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到病除→除暴安良→良药苦口→口蜜腹剑→剑胆琴心→心猿意马→马放南山→山高水长→长生不老→老王卖瓜→瓜李之嫌→嫌贫爱富→富贵荣华→华而不实→实话实说→说长道短→短小精悍...
轮到郑福勤时,他脑子一片空白,手心满是大汗,看着大家一脸着急:“悍...”
不成想隔壁又传来说话声:“悍然不顾”
“悍然不顾”郑福勤浑身冷汗涔涔,大声答道。
于是成语连串又回到了张枞。
悍然不顾→顾全大局→局促不安→安邦定国→国富民强→强颜欢笑→笑里藏刀→刀耕火种→种瓜得瓜→瓜熟蒂落..
大家兴致盎然,索性直接和一墙之外的学子开始对答。
一时间,乙班和丙班学子开始较劲。
日积月累→累卵之危→危急存亡→亡羊补牢→牢不可破→破釜沉舟→舟中敌国→国泰民安→安居乐业→业精于勤→勤学好问→问一答十→十指连心→心惊肉跳→跳梁小丑→丑态百出→出神入化→化整为零→零敲碎打→打抱不平→平心静气→气宇轩昂→昂首阔步→步履维艰→艰苦卓绝→绝顶聪明→明辨是非→非同小可→可歌可泣→泣不成声→声嘶力竭→竭尽全力→力不从心→心花怒放→放虎归山→山盟海誓→誓不两立→立功赎罪→罪恶滔天→天长地久→久负盛名→名垂青史→史无前例→例行公事→事倍功半→半途而废→废寝忘食→食古不化→化险为夷→怡然自若
...
他一句,他一句,大家声嘶力竭,两个夫子作壁上观,显然很满意他们不服输的劲头。
“若隐若现”
陆臣刚甩出下一句,就被人堵住话头。
“到此为止吧”
隔壁传来雄厚的说话声。
乙班的学子张着嘴,欲言又止,意犹未尽。对上夫子那双没得感情的眼神,他们选择闭嘴。
“喔喔喔喔”
“他们不是怕了吧”
“哈哈哈!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而一墙之外的丙班学子却乐不可支,或扮鬼脸,或扔纸团,或大声嘲讽。
那边始终没有回应,大家以为他们也不过如此。
“没想到你小子还有一把刷子!”
“看在你赢了他们的份上,今天放你一马!”
“就是!今天小爷心情好,不想脏了手..”
大家这会儿看陆臣那张小白脸也顺眼几分。
这时,郑进友话题一转:“不要以为你有点墨水卖弄就可以高枕无忧,今天你必须去给富贵道歉..”
态度十分嚣张,他攥紧了拳头,一脸虎气。
陆臣睁开一只眼:“不好意思,在下还有课业未完成,怕是不能前去”
郑进友有点不开心。
偏偏那人一脸无所谓:“对了,要是道歉有用,要宗法律令有何用?”
少年一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记得赔我五十文水墨纸钱”
郑家大公子气得跳脚:“凭什么!”“你算..”
脏话还没说出口,那人起身就要走。
“就凭:你们连累我抄写《弟子规》”少年挥挥手,消失在拐角厨房。
没错,私塾配了厨房,走读学子交够每月伙食费就可以在学堂的厨房吃饭。
几日后,大房、二房子搬家,学堂难得放了半天假日。
陆臣早早吃了酒席,又送了拜帖想见路晁,却被人告知路晁未归,随即他转身拐去书斋,买一些卷轴,又买辣椒面备用,便家去了。
而他这里的一切都被呈送到安鸿志面前。
“先是解决挑事者,还敢问恶霸要赔偿?”“学堂上睡觉,与乙班学子成语串烧”
“送礼却不急着攀交关系,这人是不是傻?”
安大少被农家子那脑回路搞迷糊了。
这时马叔时刻留意到主子的疑惑,忙解释道:“此子双亲亡故,九族所剩无几,唯一的亲人路晁前些日子失踪了,怕是..”
怕是不好拿捏在手。
无亲无故,身子又不太好,难怪这么离经叛道!
“看来这个路晁是关键,咱们得想个法子将此人找到”
只要有人质在手,他就不信,路家小子不听话。
马束也是这么想的。
“吱吱”
隔壁的门霍然开了。
少年出门,身后背着书箧,执着雨伞,看样子是要外出摆摊。
主仆两望着这一幕,嘴角抽搐。
安鸿志呶呶嘴:“这人很穷?”
马束狠狠地点头:“昨天还为了不炒书,被夫子一顿骂”
安鸿志:“...”
马束试探性问道:“公子,可要买回来?”
安大少:“倒也不必,他的字迹就那样”
中规中矩的楷体字有什么好看的。
马束已然见过路臣,对此子的外形条件很满意,自然不想他在外界留下任何痕迹,于是就想杜绝此人的社交活动:“要是他的画作落入旁人手中,届时被人发现..”
