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怎作一幅主人姿态,土屋小姐又在何处?”良羽志保颤颤巍巍,一路往后退去,嘴上却是不饶,问话连连。“你面貌是津清人?来白旗城这里,居心何在?”
弘松隆明正要辩解,远远看见韦茗太刀郎,土屋实二人回来。招过一声,费了一番手脚,总算给良羽志保说清,由土屋实一齐带入庵内。
入了庵,土屋实先请良羽志保看过阿妈病情,进他面露难色,道:
“良羽大夫,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阿妈究竟如何,您只但说无妨。”
良羽志保如释重负,摇一摇头:“这病情已如膏肓,治起来。。。”说到此处,又不敢往下说了。
土屋实面露不耐,却也依旧客气有加:“良羽大夫有何难处,只管说来便是,为阿妈性命,我自全力相助。”
良羽志保踌躇道:“那,那,土屋小姐,就是要一掷千金,也行得吗?”
土屋实愈发不耐:“别说千金,万金亦不在话下!良羽大夫,究竟能否治得,还请快说一二。”
良羽志保这才道:“你阿妈这身子,要用以下几味药调养,每日号她脉象,再去增添删减。如此,一时性命也是无虞的,能否痊愈,却是没个准了。。。”说着,写了一串方子,林林总总,价有十两上下。
土屋实抢过方子看了,重重点一点头,欣然道:“良羽大夫果然名不虚传!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抓药。老刀,西北可有异像?”
韦茗太刀郎答道:“有一只一级,领着四五只三级来访,皆给我斩尽了,未曾做得大孽。”
土屋实又转头问弘松隆明道:“隆明君,这里还有一件事要托你,可否。。。”
“实酱,那是自然。”弘松隆明连忙答应。
“那这里便谢过。隆明君,可否拿去咒具架上那把长棍,以二级价位当掉?这一带老板同我熟了,死皮赖脸要杀价,我懒得同他纠缠。”
说着,又扭头望向韦茗太刀郎,才扭过去,就听他开口道:“实酱,可是留在这里照看?此事在我身上,只管安心去抓药便是。”
土屋实这才出去,不久没了踪影。弘松隆明也不耽搁,问过太刀郎当铺所在,也自行过去了。到了地方,那老板认出是土屋家的咒具,果屠龙一般杀价,哪里是津清出身的弘松隆明对手?如此费了一番口舌,反贵了一些才当出去。
弘松隆明当过咒具,扛着钱回了土屋庵,一进门,韦茗太刀郎正要嫌怪他手脚慢,见着银钱数目,登时改了口:“弘,隆明君,这些银钱,真是那长棍当来的?它该是二级咒具,不应评审有误才是。”
弘松隆明不以为然,就要教他杀价,给土屋实搅断道:“老刀,先办正事。可带我去西北一带一遭,看顾一番灾民?”
韦茗太刀郎轻叹一声,劝道:“那是自然。只是实酱,今日我去的快,实在无甚有人牵连,只带一百两过去,总是绰绰有余的了。”
土屋实便取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出来,就要启程往西北一带去。韦茗太刀郎捂着心口,朝弘松隆明道:“我自觉略有些不适,就不一同跟去了,隆明君?”
弘松隆明欣然应许:“实酱英雄豪情,小的在津清便有所耳闻,如今得以一见,荣幸之至。”
土屋实于此自无意见,吩咐过良羽志保照看韦茗太刀郎,便领着弘松隆明,一路飞奔到西北一带。上了街,景象着实凄惨,两侧有三家屋室,已给咒灵摧残殆尽,全不似韦茗太刀郎说的一般轻巧。
土屋实走上前,却是径直略过了头一户,直往第二家奔去。一片断壁残垣之中,一家人正忙前忙后,在收拾家内财务,见土屋实过来,纷纷搁置手里事情不干,欢天喜地跑近前来。
“三春君,家内损失如何?”土屋实轻车熟路问道。
那家人里个高的男的答道:“除却正在搬的这些,余下皆给鬼怪吞去了。”
土屋实便摸索一番,取出五十两银子道:“三春君,这些钱你们先拿去,先也该够用了,若是有岔,也只管再来土屋庵找我便是。”那人接过银子,讪讪退去,依旧收拾残存财务。
土屋实给过钱,正要离去,就给那家家母拉住,说了许多不胜感激的话。土屋实只付之一笑,待她谢完,便径直走到余下一户,招呼道:
“仲间大姐,近况可还安好?”
话音才落,一个人头便冒出来,看她面貌,赫然是弘松隆明此先问路那人:
“实酱,还不劳你费心!”
“好。”土屋实点一点斗,当即领着弘松隆明,便回往土屋庵里敢。走了一段,渐渐走的远了,弘松隆明按耐不住问道:
“实酱,那两户人家。。。”
土屋实笑道:“隆明君,你这便有所不知了。街头那户,是那佐藤亲眷,他既评上那劳什子二级,他只管自己照顾!再说‘呼尔而与之 行道之人弗受’,佐藤家也不曾有托过我,我还不至败家至此!”
弘松隆明见她心情似是不错,又壮着胆子追问道:“那,仲间大姐这样的好人,其中又可是有什么缘故?”
“仲间大姐可是能耐人!虽非术师,平生遭了十余次咒灵作祟,不曾有落什么不治之疾,反愈发硬朗了。我曾有意结识她,她非不肯要我银子,反还要给我除灵酬金。今日也只是问问,可不敢多纠缠。”
“那,那这一百两。。。”弘松隆明见状,不由意动,心下翻江倒海一番,还是作罢。“何故还要再给带来?”
土屋实笑骂道:“你这呆子!她只是能耐,也非神人,若如今来的咒灵厉害,也不准真能独自应付过去。若真走投无路,我身上却没钱,还能把你卖给她不成?所谓未雨绸缪,总不会有误。”
如此有走了一段,便回了土屋庵,一进门,就见三枝老爹正揪着头发,一个劲地在屋里踱步。听见二人进屋,三枝老爹才将手放下来,急忙飞扑过来道:
“实酱,你可算回来了,这事你可非要帮我不可!”
土屋实退后一步,闪过三枝老爹飞扑,伸手将他扶稳:“三枝老爹,你且别急,先将事情说清,我自能有办法。”
三枝老爹不再乱动,面上焦急之色更甚:“实酱,若是细述,只怕就要迟,我性命就不保了!你先借我三百两银子,我平了事,绝砸锅卖铁还你。”
土屋实不肯,当即来咒具,画了几张符贴在三枝老爹身上:“三枝老爹莫慌,有我自创的这几张咒符在,二级以下,都伤不了你分毫。你性命是无虞的,只管先说事情才是。”
说道这里,顿时正色:“三百两银子,老爹若用作正途,我借你是眼也不会眨,就是老爹不还也无碍。只是这银子借出去,我总要知晓去处,方才安心,也望老爹谅解。”三枝老爹仍不肯说。
正僵持着,就听见庵外有人砸门,一开门,是知事手下佐崎一家人,个个面色不善,气势汹汹。问起所以,纷纷要三枝老爹还债,求土屋实交人出去。
土屋实不由奇怪,给佐崎一家临进庵,问三枝老爹道:“老爹,你近日是做了怎样的大事,怎凭白欠了人家三百两不还?”
佐崎家主愤然道:“这背信弃义之人,同佐藤有怎样的龌龊,他自己还不清楚?实酱,还求您交人出来,任佐崎自行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