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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驯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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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无声的环境中,恐惧迅速蔓延,孤独感和无助感逐渐侵蚀着谢海安的精神。

更崩溃的是,因着嘶喊,他喝了两瓶矿泉水,下腹的胀痛感袭击着他大脑的神经。

这个房间不大,谢海安平躺的话,伸开手臂,手脚可以碰到前后两个墙面,如此小小的一个牢笼又怎会有厕所呢。

黑夜中他的感官和负面情绪被无限放大,强烈的痛感牵扯着他的自尊,不知道又忍了多久,他摸到了那个空了的矿泉水瓶。

谢海安再也无法忍耐,趴跪在地上捂着头嚎啕大哭,黑暗中击垮他的不仅仅是他的精神,还有他作为人的自尊。

突然,一声沉闷响声从他头顶响起,谢海安的脸上还挂着泪,他仰头看去,头顶被掀开了一个四方的盖子,他才知道自己是在一个地窖中。

一束光打在谢海安的脸上,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想站起身,却因为长久地跪坐下半身又麻又痛,失去了知觉。

怕那束光消失,谢海安冲着头顶大喊“有人吗?救救我,救命。”

“别喊了。”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看到了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生,他剃了板寸,眼下乌青,嘴角还沾着血,显然是刚挨了打。

“你是谁?求你救我出去。”强光刺的谢海安的眼睛生疼,被刺痛的眼睛下意识地躺下生理盐水,但谢海安不敢闭眼,生怕一闭眼就又重新回到那无尽的黑暗中。

“我叫刘明,你现在不能出去,新来的学员要在训诫所待满三天,你还要在这儿待两天。”刘明的声音很低,说不上的压抑。

“你接着点,我把馒头给你丢下去。”说罢刘明把馒头丢到谢海安怀中,谢海安一时没反应过来,洁白的馒头顺着他的大腿滚到地上,在地上滚了一圈,沾上一层灰尘。

随即刘明扔下来两瓶矿泉水。

谢海安捡起馒头,举过头顶对着刘明“丢到地上了,已经脏了,没办法吃了。”

“能吃,明天会有人来给你送馒头和水。”刘明作势想要起身离开。

谢海安慌忙地叫住他“刘明,这是哪里,你为什么不放我出去,求求你带我出去。”

刘明俯身看着谢海安抿了抿唇,缓缓摇了摇头“来到这就出不去了。”

之后无论谢海安再说什么,刘明都没有应他,只是重重地关上了地牢的门。

四周又是一片漆黑寂静,黑夜中只能听见谢海安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声。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谢海安小心地摸着地,移动到墙边,顺着墙边爬到墙角处,后背挨着墙角,他将自己缩成一团,才稍微有一点安全感。

靠在墙角的谢海安掏出了怀中的馒头,馒头是冷的,还有些硬。

他看不见,用手掌拍了拍馒头的表面,想把表面的土拍掉。

一口下去,麦芽的香气混杂着土腥味儿弥散在口腔里,但是他太饿了,如今一个冷梆梆的脏馒头,竟让他觉得无比美味。

一个馒头并不够果腹,吃完了的谢海安却觉得更饿了,他凭着记忆中水丢下来的地方去摸索那个被刘明丢下的矿泉水瓶。

可记忆与感觉在黑暗的磁场中是紊乱的,他爬跪在地上摸了许久,才终于摸到了那瓶水。

因为怕上厕所,谢海安不敢多喝,只是轻轻地抿了几口,稍稍缓解了喉咙的干涩就拧紧了瓶盖。

谢海安想着睡一觉就好了,睡到明天等刘明来了之后,再求他让自己出去,他们一定是搞错了,他们抓错人了。

可是胃空虚的蠕动,饥饿烧得谢海安喉咙泛起一股酸意。可能是已经到晚上了,地窖里十分阴冷,冷得谢海安手脚冰凉地缩在角落。

他没有一丝睡意,睁着眼睛看着无声的黑暗。

谢海安想到了那几个警察,他们根本不像警察,他想到了母亲的异常。

比起黑暗带给他的恐惧,他的心中更加恐惧是母亲抛弃他了,把他送到这儿。

不会的,谢海安在心里劝慰自己,妈妈是爱我的,一定是他们搞错了,他们抓错人了。

可谢海安又想到了,那天母亲哭着抱着他,说他只是生病了,她会治好他的病。

妈妈是送自己来治病了吗?

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精神病院吗?

精神病院能治同性恋吗?

