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津津乐道
因为唐景延借钱给我的事，我对他的好感值又恢复了许多。我对曦月津津乐道的时候，曦月笑我没出息。
我们边吃饭边聊天，我看见隋光宇正站在打饭的窗口，他时不时的往我们这边看。
“宇哥在那边打饭。你今天没等他？”我问。
“没等”曦月戳着饭拉下脸来。
“看样子闹矛盾啊”
我话音刚落，隋光宇捧着盘子过来正要放在曦月旁边的位置。
“有人。走开，不送”
我看着曦月冷着脸，不知所以。我看向隋光宇，隋光宇捧着餐盘悻悻走开了。
“真走了？”我看隋光宇找了一张离我们有点远的桌子坐下。
“走就走呗，谁稀罕”曦月扒饭吃。
“你俩怎么了？前两天看着还好的像一个人一样”
“他自己有错。还不认。还狡辩。他们班有两个女生老是问他问题。他给人辅导呢。我让他别给别人讲题，只给我一个人讲。他说我多心。他说我无理取闹。我真是无语”曦月不满道。
“讲题应该也没什么”
“凑那么近。说说笑笑的”
“吃醋了”我笑曦月道。
“他还有理了。我让他别给别人讲就不讲啊。他不听啊。你说在他心里，她们重要还是我重要？他就是不在乎我了”
“哎呀，你别多想了。别气了。道歉了就算了”我劝道。
“道歉什么啊？压根没有道歉”曦月气道。
“那你别气了。气到自己不好。”
“我才不气。大不了分手呗”曦月赌气道。
“还没到这个程度吧”
曦月和隋光宇陷入了冷战。曦月让我也不要理隋光宇。
我们去学校小卖部逛了会，我买了一瓶汇源果鲜美放在唐景延桌子。程放倾身一把抓过饮料，我惊慌的站起来去抢。
“给我”我拉下脸生气催道。“快点啦，你烦不烦？”
“不是买给我的？”程放又打量一下手上的果鲜美。
“拿来”我一把抢过，放回到唐景延桌上。
程放眼底的失落在我眼里一览无余，但我没有理会。我拉凳子坐好，翻开了习题册。文墨心走过来给我一个面包，说是她妈妈送来的。
“文墨心，给你吃”
“双皮奶，加了这么多红豆。谢谢啊。应该很好吃”文墨心拿过双皮奶一脸笑。
“嗯”
上课铃响了，唐景延才从外面进了教室。他坐到座位上，拿起桌上的饮料。
“送你喝的。还有这个”我在笔记本里夹了十块钱，我把整个笔记本都递给他。“谢谢”
“不客气”
地理老师开始上课，徒走在黑板上画中国地图，有同学在下面喊“高手”
地理课代表按老师的话在第一排分发每组的地理习题本。轮到我们这里，我拿习题本继续往后递，感觉程放一直没接习题本。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背靠着后桌，脸上写着不高兴。手里转着笔不搭理我。
我松手放他桌上，几本作业本又被扔回到了我桌上。我扭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又把习题本丢回到他桌上。
他再度把习题本扔我桌上，我强压着内心的怒火，扭头交给陈彦儒。
“帮忙往后递一下”我不知道程放在发哪门子神经。
“啪”程放手里的笔一下掉在了地上。
地理老师蔡老师站在讲台上朝这边看了一眼，他两手撑在讲桌上，低头看教材清了清喉咙。
“上课要用心点。哪个同学再发出无关的声音，枭首示众。有些同学不知道是不是花岗岩脑袋还是火星人，一上课就神思恍惚”
“说你呢，放哥”陈彦儒看热闹不嫌事大，低声笑程放。
“说你”程放不服气道。“你这个花岗岩脑袋”
