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留人类智慧的敌人，将是前所未有的威胁。
"好了好了，"李志浩打破凝重的气氛，"今天这么开心，别老谈这些沉重的话题。杨雪婷，说说你和谢长安是怎么认识的呗？"
杨雪婷立刻眼睛一亮，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他们的浪漫史。气氛重新活跃起来。李志浩偷偷瞥了眼身边的林予安，发现她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眼神复杂。两人目光相接，林予安迅速移开视线，但耳尖却微微泛红。
这个细微的反应让李志浩心跳加速。也许...她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冷漠？
晚餐后，大家各自散去。李志浩鼓起勇气追上林予安："我送你回宿舍？"
林予安停下脚步，夜色中她的侧脸被月光镀上一层银边，美得惊心动魄："不必，我自己能行。"
"呃...好吧。"李志浩有些失落，"那...明天见？"
林予安犹豫了一下，突然开口："李志浩，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热情？"
直白的问题让李志浩措手不及。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因为你长得好看性格又酷我超喜欢"吧？
"因为...我们是队友？"他试探性地回答，"而且我觉得你人挺好的，虽然表面冷冰冰的..."
林予安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种他读不懂的情绪："在末世，感情用事是致命的弱点。"
"但也是活下去的动力。"李志浩轻声反驳，"如果没有在乎的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林予安。她的表情微微松动，月光下，李志浩仿佛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脆弱。
"晚安，李志浩。"她最终只是这样说，转身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李志浩叹了口气。冰山融化需要时间，他有的是耐心。
回到宿舍，李志浩发现伍旭旺正坐在他床上，一脸坏笑："约会怎么样啊？"
"滚，那不算约会。"李志浩踢了他一脚，"对了，问你个事——林予安以前是不是经历过什么？她为什么对人际关系这么排斥？"
伍旭旺的笑容消失了："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林予安的过去..."伍旭旺叹了口气，"我也是听柳如烟说的。末世爆发时，林予安和她父母被困在家里。她父亲先变异了，咬了她母亲...当时刚觉醒异能的林予安不得不亲手...你懂的。"
李志浩胸口一阵发闷。难怪林予安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原来背负着这样的创伤...
"所以她不是讨厌你，"伍旭旺拍拍他的肩，"她是害怕亲近任何人。"
这个认知让李志浩心里五味杂陈。他突然理解了林予安冷漠外表下的痛苦，也明白了要走进她的心有多难。
但越是这样，他越想靠近她，温暖她...
第二天一早，基地警报突然响起。李志浩从床上弹起来，心脏狂跳。广播里传来何玉坤严肃的声音：
"所有战斗人员立即到东门集合！重复，所有战斗人员立即到东门集合！发现大量丧尸正在接近！"
李志浩抓起医疗包就往外冲。东门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气氛紧张到极点。他挤到前排，看到何玉坤正在部署防御，林予安、伍旭旺、柳如烟等人全副武装站在最前面。
"怎么回事？"李志浩问旁边的王佳。
"侦察队发现数百只丧尸正朝基地移动，预计半小时后到达。"王佳脸色苍白，"最糟糕的是...顾衍生亲自带队。"
李志浩倒吸一口冷气。他看向远处的林予安，她正好也回头看他，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她对他微微点头，眼神坚定，像是在说"别担心"。
但李志浩怎么可能不担心？顾衍生亲自出马，目标很可能就是他这个治愈系异能者...
随着时间推移，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黑压压的影子。丧尸群来了，而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修长的人影——在朝阳的照耀下，李志浩清楚地看到，那确实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如果不是惨白的肤色和血红的眼睛，几乎与人类无异。
尸王顾衍生，亲自来到了曙光基地的大门前。
李志浩站在基地东门的防御工事后，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医疗包。远处，顾衍生独自一人缓步向前，他身后黑压压的丧尸群却停在百米开外，整齐得像是受过训练的军队。
"这不对劲，"伍旭旺压低声音说，指尖已经有火星在跳跃，"尸王亲自上门，却只带这么点兵力？"
柳如烟眯起眼睛："别轻举妄动，看何老大怎么处理。"
何玉坤站在最前方，疤痕纵横的左眼微微抽搐，右手按在腰间的手枪上。林予安立于他身侧，周身寒气缭绕，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顾衍生在距离基地大门二十米处停下。晨光下，李志浩终于看清了这个传说中的尸王——他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身材修长，穿着一件略显陈旧的深灰色风衣，黑发微卷，肤色苍白得不正常，但五官精致得如同雕塑。如果不是那双血红色的眼睛，他几乎与普通人类无异。
"何玉坤，"顾衍生的声音出人意料地温和，甚至带着一丝书卷气，"好久不见。"
何玉坤的肌肉绷得更紧了："少废话，顾衍生。带着你的丧尸军团滚远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顾衍生竟然笑了，那笑容带着几分无奈："我今天不是来打架的。"他的目光越过何玉坤，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我只是想来看看彬馨。"
"彬馨？"何玉坤皱眉，"谁？"
人群中一阵骚动。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的女孩从后方挤到前面，她看起来十八九岁，扎着高马尾，眼睛亮晶晶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是我！"女孩举手喊道，"谢彬馨！顾叔叔是来看我的！"
李志浩和伍旭旺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这个看起来阳光开朗的女孩居然认识尸王？还叫他"叔叔"？
何玉坤显然也被这个发展弄懵了："谢彬馨？你认识顾衍生？"
