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若野家诸亲族,总算到齐,聚在若野宅厅堂,一同议事。若野元不知何处,拿来一块石板垫着,自己站在上头,要高所有人一头。
诸亲族只做没看见,各自寻了座位,各自喧闹。若野元看人齐了,大声咳嗽两下,喊叫着说话:
“如今请各位来,是要商议若野家主继位一事。既惠大姐这一支,唯我一个男丁,家主自不用说是谁了。各位远道而来,做个见证,着实辛苦,在此谢过!”
下面众亲眷听了,莫名其妙,议论纷纷。若野和香上前,一脚踹开石板,道:
“家母遗嘱,写明了是儿子继业,如今大儿死了,尚有次子在世。你一个做弟弟的,何时认了家母做干儿子不成?就是做干儿子,如今也不该轮到你才是!”
若野元丢了石板,站立不稳,晃晃悠悠,跌倒下去。也正是这一跌,让他不及还嘴,眼睁睁看着众亲族听完,哄堂大笑。
若野元跌撞着爬起来,红了眼睛,拽起石板,恶狠狠往地上一摔,吼道: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同我说话,没大没小,成何体统!”众亲眷听了,笑得更甚。
一旁的若野大,对若野惠怀恨在心,此时见状不对,指着若野和香惊呼道:
“各位快看!刚才说话那个,哪里是次子?分明是个小娘皮,不懂规矩,跑来过家家玩!”
这话说过,众亲眷只觉有理,纷纷附和。若野元借机将石板摆正,站回上头,又要说话。中村淳在一旁看的急了,忍不住插嘴进来:
“就是女儿,继业也该在兄弟前头,你们如今这样附和,怕不是要吃绝户?中村家虽是外人,情谊也是有的,可放任不得。”
“术师人家,能力是本分,一个丫头片子,能成甚事!家中二级,唯我一个,谁人能比得了?”
中村淳还想说话,给若野和香拉住,往后推开,让位给她。若野和香上前,一把扯下外衣,露出里面武道服来,行决斗礼。
若野元不识决斗里,啧啧称奇,仰起鼻子道:“怎样?做这怪摸样,到底服是不服?”
若野和香见他不懂,没奈何,别去礼数,冷声道:“有无能力,切磋一二便知。”
“吆!还挺会玩!看在乐子份上,本家主不怪你无礼,以后只当注意!”若野元话才落地,天花板上,凭空掉下来个花瓶,仍装着花,滴答着水,直勾勾坠向若野和香面门。
若野和香一把接住,又给它甩开,扔进中村淳怀里,大怒道:“若野元,你发什么疯病!镰仓的古董,可不是给你打架玩用!”若野元只不理她。
躲过那花瓶,四面八方,又飞过来许都杂物。若野和香一道骂,一道辗转腾挪,实在
躲不开的,就用术式弹开。一边的亲族,都远远退开,躲在中村淳后头,看的兴致高涨,齐声叫彩。
不二时,屋内杂物,都给若野元丢尽了。若野元甩出术式绳子,想再捡些起来,和香哪里答应得,三下五除二,尽数拦下了。
没了杂物阻碍,若野和香三两步冲上去,一章拍向若野元。眼看就要拍中,若野元术式绳子往上一勾,直挺挺飘上天去。原是若野宅屋顶,多有凹凸不平除,若野元左手术式绳子,缠住一处一拉,给自己吊在了上头。
若野元吊在天上,一个摇摆,晃到厅内另一侧。右手术式绳子,直勾勾往下够,就要捡起先前那些杂物,再丢过去。
若野和香追赶过去,自是不及术式快的。若野元右手术式绳子,一通扭动,化作一个钩锁,就给地上一只面盆,牢牢钩住。正要回拉,只听碰的一声,术式绳子,莫名断成两截,面盆也自掉在地上。
这一声响过去,面盆上附的若野和香术式也消了,容她上前捡起,两手用力一抡,奋力往若野元处甩去。脱手那刻,又用术式一弹,将那面盆,生生弹得似箭一般快,刮起一片劲风。
若野元躲闪不及,给这一盆,硬邦邦砸在跨上,砸出一声闷响。这一砸,从他兜里,砸出许多银钱来,哗啦啦掉下去,散了一地。
若野和香追过去,附身捡起面盆,就要再丢一次。不想才捡起来,天上一堆银钱,万箭齐发,恶狠狠飞过来。慌忙举起面盆,附上术式,作一面盾,给这些“银弹”弹开。
若野元扔了一阵,不见成效,计上心来。扔费力扔银钱去砸,只是借着银钱坠地之声,鬼鬼祟祟,往若野和香身侧飘去。
飘得近了,将身上银钱,尽数取出,一招“天女散花”,一把给甩出去。若野和香连连抵挡,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若野元就此等了一阵,寻找空子,趁若野和香术式间隙,绳子一晃荡,将自己甩过去。甩到近前,一脚踢在若野和香背上,踢得她头发散开,吃痛向前跌去。
“这小鬼头果不经打!”若野元大喜,又晃荡一次,就要乘胜追击。不想才晃过去,若野和香兀的爬起来了,一个侧身,给他第二脚闪了过去。
这一闪,便叫若野元飞到若野和香前头,悬在半空,不能有多动作。若野和香既闪过去,照着若野元左手绳子,就是一削,刺啦一声,给削断了。
若野元慌忙左手甩出术式绳子,想再往天花板上缠,绳子才飞一半,人却已在地上。若野和香飞奔过来,全然没有之前吃痛的样子,术式运转,一拳锤在若野元胸口上。
这一拳威力,本是可以化的,只消顺着拳势腾飞,便无大碍。只是若野元此时躺在地上,也不能飞地下去,挨了个结结实实,吐出一口老血,不能动了。
这一番打斗下来,若野和香咒力,体力,所剩无几。眼见若野元没了动静,放松下来,以风雅之姿,一屁股坐下去,气喘吁吁。
“看来不分胜负。”中村淳上前,递一杯茶与若野和香,憋着笑道。
众亲族看的滋味,见中村淳这么说,才晓得已打完了,纷纷喝起彩来。正欢呼着,凭空冒来一个声音问道:
“那谁本领更甚,可曾有知?”循声望去,原是若野大。
中村淳扶若野和香起身,二人一同瞪他。若野大给瞪的害怕,退后三步,打哈哈道:
“和香小姐如此年龄,同元大哥不分胜负,日后辉煌,想是不说的了。家主年轻,也能在位久些,这里那里。。。确实多有方便。”
众亲族听了,一拥而上,齐声向若野和香贺喜。贺喜,闹着要若野和香请客,一番推脱扯皮,不在话下。
若野元歇了许久,总算缓和过来,定若野和香为若野家主一事,在一旁看了个清清楚楚。气不打一处来,自是不说的,只是如今大局已定,权且也没办法。
看着众亲族一同欢喜,若野元只觉心烦,趁着无人在意,灰溜溜出去了。在外一路游荡,不知怎的,到了柳生一级府前。
“就是这厮,不按总监规矩办事,才害我落的如此田地!”想到此处,若野元火气更甚,索性立在门前,一通骂天骂地。
骂过天地,骂中村,和香,柳生一级。骂道后面,索性连总监一同骂起来,高羽浩,宗野候一二个,也没放过,好不过瘾。
骂到此处,一个机灵,寻思道:“前日这二人,不是受了大姐恩惠?他两同总监近些,该也是懂规矩的,何不去求他两相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