可是妈妈,这里真的好冷,我好饿,好想回家。

浑浑噩噩中谢海安失去了意识,恍惚间他看到了张兰和谢飞站在厨房一起包饺子,谢飞笑着冲他喊“别玩了去买瓶醋。”

谢海安从沙发上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一拉开门冉风正站在门口,手里拿了瓶醋,他抿着唇对谢海安开口说道“我能进去一起吃吗。”

谢海安拉着冉风进门,张兰的脸色却突然大变,她指着手机中冉风的照片,对谢海安嘶吼“你和你爸一样是个恶心的同性恋。”

张兰的尖叫声如此刺耳,谢海安身边的冉风消失了,谢海安捂住耳朵疯狂地冲进父母的卧室中。

却看到谢飞和乔济白光着身子,盖着被子,躺在母亲的床上。

谢飞拧着眉,冲谢海安吼道“滚出去。”

身旁的乔济白挑挑眉,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对着谢海安笑。

谢海安不敢出去,门外是母亲的尖叫,门内是父亲的横眉,他浑身发抖进退两难。

他看了看敞开的窗子,疯跑向窗子,一跃而下。

砰!

谢海安的心停了一瞬,他猛地惊醒,身上却无法动弹,四周已经是一片漆黑寂静,没有张兰,没有谢飞,没有乔济白,更没有...冉风。

他动了动手脚,拼命地想坐起身,手脚却像是还在沉睡中一般无法动弹,只有大脑是清醒的。

谢海安大口喘息着,寒冷的地窖,汗水却顺着他额头流下来。

他不敢再想,不敢想张兰,不敢想谢飞。

冉风...冉风...

谢海安喃喃地唤了两声冉风的名字。

四肢好像有了知觉,他缓缓坐起身,躺着不觉得,一坐起来谢海安感觉天旋地转。

他身上滚烫,头晕得厉害,谢海安摸了摸自己的脸和额头,烫得厉害,嗓子也干哑得厉害,应该是发烧了。

谢海安摸了摸身侧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清凉的水顺着滚烫的喉管涌下来,喉咙非常舒服。

可水涌到胃里,却让原本平静的胃部一阵痉挛。

咣当一声,头顶一声巨响,谢海安仰头看去,一阵强光刺进来,谢海安下意识地用手去遮挡那束光。

“是刘明吗?”谢海安沙哑地张开嘴,眼睛适应了光亮,仰头看去。

不是刘明,是一个年纪比他大一点的男生,也束着板寸。

“你是谁呀,可不可以放我出去。”

那人没有理他,只是丢进来一个馒头和一瓶水。

“我好像发烧了,能给我点药吗?”

咣当一声,四周又陷入了黑暗。

一片死寂,正如谢海安的心一样。

谢海安已经在黑暗中摸东西有了经验,他摸向那个馒头的地方,抓起馒头塞进了嘴里。

也许是太饿了,这个馒头是谢海安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快乐稍纵即逝,馒头吃光了,没有丝毫缓解谢海安的饥饿。

谢海安靠在墙角,许是因着发烧头昏昏沉沉,许是因着黑暗无声让他意识模糊,他的意识又开始神游。

他想到了当时在冉风家,冉风做的那条鱼,金黄色的鱼肉还沾着酱汁。

谢海安舔舔干裂的嘴唇,咽了口水,肚子好像没那么饿了。

冉风?谢海安又想到了冉风。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他们已经有一个月没见面了,他还在生自己的气吗?

他们因为什么事情生气来着?大脑迟钝的谢海安想了许久,才想起来。

冉风把刘婷写给他的情书丢在他脸上,问他是不是有病。

如果自己把情书递给冉风,他会不会把自己写的情书也丢他脸上,问他是不是恶心的同性恋。

谢海安不敢再想下去,他把头埋进双膝,眼泪顺着眼角无声的滑落。

黑夜寂寂,谢海安不敢想任何人,任何事,就这样彻底失去了意识。

谢海安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不在那个无尽的黑暗的地下室里。

这个房间光线很灰暗,只有一扇排气窗的缝隙透进来一丝微弱的光照在谢海安脸上。

一瞬间谢海安有些恍惚,他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

他坐起身,环顾了眼四周,四周的墙壁因潮湿生满了青涩霉斑,墙角还结着蜘蛛网,他睡在一个木板床上,一层薄薄的被单充当着褥子压在身下,身上盖着一条没有被套的旧军被,床是上下铺的,房间里一共四张床。

水泥地上坑坑洼洼,有一条裂缝,蚂蚁从那条缝隙中进进出出。角落中放着一个用来方便的桶,此外一无所有。

“你醒了?”

谢海安的上铺伸出来一个脑袋,对上了一双棕色的眸子,是一个少年,也是梳着板寸,看起来年纪比谢海安大一些。

他从床上下来,拿了一个旧茶缸,出了门。

再回来,茶缸里装了杯热水。

少年把热水递给谢海安,说道“你好像发烧了,但是这种小病教官是不给药的,你多喝一点热水吧。”

谢海安接过少年手中的茶缸,嘶哑地开口“谢谢你。”

他喝了一口,嗓子舒服了不少“你是谁呀,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叫向乃,这里是仓北国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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