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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西宫武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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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走,几人说话的兴致,也就此给扫却了,不复闲扯,各自分了仙贝,安排起西宫武住处来。西宫武由北崎领着,出了店,一路兜兜转转一圈,在一家本心访前落定。

进去了,才晓得这家本心访,因经营不善,早已卖给北崎,算作他的家私。坊内还有个北崎雇来看顾的人,朝他指手画脚一通,西宫武住处,便算安置妥当。

安置罢,北崎才想起什么,道:“西宫老弟,大赛一事,并非随便之事。明日午时,还请来店内找我,好携你去与藤原公子面试。”见西宫武答应,他便转身离去。

西宫武送过北崎,才要进坊歇息,就给那看访人一把拦住,殷切道:“西宫大师,您可是豆洲阴阳道上新贵?”

西宫武不好意思道:“这话实是恭维小弟我了,可是有事相求?”

那人一喜:“那是自然!西宫老弟可曾做的来驱鬼的活计?”又怕他不肯答应,补一句道:“酬薪照总监价两倍来算。”

西宫武眼见还有这等好事,连忙答应下来,问道:“要驱的鬼在何处?”

“就在本心访地窖内,每夜总来偷盗,烦不胜烦。只是具体是哪个时辰来偷,那就是没个准了,若是时运不济,守一整夜也是可能的,西宫大师。。。”

西宫武摆摆手:“若仅是守夜,守它三天三夜也无甚问题。只是这样的小事,只管请总监的术师来便是了,专程花大价钱雇小弟来,又是何意?”

看访人叹息道:“唉,还不是这间房子,给总监做道场正合适。若请总监的人来,只消一道闹鬼令批下来,这房子便充公了,小人还不得给北崎大师打死?地下也没有贵重东西,只好‘两权相害取其轻’,暂且纵容那些鬼怪作祟了。”

西宫武奇怪道:“那何不早些雇北崎大师来,反一直拖到几日,去雇小弟一个外人?”

看访人气愤道:“还不是北崎大师假清高!我去请,说什么‘这样的俗务,不该是阴阳师去做得’,要我出总监价十倍的银子才肯!依我说,他就是自己怕鬼不敢,这才拿这样的话拥塞我!”

说着,自觉失言,谢过西宫武,便领他入住去了。

当夜,西宫武给看访人领着,早早在地窖里蹲守住。蹲了约有两三个时辰,果见着一只咒灵穿墙而来,就要翻箱倒柜。给他拦下打了约有十数回合,竟自知不敌,又穿墙逃遁去了。

次日一早,将此怪相同看访人说过,那看访人自没主意,只让他今夜继续蹲守,看今夜它还回来与否。若是咒灵回来,还要劳烦西宫武费心些,别复让它逃掉。

将此时议定,西宫武用过早饭,心忧自己迟到,便早早去衣装店找北崎。到了店,北崎却是不急,硬拉着他论道,卜算,下棋,拖沓到日中前不久,才肯慢慢悠悠,带他去找藤原公子。

到了藤原公子府前,连叫数次门,皆无人应答,北崎也不顾失礼,只管一遍遍反复叫。约是叫门叫到了午时前一刻,才见那藤原公子,睡衣也不脱,亲自前来应门。

“哈——信太,这位是新人?”藤原公子打过一个哈欠,问佐藤道。“看着脸嫩,不似是能往大赛去的料子啊?哈——”

“西宫老弟,且传你式神出来,请藤原公子过目。”招呼过,北崎一扭头,摇一摇藤原公子道:“藤原,你清醒些!怎又给我看做信太?”

西宫武便依着近日所学,召出昨日傍晚调幅的式神来,正要施展一番,给身后一人讥道:

“如此其貌不扬之物,也好摆弄丑态,去碍藤原公子的眼?臭要饭的,甭管是怎的骗着了北崎那二傻子,混进大赛来哗众取宠的事,且休要想!听见没,还不快滚?”

一扭头,是一位衣着艳丽的阴阳道,看来甚为面生。身周飘着几只式神,皆着金碧辉煌首饰,同主人一般艳丽,正个个朝着西宫武张牙舞爪,蓄势待发。

“悠二,论。。。”不等北崎发作,那悠二身后,骤然冲过来许多壮硕式神,路也不看,将那伙光鲜式神,尽数给踩扁了,在地上印成一片。

那伙式神身后,正是武川,一个急刹脚,搔首弄姿一番,露出一口白牙站定,欢快道:

“北崎,西宫,今日怎来的这般早?还好藤原公子今日也起早了许多,没因你们耽误修息。”

说罢,察觉身后咒力,一扭头,就见着那悠二矗立在一地式神旁边,脸色阴沉不已。一寻思,反应过来,慌忙用心用意,死命地给悠二道歉。

闹过这样一番,那藤原公子也清醒些,一声招呼,将众人领进府内。那悠二不好违逆藤原公子的意思,不敢再来赶西宫武,只好将自己式神收拾齐,一路板着脸,一同给藤原公子带到演武场内。

到了演武场,藤原公子恭维一番,便请西宫武上前,要他指使式神活动,便算作他的面试。西宫武当即驱使式神扮作咒灵,同自己激斗一番,面试便算过去。

因今日新人,就唯有西宫武一个,因而他面试过去,这里便无甚事了。于是藤原公子便,草草排过大赛日程,急急将众人送出,自己又回去睡下了。

出了藤原家,就见那悠二一步上前,冲到西宫武,北崎二人面前,就要张嘴。还未开口,肩已被一人搭住,回头一看,正是信太,顿时卸了劲,恶狠狠瞪过来一眼,转身跑不见了。

西宫武奇怪道:“这悠二这样,是。。。”

北崎转身,迈步往回走去,答道:“且先走着,慢慢同你细说。”

“那二愣子全名禅院悠二,不知怎的,放着好端端的家业不做,跑来混阴阳道。平日为人处世,总要往狠地欺软怕硬,因而豆洲一带,总没几个人待见他。”

西宫武一指信太,问道:“那他这样怕信太大师,是因。。。”

“不错。就是因他曾招惹信太,惹得信太急了,教训了他一番,才知道在信太前收敛些。”

“那北崎大师何不也寻个由头,跑去教训他一番?想来是不难寻的,也好讨个清净。”

信太拍一拍西宫武,道:“这样事情,哪里能去脏北崎大师的手?他今日来犯,也就是我近来疏忽,没多在北崎旁露面,我回去依着今日之事,再教训他一通便是。”

于是几人说笑着,回到衣装店内,又帮西宫武调服了许些式神,便将他送回住处去了。当夜,西宫武仍不睡,在地窖内蹲守咒灵。

蹲到后半夜,因没个术式对象,人总算困乏了,一时没把握住,浅浅昏睡过去。正睡着,就给一声巨响吵醒,睁眼一看,正是另一只咒灵,正在翻箱倒柜。吵醒他那声响,正是一处给弄散了,砸在地的箱子所致。

西宫武忙发动术式,精神抖擞起来,三下五除二,就给咒灵除掉。因不是同一只,安心不下,便又蹲守了半夜,直蹲到次日天明,不复再有见咒灵来犯。

次日,同看访人说过,那看访人果然爽快,当即就他除一只三级一事,结下了两倍薪酬。只是听过西宫武所说,也放心不下,便依然雇他蹲守,非要将鬼除尽不可。西宫武既能多次得钱,自无多少怨言,欣然应下。

余下几日,过总有咒灵来犯,来犯咒灵,次次各不相同。西宫武欢喜不已,夜夜刷钱,自不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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