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骤降之后冬天也接踵而至,好在安折很早之前就收集了动物的毛皮放在洞穴中以备不时之需。
外面寒风呼啸,但洞穴中空间密闭,他们蜷缩在柔软的皮毛中没有感到多少冷意。
耳廓狐和狞猫窝在洞穴中,每天睡得天昏地暗。
身下垫着的动物皮毛软乎乎毛绒绒,还有狞猫这么一只天然大暖炉抱着,别提有多自在,只是每次出门捕猎时有些冷,但跑起来后身体很快也热乎了。
一整个冬天他们连雪的影子都没看到,稀疏的植被也变得光秃秃的,动物们除非觅食也不出门。
他们只有寒风为伴,绝大多数时间都窝在洞穴里休息,减少不必要的活动。
耳廓狐与狞猫也就天天在洞穴里腻歪,你咬我一口我戳你一下,闲不下来的耳廓狐时常将狞猫弄醒。
他爬到狞猫身上,对着狞猫的大耳朵又咬又舔,有时候站不稳差点滑倒四肢踩在他身上找着力点,嘴里不停吱吱乱叫。
狞猫果不其然被他吵醒了,茫然的承受着耳廓狐爱的踹踹,最后他稍微调整了下身体身上的动静才消停下来。
但是头顶的触感却难以忽略,耳廓狐抱着他的脑袋舔舐,注意力已经从耳朵转移至头顶,爱干净的耳廓狐将自己打理干净还不消停,又迫不及待的给狞猫做起了美容。
因为舌头上有倒刺的缘故,每次舔毛的时候有点阻力,但倒刺就像一把小梳子可以将毛毛舔顺,平心而论是挺舒服的。
但是,如果耳廓狐不专门盯着那一处毛发舔舐就更好了,狞猫感觉自己头顶都差点被舔秃。
就在狞猫正在思考之际,突然耳廓狐毫无征兆的从他身上滑下来,蹲坐在一处开始低头给自己舔毛。
发觉狞猫眼神,他回望回去,像是在问你瞅啥。
丝毫没有撩完就走的心虚,反而十分理直气壮。
几分钟后,耳廓狐从狞猫肚子底下钻进去,他像是捉迷藏一样一路爬着。
最终,一颗毛绒绒的脑袋费力的从狞猫下巴处露出来。
狞猫生怕压到他,一直虚虚的支撑着身体任他玩闹。
小耳廓狐趴在他身下,稍一动弹脑袋就会撞到他下巴,大耳朵抖来抖去,耳尖的绒毛好几次擦着狞猫的鼻子眼睛,轻如羽毛般划过但痒痒的很招人。
在第十三次毛绒绒的大耳朵扫过他的脸时 ,狞猫动作更快一步,嘴里已经多了半只耳朵。
很薄很软,稍微抿下嘴可以感受到耳朵的凉意,忍不住想将他捂热。
安折:?
耳廓狐回头去看,像是在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
狞猫身体一僵随之松开了口,平生第一次有了些许燥热和不好意思。
下一秒,狞猫顿住。
耳廓狐仰起脑袋重新将耳朵送到了他嘴边,绵软的绒毛近在咫尺,近到他能借着洞口的光看到毛绒绒耳朵上的血管,掩藏在绒毛之下被冻得有些发红的皮肤。
“吱吱吱——”
见他很久不见动静,耳廓狐睁着一双大眼睛回头催促他,又像是怕他够不着努力的往他嘴边凑。
耳廓狐毫无章法动来动去,耳朵在狞猫脸上扫了十几个来回。
实在是…盛情难却……
咬住他!吃掉他!
狞猫跟随着心底的冲动,张嘴一口咬住。
“吱吱——”
靠,疼死了!
