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判定,那面具人确实为鸿飞夺舍,而所谓“鸿飞夺舍”即是位列八大势力之一的鸿飞门所秘密研究出的术法,可以在保存自身修为的情况下获得“新生”。
入了神境即可脱胎换骨,容颜不老,但那真正的永生却是要在入了至尊之境后才可,即使是神王境巅峰也无法突破大限,于世不过几百年寿命罢了。
鸿飞夺舍的方法就是在保证自己灵魂完整性的前提下,不断地尝试,寻找与自己元神契合且身体强健之人,在其存活之时活生生加那人的丹田击碎,再强行碾碎灵魂和元神,再在瞬间以鸿飞秘法将自身修为及魂魄转移,但即使这样也不一定就能够夺舍成功。
且即使夺舍成功,由于灵魂的转移,灵魂也必然会受到损伤,因此,鸿飞夺舍也不过只是一个一次性的延寿方法罢了。
“鸿飞夺舍”一直以来都是作为一个秘密存在,鸿飞门也是靠这一秘法招揽那些无法进入至尊境以得永生却又大限将至的强者,这甚至让鸿飞门一跃成为了八大势力之首。
而他们冰极一族有一个秘密,每一个族人在十六岁成年时就会停止生长,此后容颜不老,青春永驻。
鸿飞门掌门许江源曾因救下先神帝而身受重伤自此无法进入至尊境,就连恢复青春的容颜也迅速苍老,先神帝特封他为“鸿飞至尊”,位列八尊之一,是那“神帝之下最强八人”中唯一的特例,虽不能世袭,但也享得了无上荣华。
可奈何其大限已近,又不愿仙逝,便每日钻研长生之法,不知何时得知了极北冰极一族的容颜不老之事,便借其影响力抹黑冰极族,挑起民愤,又因人族对灵人的歧视,他们毫无意外沦为了许江源寻觅长生之法的牺牲品。
即使百年已过,不仅是冰极一族,包括其他的灵人种族,除西方的天使族和血族以及掌管海域的鲛人族外,都已濒临灭绝,神帝也对此有了些许政策的管控,但也只是明面上禁止捕杀灵人,实则他们仍然因为自身的价值而时常遭到追杀。
说来辨别是否是鸿飞夺舍的法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精确的,也不过只是硬猜罢了,看这人的年龄是否与修为严重不符,比如一个少年十几岁的年龄便拥有了至尊境的修为,这种天赋即使是当今八尊也不曾有过,便几乎可以确定祂便是“鸿飞夺舍”。
那面具人被陈期几人带走后其余几个少年倒是老实了很多,也会恭恭敬敬地叫龙傲天一声“少爷”,叫商仪月一声“商小姐”。
商仪月在给龙傲天处理伤口的时候龙傲天一直在盯着她看,脸上还带着些沉醉般的笑容,仿佛伤口已经不痛了一般。
“仪月~”
“滚。”
“好嘞。”
这两人的状态一时有些微妙,让千岂不禁猜测这两人的关系。
龙傲天转头看向千岂,仿佛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高声说道:“是的,没错!仪月就是我老婆!”
千岂被他这突然来的一嗓子喊的有些措不及防,来不及反应便见商仪月一掌拍在了龙傲天胸口,让龙傲天直接喷出了一口瘀血。
“抱歉啊,下手重了些。”说罢,又是一掌。
“仪月是我未婚妻,打小就定了的。”
龙傲天受的主要是内伤,外伤不重,商仪月稍微处理了一下就让龙傲天把衣服穿好了。
“仪月~你未婚夫受伤了,你都不心疼一下嘛~”
商仪月皱了皱眉:“你能不能死啊龙土鳖!”
这两人是家族联姻,他们的家族放眼整个世界并不算强大,都是隶属于八大势力之一的鸿飞门的,两家联姻也不过是为了扩充势力。
“我是体修,仪月是药修,千岂你是修什么的?”