“好，今天我们来讲“资源的跨区域调配──以我国西气东输为例”我们现在来看图思考一下，目前我国消费比例最大的能源是什么？现在请同学想一下，然后我叫一个同学起来回答”
底下鸦雀无声，全都装作很忙的样子。
“程放”
程放被点名后，慢吞吞的站起来。我感觉我后背有个笔帽在我后背戳了又戳。我拿着笔在我草稿本上刚要写，想起刚才故意给我找茬的事。我的笔尖在草稿上上顿住了，中性笔的笔头在草稿上晕染成一个不规则的小黑圆。
程放继续用笔帽在戳我后背，这一次还有运动轨迹。
“程放，想好没有？”
我快速在纸上写，捏紧了正要扔过去，这家伙居然作答了。
“煤炭”
“好，请坐”蔡老师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我国是一个煤炭资源丰富的国家，储量在世界前列。开采成本低。还有煤炭储存和运输方便，价格便宜。既然煤炭座位能源有那么多优势。我国计划把天然气开发利用作为21世纪能源结构优化。那我们现在比较一下煤炭和天然气在开采运输使用各方面的优缺点。同桌为一组讨论，等会找人回答”
底下一片翻书声，开始小声讨论。
我和唐景延的书挨拢在一起开始讨论。
“老师，两人一组，观点太狭隘了。多几个人不是更好”程放扯嗓子喊道。
我不可置信的扭头看程放，程放泰然自若举着书。
“说一下具体理由？”
“我和我同桌两个榆木脑袋估计也讨论不出什么”
此话一出，哄堂大笑。
蔡老师也被逗笑了。
陈彦儒不服气的用脚在课桌底下朝程放踢了一脚。
“那你们就和后桌一起组队”
“老师，我们喜欢和学霸们学习”程放还没等发话就拖着凳子往我们这边搬。
“都行。都行”
程放坐在我旁边，挨着我的凳子。他把我的书扯过来，他的地理书整个覆盖住我的书。
“你可真行”我在草稿纸上写上“优点，缺点”
“还行吧”程放悠悠答我。
地理老师开始巡视课堂，程放翻翻书道：“开始讨论了。老师来了。煤炭优点，刚刚老师都说很多了。你说下缺点”
“缺点就是自以为是”我小声道。我故意说程放，程放继续看着书装作没听见
“我知道，我知道。环境污染”陈彦儒看地理老师快走到我们面前，故意抬高了声音。
“天然气是环保，使用比起煤炭安全。但是成本高”唐景延和我们讨论道。
“是的。天然气燃烧后产生的有害气体少一些”我接话道。
“天然气燃烧后产生的有害气体少一些”程放重复道。
“环境污染少一点”我继续道。
“环境污染少一点”
“鹦鹉学舌啊。你没有自己的观点啊。”
“我有啊。我和你想法一样”
“好吧”我不想和他继续拉扯话题。
“天然气是一种清洁能源。环境污染是少一些”唐景延道。
蔡老师走上讲台，发话道：“看大家都谈论出结果了。好，鸽子回到自己的位置。现在请同学来回答一下”
“好，有同学举手。程放举手了，请回答一下”
程放口齿清晰的把煤炭和天然气的优缺点都说了。地理老师夸他用心听讲了。程放主动回答问题出乎我意料。
我想，程放妈妈回来管程放以后，这表现也是日渐佳境。
下课后，陈彦儒和文墨心都站在他旁边嘘他。
他笑言，我本来也不差。
陈彦儒和文墨心两人拉长了声音。“咿呀……”
下午的体育课，我远远的看见唐景延的妈妈出现在艺术楼前面。我估计他妈妈是来突击检查的。自从唐景延和胡以芜被调开座位以后，又被班主任谈话以后，俩人收敛了许多。
他们俩个已经不在公众场合下拉手，一起进出教室了。但我中午看见唐景延有给胡以芜带饭。胡以芜不在教室里，唐景延把打来的饭菜放进她桌子里，又塞了一张纸条。
唐景延妈妈看了一会，还是被唐景延发现了。唐景延和他妈妈说了几句，远远看去，唐景延的情绪有些激动。
