸打去,流川眼神一凛,手臂一挡,将闻砚山挡开,面无表情道:“主君请自重。”

闻砚山怒从心头起:“反了天了,你一个下人敢阻拦我?商儿平日便是这么教导你们的吗?”

流川平静道:“少主吩咐属下务必随身保护令月姑娘周全,任何人不得碰她一根毫毛。”

“你!”闻砚山见她油盐不进,又近不得身,怒视着令月,“是不是你,蛊惑商儿,让她擅自与知府千金退婚?”

令月茫然,摇头:“阿商要做什么,我从不过问过。”

“不是你还有谁?除了你,还有谁能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违逆我?”

令月神色平静,没有丝毫犯怵:“阿商不是小孩了,她有自己的主意,她不想做的,谁也不该勉强她,即使是主君您。”

闻砚山气得肝疼:“你,你放肆!”

流川也讶然,感觉她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从前胆小害羞的小丫鬟如今也敢对抗一府之主了。

令月眼帘微垂:“您是阿商的父亲,我自当敬您,但若要奴颜婢膝,恕难从命。”

“你!你原不过是闻府一介婢子!休要以为爬上主子的床便忘了自己是什么货色!”闻砚山怒极反笑,讥讽道。

令月岿然不动,沉默地跟他对峙,任对方如何羞辱也寸步不让:“您是阿商的至亲,也是长者,我不愿与您争执,但您若是执意羞辱,落到阿商耳中,难免伤了父女情分。”

闻砚山脸色微变:“你威胁我?”

“不敢。”

终究是顾忌到女儿,闻砚山怒气冲冲甩袖离开。

流川便也退了出去。

令月坐在桌边,望着一桌精致的菜肴,食不知味。

少主竟真的去和知府千金退了婚,昨夜种种,不再是床榻间信口拈来的情话。可是,她难道不怕知府大人的怒火吗?

后窗微动,一个人从窗外翻进来。

令月眼神微动,移开目光:“你又来做什么?我说了不是你要找的人。”

来人摘下面纱,赫然就是雪兰。

雪兰单膝跪地:“少主,您再不承认也是我们的少主。那日我已用活心草验证过,蛊王就在您体内,只有主子的血脉才能驾驭蛊王!”

令月捂着心口,那里似乎有东西蜷卧着,垂眸坚持道:“你认错人了。”

雪兰神色着急:“您为什么不承认呢?蛊王的存在做不得假,若不是它护着,少主早就五脏溃烂而亡。”

令月沉默。

“雪兰不知少主幼时经历什么才流落到闻府为奴为婢,如今还成了闻商弦的禁脔——”

令月厉色道:“住口,不准你侮辱阿商!”阿商待她情真意切,怎会是那等龌龊之流!

雪兰语滞,不甘地垂眸:“是,雪兰知错。只是少主不可一味耽于儿女情长,如今雪氏家族四分五裂,王上虎视眈眈,只待少主回族重整旗鼓,就可夺回属于雪家的一切!”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不是你们的少主,你快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令月转过身不欲多言。

“希望您多为主子想一想,她如今尸骨还困在王上的地宫中,无法入土为安,雪兰先不打扰您休息了。”雪兰说完,一脸沮丧地离开。

令月怔怔地望着她身影消失的方向,泪如雨下。

当日苏醒的那一刻,她便记起来了,记起来一切,她的娘亲和母亲,她的身世,她七岁前所有的记忆,续断山上血流成河的惨状,一路逃亡,一路都在死人,每一个护着她的人都让她快跑、快逃、努力活下去,自己却命丧屠刀之下,那一年,她眼里倒映着的净是血色的阴影,尽是无辜者流逝的生命……

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大病一场后遗忘了一切。

如今,逃避了十年的记忆重新回笼,她仍是没有勇气面对这一切,又谈何去争夺那底色充满鲜血和牺牲的渺茫的权力。

她只想跟阿商一起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她只是个胆小鬼,一个怯懦、软弱的无能之人。

内室里,断断续续响起阵阵压抑的哭声。

她对不起娘亲、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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