千岂沉默了一会,仔细品味了一下龙傲天这个问题:“我只是个普通冰修而已。”
不知是过了多久,那几个快要被这三人遗忘掉的少年中终于有一人开口说话了:“少爷……老爷让您……”
没待那少年说完,商仪月便向他投去了一道威胁的目光。
“怎么?那家伙都不在这了,你们还不放心?”
少女高傲地扬起脸蛋,一张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对那几人的不屑。
“商小姐……”
那少年往后退了半步,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了。
商仪月本就没想刁难他们几个,说来他们也不过是一群十几岁的小孩,来做这些也只是奉了命令,迫于无奈。
“这是……”说来千岂还并不知道那面具人和这群少年为什么要去攻击龙傲天,龙家和商家他都略有听闻,都是鸿飞门下的家族,这两家之中最近也并未有什么内斗的传闻流出。
龙傲天似乎有些为难:“不过一些家里的事……”
千岂听后心中略有了些推测,听龙傲天如此回答他也没再追问。
龙傲天转而又对那几个少年道:“你们只要不再监视我,考核结束也不再去汇报,我会助你们脱身,到时候你们随意去哪都行。”
那几个少年听到这话都不禁一怔,齐齐答了声“是”。
千岂作为一个外人不好多说什么,但他总觉得事情应该还没完。
几人结伴继续前行,商仪月与龙傲天境界相同,都是炼魂境初期,在同龄人中只能算是不错,那几个少年也没出奇的,除了一个稍年长些的达到了炼魂境初期,剩下的都是在合魂境,甚至还有一个是在合魂境初期。
千岂无法想象,这几个看着如此胆怯且弱小的少年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敢来对付他们这个“少爷”。
“少爷……您说能助我们脱身,是真的吗?”原本那个出头的少年从人群中走上前来,站到了龙傲天身旁,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纠结。
“自然,相信我。”
“可是……”那少年不知怎的,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附着了自己尽可能运气的全部灵力在那把刀上,迅速地向着龙傲天刺去。
商仪月想要上前阻拦,可奈何其余几人也都拔出了武器,向着她围攻而来。
眼见那短刀即将刺到龙傲天身上,千岂猛地一步冲上前去,向着那少年拿着刀的手踢了过去,将他的刀踢落在地。
千岂迅速将那少年制服在地,龙傲天则转身去帮商仪月。
小心!”
商仪月高呼一声,只见四周不知从何处突然窜出了无数的细长藤蔓,并不断蔓延着极速向几人攻击而来。
千岂和龙傲天闻声迅速向后退去,龙傲天顺手将那个带头攻击他的少年上前一推,向他们攻来的藤蔓便就那样刺穿了他的胸膛。
鲜血顺着伤口滴落到地上,其余几人俨然已经看傻了眼。
“少……少爷……”
修为最低的那少年手中的刀啪嗒一声便掉到了地上,朝着龙傲天的方向跪了下来。
“少爷饶……!”
话音未落,汹涌而来的藤蔓便也将他彻底贯穿。
一时之间,鲜血四溅。
千岂和龙傲天共同撑起一个防护屏障,待商仪月进来后,三人便一起在那屏障之下迅速地撤离了那里,还活着的几人则是四处逃窜,但最终也都难逃一死。
见那几个少年无一生还,三人也是不禁心下一惊,但不知为何那些藤蔓根本没有靠近他们,他们的防护屏障也丝毫派上用场。
千岂则是心中了然一切,冰极一族本体是树状冰藤,生在极南,后全族迁移极北,他们作为自远古流传至今的种族可不是因为他们生活的地区偏远,无人来犯。
万冰之极,万藤之王,无惧水火,他们冰极一族向来是靠得实力。
那些藤蔓不敢靠近怕也是因为见到了真正的万藤之王。
“仪月,那是什么东西?”龙傲天问道。
商仪月暂未回答,只是凝望着那几个少年的尸首。
那几人尸首在片刻之后猛地爆裂开来,随机便是一股股紫色的浓稠液体从中喷涌而出,商仪月不禁眉头皱了皱,随机喊道:“快往后退!”
三人再次退了约莫三百米左右,那边的景象也已经全然不在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了。
“果真如此。”商仪月喃喃道。
“如此什么?”龙傲天问道。
商仪月松了口气,答道:“那是玺萝。”
“玺萝?”