他妈妈转身往校门的方向走，唐景延也转身离去。
快下课了，我拿了前天在曦月那借的小说去他们班还。
曦月和朱殿才，薛伟他们在分一包奶油瓜子。
“每人三十个”朱殿才在数瓜子。
“才猪，你数啥数。我买的。你还当我面数。生怕我亏待你不是”
“就是。你看我都不数。”薛伟丢了一个瓜子进嘴里。
“还书，还书”我故意去抓朱殿才的瓜子。
“你给我买一包，那我就不数了”朱殿才见我抓他的瓜子。“给你点。到时候我让程放补给我”
“和程放有啥关系？”我不解道。
“他说你的事他担着”
“你扯吧”我不信。
曦月把她手里的瓜子都给了我。“程放妈妈回来了。程放现在的零花钱更多了。我估计”
“估计是的”朱殿才赞同道。“我让他请我上网。等放月假。一起去啊”
“不一定请我们”薛伟笑道。
“有杜若去，程放肯定请我们”曦月打包票道。
“胡说”我看着他们期待的样子有点想笑。“程放今天请文墨心吃双皮奶。没给我”
“那你惹到他了吧”曦月问。
“不知道”
“程放最近努力的很，说要和你做同桌”朱殿才问。
“看样子是进步不少。应该是想起考大学这件事了吧”
“这变化可以啊”曦月赞道。
下午放学回家，路过包子店门口，我听见唐景延的妈妈在和美娟阿姨聊天。
从言语中，李梅阿姨尽是无奈。她说唐景延现在十分叛逆，不好管。
我从包子店匆匆路过，没有再听下文。
入夏以后的晚自习，白天的燥热未散，晚自习也连带着闷热。你路过每个班都能看见一边奋笔疾书又一边拿本子给自己扇风的同学。
今天周三，老妖坐班，教室里安安静静的。明亮的白炽灯照在每张密密麻麻的试卷上。班长在老妖的授意下在晚自习开始五分钟后，给全班发了一张试卷自测，也可以开卷作答。
试卷做多了，总会让人自我怀疑。我盯着卷子在想，多年以后，我还记不记得这道题？答案明显是记不得。
那我现在为什么要做这么多的试卷，写这么多的题？
我看着尾指侧面沾满了签字笔蓝黑墨水，没有人能回答我这个问题。因为大家都在过这种伏案作答的生活，仿佛都在情理之中。
“哦——”
“嗷嗷——”
教室里变得漆黑，同学们起哄声瞬间硬盒着各班的起哄惊叫声在校园里炸开了锅。同学们的情绪也在惊叫起哄声中变得兴奋起来。大家都默契的鼓掌，掌声在惊叫声中应和着。
“停电了”
“我试卷还没写完”
“啊哈哈哈。停电了，不用上课了。哈哈哈”
班长站起来维持秩序，高喊道“安静”
“程放——”老妖点名程放，我扭头看他。就在这漆黑一片的教室里，程放脸上的那束光也分外的明亮。
“哦哦——”有人起哄程放玩手机被抓。
“手机交来”老妖不由分说喊道。
程放乖乖上缴了手机，老妖说她要去教师办公室看看怎么回事，让班长看好班上。
“你脸贼亮”陈彦儒在黑暗中肆意的笑声像无数个飞镖扎在程放脑门上。
我听见程放在黑暗中踹了陈彦儒的凳子。“小心笑掉你的大牙”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陈彦儒悠悠的说。
薛伟摸黑也跑来了。“程放，一会上网去”
“安静，安静。都回自己位置上去”班长在喊，但是大家兴奋的都在聊天笑闹，没人听班长的话。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开”
我已经听见隔壁班开始唱起了《桃花朵朵开》，也有班级在唱《我相信》
歌声，口哨声，停电让我们的紧张的神经忽然松脱了，我们在黑暗中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