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一路上的边走边谈,得知那个俊俏的女人叫做邹小佳,大家本来没有怎么觉得饿,但是邹小佳一提起准备一桌子好菜,几个忽然就觉得饿了,吞咽着口水,加紧往前走。越发近了,看见前面是一处茅棚,虚掩着两扇破旧的木门,木门上贴着两张旧的门神画像,一个执钢鞭,一个拿铁锏。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朝他们这几个不速之客瞪眼睛,那股子威风劲,似乎马上要从画里跳下来揍他们几个似的,邹小佳推开房门,刚刚跨进去一步,忽然啊地尖叫一声,那声音犹如见鬼了一样,跟在后面的几个顿时吃了一惊。杨文斌立即跳进去。只见屋里地上,倒着几个人,身上有着冒血的创口,地上一摊血,那血还是鲜活的。显然人才死不久。邹小佳啊了过后,一口气接不上,顿时晕了过去。后面几个急忙扶住她。吃惊地看着屋里地上的死人,正是两个老的,一个小的,正和邹小佳说的一致,是什么人下此毒手?屠杀了邹小佳一门老小。
几个吃惊得大张着嘴巴,似乎要咽进一个大核桃又咽不进,卡在嘴巴那里一样。何必芳哪里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喉咙里咕嘟几声,张嘴欲呕,急忙用手掩嘴,转身慌忙出了屋子,她一出来,孟思中马上像一个跟屁虫一样跟了出来,再也顾不得看屋里的血腥场面。看了何必芳蹲下来,张嘴要呕,哇哇几声,却又呕不出来。这种滋味最是难受,马上呕出来还要好一点。孟思中伸手轻轻给她捶捶背上。
杨文斌似乎希望这几个人还没有断气,伸手去试试他们的鼻息,哪里还有气?摸摸肌肤,是凉凉的。试了两个老的,又试一个小的,都是如此。陈三二说:“难道是结识了什么仇家?”杨文斌看了那个男的的手掌,上面沟壑纵横,宛如松树皮一样。显然是多年握锄把的缘故,叹气说:“看他的手掌,是一个多年在地里苦刨的庄稼人,会有什么深仇大恨?”陈三二皱眉说:“既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如何会被人杀人灭口?”何德发一言不发,一边用手扶着倾倾欲倒的邹小佳,一边静静地看着。杨文斌说:“我们把这些尸体抬出去。”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抬起其中一个的头和肩,陈三二抓住脚踝,抬了出去。一连三个都抬了出去。地上的血迹斑斑,散乱地透着三个血痕迹。杨文斌看看屋里,墙壁上光秃秃的,靠壁放着三两根旧板凳,还有一张小方桌。除此以外,再也没有什么了。这些迹象看不出来什么?显然这户人家也勉强过日子,不存在打劫这户啊??
杨文斌看到屋外靠墙放着一把扫把,就拿进屋来,扫扫地上那些血迹。何德发扶了邹小佳坐在了板凳上,邹小佳慢慢醒转过来,呜呜大哭。哭得几个都心里发酸,眼泪混着鼻涕,都快流出来。
何必芳在外面哇哇地吐出来一大堆龌龊物,看起来恶心,闻起来臭,但是这时孟思中毫不嫌弃一直在给何必芳轻轻捶背。过了一会儿,何必芳不再吐了,直起腰杆来,用手抹抹嘴角。虽然抹了几下,但是嘴边还有一些白色龌龊物的残留。孟思中想起屋里的旧桌子上,不是放着一个茶壶吗?旁边还有一个碗,就进去倒了一碗茶,递给何必芳漱嘴。何必芳喝了茶,扬起脖子看天,嘴巴里咕嘟咕嘟,然后吐在了地上,一连漱了几次。孟思中还怕她漱得不够干净,再给她倒了一碗茶来。这次,何必芳直接喝了,原来她本来是饿了渴了,现在又吐出一大堆龌龊物,肚子里空空如也,当然就更饿了。
虽然饿了,但是现在没有饭菜,只好喝水止渴了
邹小佳哭了一回,又急忙问他父母的尸体呢?何德发给她指指外面,邹小佳又急忙出去,看着尸体呜呜地哭。何德发陈三二跟出来,看着她哭得伤心。何必芳看着邹小佳哭,想想自己的遭遇和自己的娘,悲从中来,也跟着呜咽起来。杨文斌走了出来,对邹小佳说:“人死不能复生,还当入土为安。”邹小佳一边哭一边点点头。杨文斌去找了一把锄头来,就在附近的菜园边开始挖起来。何德发陈三二也跟着找来锄头一起挖。何必芳觉得肚子里更加饿得慌,看看邹小佳只顾哭,于是对孟思中说:“我们去屋里煮饭去。”孟思中点点头,和邹小佳一起进了厨房。她们才进去,邹小佳也竟然跟着走了进来。看见厨房虽然不大,但是里面的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应有尽有。何必芳问邹小佳米在哪里?邹小佳东看西找,似乎对这里不熟悉的样子。何必芳以为她伤心过度,所以昏头昏脑,也没有注意后来,还是孟思中从昏暗的灶旮旯里看见一个袋子,提到亮处解开一看,里面是米。于是,用碗盛了四五碗,放到锅里,拿去淘洗。问邹小佳水在哪里,她指指外面。何必芳端着米出去淘米。孟思中在屋里找菜刀,一扭头,发现邹小佳居然在后面盯着自己看,那火辣辣的眼神,盯得孟思中心里一荡,赶紧扭过头去。孟思中找到了菜刀,想起来时看见路边有一块菜刀,就到那里割菜去。正在弯腰割着,割了两兜白菜了,想着这么好几个人,肯定不够吃,还想多割一点,正要把手里的白菜放到地上,后面一个声音说:“给我拿着。”孟思中回头一瞧,不知道什么时候,邹小佳跟了来,悄没声息地站在后面。孟思中把手里的两兜白菜递给她拿着。孟思中继续弯腰一边割菜,一边朝邹小佳说:“你家白菜点得还可以,长得这样好。”邹小佳说:“坑挖深一点,多淋一些粪,就好了。”两个絮絮叨叨地一边叙话一边割菜。邹小佳问了孟思中和何必芳认识多久了,孟思中听得有点奇怪:邹小佳作为一个全家才丧的人,怎么有心思问别人这些,但是想想先前邹小佳哭得歇斯底里,肯定哭昏头了,也就没有多想,随口说:“才认识几天 ,但是算是已经订婚了吧。”邹小佳没有回答,而是抱着白菜,静静地跟在后面 ,孟思中走一步,她跟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