“又称帝王萝,是一种属阴性的萝类植妖,藤蔓上的毛刺上有剧毒,中毒者死后十分钟内尸体就会炸开,然后就会有毒液流淌出来。”
龙傲天不禁一阵后怕,但商仪月沉默了片刻又道:“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很奇怪,按理来说它们和恶兽也没什么区别,都是只有侵略和攻击本能的,为什么没有攻击我们?”
龙傲天也沉默了,不过没等两人如何沉下心来思索一番,他们便被来自远处的一声巨响吸引了注意力。
他们顺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在他们的正北方,三棵大树轰的一声一齐重重地砸倒在地,一时之间鸟兽四散。
“去看看?”龙傲天问道。
商仪月和他对视了一眼,表示默认了,千岂也和他相视一笑,表示同意。
三人朝着正北走去,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正在被人监视着。
“你不是说你们家这崽很乖的吗?”
冬值一脸鄙夷地看着千寒烟,千寒烟则是沉重地坐在那张放映着考场内一切画面的光屏前,陷入了沉思。
这小子——藏的挺深。
“我……算了……孩子大了……”千寒烟苦笑三声。
“你呢?怎么看?”
冬值手里拿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转眼瞥向被陈期压着跪在他们面前的面具人。
“尊……尊上!”陈期松开了面具人,他踉跄着爬到冬值跟前,动作间面具也从脸上掉了下来。
“哟,不嚣张了?知道本座是谁了?”冬值将那吃了一半的苹果朝着那人的脸上扔了过去,那人倒是不躲,苹果砸到他脸上后又掉到了地上。
“叼过来。”冬值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脚边。
那人愣了愣,冬值随即说道:“你们鸿飞的人,敢来,就该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那人的瞳孔猛地一颤,抬头看向冬值,在他眼前的这青年看似是个温润书生的模样,一头长发也是随意扎着,丝毫没有锐气,可他脸上那轻轻的、不能再寻常的笑容却让他感受到了来自强者对于蝼蚁的绝对轻蔑。
量是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猜不到,这俊美青年便是那八尊之一的灵清至尊——冬值,那八位,“神”之一。
他颤抖着将那地上的半个苹果咬在了嘴里,朝着冬值的脚边缓慢地爬了过去,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屈辱,在他的脸颊上流淌下了两行混杂着鼻涕的眼泪。
他将苹果低头轻轻放在冬值脚边,随后抬头朝着他咧开嘴笑了笑。
“乖狗,真乖。”
冬值轻轻坐到了自己身后的桌子上,抬脚踢了踢他仍带着泪的脸。
“小期。”冬值勾了勾手,示意陈期到他那边去。
“师尊。”陈期走上前去恭敬道。
“你怎么看?”
“很像师姐。”
冬值勾了勾唇,再次踢了那人一脚将他踢到了一边。
“我也觉得,千寒烟,你们千家人是不是除了你这个老东西都一个样啊。”
“可能吧,我只是姓千而已,又不是真的千氏族人。”
“也是。”
那人迅速爬了起来,再次匍匐在冬值脚边。
冬值的小腿随意地晃动着,时不时就会踢到他的脸,可他依然颤抖着身子,坚定地在他脚边不动弹。
“叫什么名字?”
他立刻抬头笑着道:“您说我叫什么,我就叫什么……”
冬值看着他瞪大了的眼里还不停地淌着泪,不禁心底一阵发笑:“好好好,算是个懂事的,就叫你汪汪得了。”
他心底一颤,随即又将头低下。
“我以前有条小狗,也叫汪汪。”冬值下了桌子,在汪汪面前缓缓蹲了下来。“可是——汪汪被鸿飞的人杀了,他们拿它炖了汤喝。”
汪汪猛地抬起头,对上了冬值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
“您……”
“小期,杀了吧,没什么用了。”
陈期听后将汪汪一把提了起来,扔到了门口。
汪汪的眼里仍不断地有眼泪往下流淌,他很恐惧,无比恐惧,但他却连求饶的勇气都没有。
陈期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