"当然认识！"谢彬馨笑得灿烂，"顾叔叔和我爸爸是——"
她的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彬彬！"
所有人齐刷刷转头。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正从丧尸群后方走来，顾衍生回头看到他，血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李志浩几乎要以为是"温柔"的情绪。
男人三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面容温润如玉，眼角有浅浅的笑纹。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周身萦绕的淡绿色光芒——木系异能者。
"爸爸！"谢彬馨欢呼一声，就要冲出去，被何玉坤一把拦住。
"等等！"何玉坤厉声道，"谢彬馨，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彬馨撅起嘴："何叔叔，那是我爸爸谢祈，和顾叔叔。他们不是坏人！"
李志浩的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谢祈？就是杨雪婷说的那个和顾衍生关系亲密的人类？谢彬馨的父亲？事情越来越离奇了。
谢祈走到顾衍生身边，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这个细微的动作中透露出不言而喻的亲密。顾衍生微微点头，后退半步，让谢祈站到前面。
"何首领，"谢祈的声音如同他本人一样温和，"冒昧来访，实在抱歉。但彬馨是我女儿，我们已经一年多没见了，只是想来看看她是否安好。"
何玉坤的表情阴晴不定："你是人类，为什么会和尸王混在一起？还带着丧尸军团来我们基地？"
"我们没有恶意，"谢祈解释道，"顾衍生控制着丧尸群，确保它们不会伤害任何人。至于我..."他看了一眼顾衍生，眼神复杂，"这是个很长的故事。"
基地的战士们面面相觑，武器仍然指着两人，但敌意明显减弱了些。毕竟，一个能让尸王乖乖听话的人类，不是太可怕就是太重要。
"何老大，"林予安突然开口，"让他们进来吧，但只限谢祈一人。顾衍生必须留在外面。"
谢祈摇头："抱歉，顾衍生必须和我一起。我可以保证他不会伤害任何人。"
"你凭什么保证？"何玉坤冷笑。
"凭我是他生前唯一在乎的人，也是他现在唯一听从的人。"谢祈平静地说，语气中没有炫耀，只是在陈述事实。
李志浩注意到顾衍生听到这句话时，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情绪波动。这个尸王，似乎真的保留着人类的情感...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又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哎呀呀，这么热闹怎么不叫我？"
一个穿着笔挺制服的高挑男子从基地内走来，风骚地拨了拨额前的刘海。他看起来二十七八岁，长相英俊，举手投足间透着股刻意为之的优雅。
"向星锦！"伍旭旺翻了个白眼，"这装逼犯怎么来了？"
李志浩捅了他一下："小声点，人家好歹是基地长官。"
向星锦是曙光基地的三位长官之一，风系异能者，虽然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但性格浮夸爱显摆，和李志浩、伍旭旺是同期加入基地的"兄弟"，只是两人总爱调侃他的做派。
"何叔，"向星锦潇洒地一挥手，"依我看，让他们进来聊聊也无妨。咱们基地这么多人，还怕他们两个不成？再说了..."他压低声音，"万一真打起来，伤到谢彬馨多不好。"
何玉坤眉头紧锁，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他长叹一口气："好吧，谢祈和顾衍生可以进来，但丧尸群必须退后五百米。另外，林予安、伍旭旺全程陪同，一旦有异常，立即拿下！"
谢祈感激地点头："谢谢。"他转向顾衍生，轻声说了什么，后者抬手一挥，远处的丧尸群立刻整齐地向后退去，场面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
基地大门缓缓打开，谢祈和顾衍生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近距离看，顾衍生的非人感更加明显——他的皮肤白得几乎透明，能看到下面青色的血管；呼吸和心跳极其缓慢，几乎察觉不到；身上有股淡淡的腐朽气息，像是久未开启的古墓。
谢彬馨欢呼一声，冲过去抱住谢祈："爸爸！我好想你！"
谢祈温柔地抚摸女儿的头发："彬彬，长高了。"他的目光扫过人群，"你妈妈呢？"
谢彬馨的表情黯淡了一瞬："妈妈...去年冬天病逝了。"
谢祈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带着深深的哀伤："我很抱歉..."
顾衍生默默站到谢祈身后，做了一个近乎保护的姿态。李志浩惊讶地发现，这个尸王看谢祈父女的眼神中，竟带着某种类似"温柔"的情绪。
"好了，"何玉坤打断这感人的重逢，"会议室谈。向星锦，你也来。李志浩，准备着，万一有人受伤..."
"我也去。"林予安突然说。
何玉坤皱眉："予安..."
"我负责安保。"林予安的语气不容置疑。
最终，一行人来到基地中央的会议室。何玉坤坐在主位，左边是向星锦和林予安，右边是谢祈、顾衍生和谢彬馨。李志浩和伍旭旺作为"医疗支援"站在一旁，实际上纯粹是好奇想听八卦。
"首先，"何玉坤开门见山，"解释一下你们的关系，以及为什么顾衍生会听你的。"
谢祈看了一眼身边的顾衍生，轻声道："末世前，我和顾衍生是大学同学，后来...成为了恋人。"
尽管早有猜测，李志浩还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伍旭旺在一旁无声地做了个"哇哦"的口型。
"五年前病毒爆发时，我们被困在实验室。"谢祈继续道，声音平静却带着深深的疲惫，"顾衍生被感染了，但他体质特殊，没有完全变成无意识的丧尸，而是保留了大部分人类记忆和思维能力...成了所谓的'尸王'。"
顾衍生安静地坐着，血红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谢祈的脸，仿佛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锚点。
"至于他为什么听我的..."谢祈苦笑，"大概是因为，即使变成了这样，他依然记得我。而我...也从未放弃过他。"
会议室一片寂静。这个简单却沉重的故事让所有人都沉默了。就连一向刻薄的向星锦也难得地没有插话。
"感人至深，"何玉坤最终打破沉默，"但这解释不了你们今天来的真正目的。别告诉我只是为了家庭团聚。"
谢祈和顾衍生交换了一个眼神。谢祈开口道："两个原因。第一，彬馨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想确认她的安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