狞猫被耳廓狐回头凶了一下也不生气。
他虚虚的压在耳廓狐身上放轻放缓了自己的动作,宛如轻语般舔舐玩弄着他的大耳朵,灵巧的舌头从耳尖上扫过带来一阵阵颤栗,耳廓狐嘤嘤叫着身体抖个不停。
真的像小狐狸一样,又皮又可爱。
明明不知道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还是要往上贴,贴上去之后受不住了又不会跑,只会弱弱的在他身下颤抖。
似曾相识的画面,无比熟稔的感觉。
就像是从小被豢养长大,像是从一棵树苗时期就被照顾被蛆虫,看着他从青涩长成一个熟透的果子。
因为见证过他的所有,毫无保留毫无秘密,无论对他再过分再亲密也习以为常,因为他知道他不会跑。
狞猫一时间有些难以喘息,他放开了被蹂躏到可怜兮兮的耳朵,绒毛乱糟糟皱巴巴的,粉色的皮肤也被他弄成了深红了。
甚至,当他看到耳尖有一排牙印时呼吸有些急促,狼狈的转过了头。
安折颤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浑身的皮毛都有些潮湿了,更多的水聚于他的眼眶,圆又亮的眼睛水雾蒙蒙的看着有些可怜。
但他记吃不记打,几分钟过去又开始皮了,在狞猫身下动来动去嘤嘤唧唧叫个不停,明明只有两个生物存在的洞穴,听着像是有个大家族。
他像个泥鳅从狞猫身下爬出来,四脚朝天躺在他面前扒拉着狞猫下巴和胡子,扭来扭去毫不消停,再配合他叫起来酷似人类的笑声像是在存心勾引。
狞猫起初和他幼稚的玩闹,转头躲避他突袭的魔爪,但很快注意力就被他白花花的腹部和蓬松夹在股间的尾巴吸引力去。
他如今长得很大,一个冬天过去耳廓狐还是和以前一样,但狞猫却有他两个那么大了,爪子按在耳廓狐身上他推不开就四肢抱住去啃咬。
狞猫见他反应好玩,一次次抽出放下爪子陪他玩闹,耳廓狐次次上钩百试不厌,最后玩着玩着总会把自己赔进去。
寒冷的冬天就靠着这样的自娱自乐度日,但好在他们不觉得无聊,并且享受其中。
整个冬天,安折无事很少出门。
但在冬天即将结束春季到来之际,平静的日子还是被打破了。
当天不怎么刮风,安折跟着狞猫去捕猎。
一个狐待着的时候总是很无聊,捕猎的路上或许还能到处跑跑,要不然真的会被闷死的。
他从洞中钻出瞬间打了个激灵,冷的他很想不管不顾的转身回去,白色的毛团子在灰蒙蒙的冬天显得尤为显眼。
他跑几步就停一会,因为跑起来的时候身体舒展开,冷空气从四面八方从背部腹部钻过来。
好冷啊!
冬天好冷好讨厌,夏天好热也好讨厌,如果一年四季都像秋天一样就太好了。
“砰!砰!”
一个棕红色的影子利落的从树上跳下来,动作敏捷又漂亮,狞猫几步就来到耳廓狐身边低头舔了他几下,身长一米的狞猫即使是坐下也比耳廓狐大很多。
安折不想回去,狞猫就陪他在原地待着。
好在今日无风不是特别的冷,他只是刚从温暖的洞穴出来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温度的落差,不去想自己冷之后他反倒慢慢适应了。
安折跟在狞猫身后,他们一同搜寻着猎物的气息。
脚下的土地又冷又硬,但是一路走过来,安折发现了地上有了很多细如银针的小绿芽。
耳廓狐忽然停下来盯着地面,狞猫顺着他的视线。
放眼望去地上依然是土黄色冷硬干燥的,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如果仔细凑近去看的话,可以看到地上有很多小绿芽,因为太细太小所以刚才被他们忽略。
耳廓狐抬起爪子,看到了几根被压倒的小绿芽慢慢的立起。
他耳朵竖起,很显然对眼前的一幕十分惊讶,接着他小心移开其余爪子,动作轻缓的跑了几步停下来观察。
看似很脆弱的小绿芽实际上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即使被压倒也会站起来,他们正常的奔跑跳跃完全没有问题,只要不故意的碾压破坏就好。
耳廓狐经常会做一些狞猫无法理解的行为,但这不影响什么,他也学着他移开自己的爪子,甚至轻轻在地上拨了几下试图将地上的小草扶起来。
哦豁!
这可是小草芽啊,说不定过上几年这里会变成一片草原。
有了草就会有树就会有水有河有动物,再过几年就会形成全新的生态圈,光是想一想就热血沸腾。
安折的心情别提有多爽,他开心的跳着叫着,一回头发现狞猫垂着眸用爪子轻柔的拨弄着空气。
他好奇的凑近去看,哪里是拨空气啊,是试图去拨正压倒的小草苗。
好可爱!
他是在说大狞猫!
安折猜他脑子里根本没有救花花草草的概念,那他为什么忽然想起来帮扶小草,答案不言而喻。
一瞬间,他有种被爱神丘比特击中的感觉,心里酸酸软软。
耳廓狐仰起脑袋状作撒娇的蹭了蹭狞猫,声音软乎乎的像幼崽一样。
狞猫很吃这一套,很快注意力就从地上的草转移到耳廓狐身上,蹭蹭贴贴了一会又一同踏上寻找猎物的旅途。
他们翻过几座山包时,原本晴朗的天居然刮起了风。
风中有一丝特别的味道,安折皱皱鼻子觉得有些臭臭的,像是一种肉腐烂的味道,而且越来越浓。
接着,这道味道分散开来将他们环绕。
从风的信息中去看,安折明白他们或许是遇到不好惹的对手了,很快怪笑声从远处传来。
这极具标志性的声音还能是谁?
两只土黄色的斑点鬣狗出现在他们周围,鬣狗的头和脖子一样粗,后肢比前肢短一点,肚子扁扁的看上去皮包骨似乎饿了很久。
鬣狗的哈喇子都快掉到地上了,眼睛直勾勾的黏在耳廓狐身上。
他们毛发打结,眼周皮毛微微发白,看样子是两只年老的鬣狗。
没有利用价值的鬣狗都会被抛弃,而年老的他们很难活过冬天,但好在他们今天运气不错,两只鬣狗贪婪的盯着眼前的耳廓狐有些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