字可以模仿,但是画风不好临摹。
安鸿志略略思虑,最后还是点点头:“今日不急着买”
太轻易卖出去,引起警觉。
“过些日子吧”
等那个臭小子吃尽苦头再伸出援手。
却不想被人捷足先登了。
渠县码头,少年来到平安客栈,将画卷挂在门口。
自己却不停地向路上的行人打听消息。
“掌柜子!”
“哟!陆书生来了”
“又来问浔阳的商船?”
陆臣点点头,时不时看向码头:“还是没有消息?”
拨珠的手一顿,掌柜子看向少年很是怜惜:“没有嘞”
“不过昨儿李家商船靠岸,满载海货,想来收获不错,李老爷子也回来了”
“连夜将货物卸完,又逢寇家乔迁,怕是凑热闹去了”
“那看见他家姑爷了吗?”
掌柜子思绪涣散,想了想:“并没有看到陆晁老爷”
“许是老夫老眼昏花”
少年掏出五个铜板塞进掌柜子手心,黯然离去。
独自望着茫茫江面出神。
山峦叠嶂,偶有白鹭从水面掠过,群山浓翠,环山掩映下慢慢消失不见。
晚霞满天,半江瑟瑟半江红,外出打鱼的渔翁小船渐渐映入眼帘。
明明李家老爷都回来了,他们应该知道晁叔的下落,为何不告诉自己?
看来自己要去浔阳走一遭。
念头未落。
“请问公子:这画可要卖?”
一道清丽的声音从耳后响起,唤回了陆臣的心绪。
少年看向来人,又看向自己的画,“小姐若是喜欢,可自取”
“公子有事相求?”
陆臣点点头,随即如实道来:“敢问姑娘可是南下?”
来人身着斗笠,左右各一个丫鬟,丫鬟们穿着伶俐,被几个大汉护在身后,女孩语气很是淡漠:“南下又如何?”“北上又如何?”
少年自觉失礼,忙致歉:“唐突小姐,是在下的不是”
他让开路,打算离开。
掌柜子正好在一旁,见龚家小姐拉着画不撒手,忙陪着笑脸:“龚小姐,这书画正是这位书生所画”
“您要是解闷,咱们这边备了一些芸草便于储藏卷轴”
小姐紧了紧手心,丫鬟收到信后,忙说道:“群山太多,村庄太小,除了满山红花、黄花还能看,以婢子看,20个铜板,不能再多了”
金菊扫了一眼画上的花花绿绿配色,兴趣不大,张嘴就来。
“哎呀!”“我说路公子怎么早早跑了,原来是在这里卖画啊?”
“丑八怪!你不会是看到郑家流水般的礼物害怕了吧?”
“哈哈哈哈!”“就是就是!你可不知道,人家送了十颗桃树、十颗李树”
郑富贵等人不知从那里冒出来,上下打量着客栈的画卷,满是嘲讽,满嘴酒气。
郑福升走到龚泽兰跟前,前前后后打量着:“咦?这不是龚家小姐..,真是难得?”“这小子莫不是要攀..”
“郑福升!”
陆臣低声呵斥道,打断了同窗的出言不逊。
少年收拾东西欲走,却被几人拉住去路。
“想走!没那么容易..,今天你必须去郑家道歉..”
“就是”
陆臣自顾自地收拾画轴,却不想那群人不讲武德。
直接上手开撕他的画,还扯掉了他脸上的面具。
少年怒了,牙龇欲裂,攥紧了手里的银针。
龚家这边也要家去,自是不想掺和他们的烂事。
“哒哒”
一辆马车驶来。
马车的旌旗上有个大大的钱字。
是钱家人。
他们不敢乱动,随即整理着装。
“吁!”
不成想,本该离去的马车却骤然停下。
一个侍女从马车下来,直奔陆臣。
准确来说:是奔着他的画卷。
少年忙将面具戴上,趁着他们分神,一把抢过几人手里的画卷塞进书箧里,速度很快,快得牡丹都以为自己眼花了
“公子...”
“像..真的太像了”
她看见少年第一眼就被吓到了,忍不住呢喃着。
眼看着人要跑了,她坐不住,连忙出声留人:
“公子!”
少年脚步不停。
牡丹留意他身上的画卷,忙呼道:“敢问公子,这画多少钱?”
“一两银子”
呜呜呜...,他家公子什么时候这么穷了?
她忍住泪意,取下自己的钱袋子塞进路臣手里:“公子看看,这些银子够不够?”
凑近少年时,她轻轻嗅了嗅,闻到了熟悉的沉香味儿,差点泪崩。
陆臣看着丫鬟,又看向自己的破画卷,从钱袋子取出二两银子,将钱袋子还给人家:“这些银子够了”
“如果姑娘南下路过浔阳,烦请姑娘帮小子打听个消息”
“谁?”车里有人发话了。
陆臣行了书生礼,遥遥一拜:“路晁,渠县李家女婿”
“就说:家里有要事,速归!”
这些日子,他的右眼皮跳个不停,总是莫名心悸,不免有些担心远在浔阳的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