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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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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霞书院是齐城有名的高档小区,即使是楼房,套内面积也都大于150平,即使是有囤积癖的人住在这里,也很难会像这间房间一样满满当当。

眼前的景象可以用“琳琅满目”来形容。

一排排货架摆满了客厅,架子上堆叠得密密麻麻,原本南北通透,采光极佳的客厅显得分外阴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味道。

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货架上都是古董。

金银珠宝,瓷器字画,青铜铁器……各种类目,应有尽有。

“都是好东西啊。”吕青枝走到货架旁,随手拿起一块海兽葡萄铜镜。

每一件拿出去都是被哄抢的宝贝,随意摆放在货架上,石昧甚至看到角落里摆着一套完整的青铜编钟。

“这里有情况。”南流景的声音从窗边传来。

相比较客厅的拥挤,窗边的红木长桌显得格外空旷,桌子上只摆着一个被打开的文件夹,平放在桌面上。

最上面是一份简历,右上角贴着张一寸证件照,照片中的刘畅戴着眼镜,浓浓的书卷气质,样貌清秀,有六七分像他母亲。

往下几张也都是简历,基本都与刘畅年纪相仿。

“这个人我在工地上见过。”刘父拿起其中一份简历。

“确定吗?”吕临问道。

“确定,工地路特别难走,畅畅负责的探方很偏,是他给我们带的路。”刘父指着上面的照片肯定地说。

如今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地点——考古工地。

南流景叹了口气,劝道:“现在去凶多吉少,如果要去,最好等明天再说。”

还有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但是如果明天去的话,刘畅真的就一点生机也没有了。

这就像电车问题,到底是选择人多的轨道还是人少的轨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南流景习惯选择利益最大化,降低风险,但刘父作为一名父亲,“接孩子回家“永远是首选。

但考古工地说是在西郊,实际上是在西郊的山上,开车过去也要爬一段山路,天黑路险,断不可能让刘父孤身前往。

南流景见劝不住,也只好作罢。

冬天的黑夜总是来得早一些,刚到山脚下,已经完全天黑,因为阴天,连月亮都晦暗,零星月光照不明前路。

一下车,石昧就感觉到不一样的气息。

“看来让他们找到龙穴了。”南流景冷笑着说。

齐城位于山脉地段,市区周围被山地包围,而考古工地所在的地方,就算石昧风水学得一塌糊涂也能看出其中的蹊跷。

眼前地势雄奇,重冈叠阜,山形耸峙环抱,汇集山脉之气,可以说是钟祥福地。

工地位于山腰处,若是往常也就费些时间,但如今山路被积雪覆盖,要想上去颇有些难度。

为了防止意外,吕青枝留守在山下,其余人背好行囊,向山进发。

夜晚的山路本就难走,如今又是冬天,有些台阶上的积雪被踩得结结实实,稍不留神就能摔个跟头。

石昧缀在队伍最后,努力跟上前面几人的步伐,但碍于湿滑的台阶和横七竖八探出的枝条,不知不觉间,落下好一段距离,等石昧发现时,已不见其余人的身影。

石昧喘着粗气,拄着登山杖,站在原地,向上望去,只有黑黢黢的树影在寒风中摇摆,耳边除了风声没有一点生气。

石昧暗道不好,加快了步伐,还没走出几步,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找到你了。”

是南流景,石昧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石昧举着手电筒照向身后不远处的南流景:“为什么,后面?”

他分明记得刚才南流景是在自己前面。

“有个东西掉了,回去找了找。”南流景笑着说道,晃了晃手上的袋子。

“一起走?”石昧收回视线,问道。

南流景点了点头,很快走到石昧面前。

两人一前一后,南流景走在前面,石昧能感觉到他放慢了速度。

但山路仿佛没有尽头,两人停停走走,直到石昧瘫倒在路边,还是没有看到吕临和刘父的身影。

“迷路?”石昧喘着粗气问道。

“上山前,刘先生跟我说过大致位置,应该没有走错。”南流景停下脚步,环顾四周。

“石头,三次。”石昧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巨石说道。

那块石头,石昧确定起码已经看到过他三次,上面还有他做的标记。

闻言,南流景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那笑容转瞬即逝,让石昧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花眼。

“既然这样,换这条路走走试试。”南流景指向路旁。

石昧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有一条被枝桠挡住的小路,明显不像有人走过的样子。

“确定?”石昧怀疑地看向南流景。

“走走试试,难道你有更好的选择?”南流景反问道。

有,下山回车上待着。石昧腹诽道,但也仅限于腹诽。

见石昧没有说话,南流景率先走上小路,还不忘叮嘱道:“别跟丢了。”

石昧只得跟上。

出乎他意料的是,小路竟出奇通畅,没有挡路的树枝和湿滑的台阶,甚至有种下山的轻松感。

“石昧!回来!”

吕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石昧停下脚步,刚想回头,就被南流景一把拽住。

手腕上传来的力度不断加重,石昧心中警铃大作。

跑!快跑!

“你要去哪里?”南流景不知何时凑到他耳畔,语调阴沉。

石昧没有回答,微微侧头,用余光看向男人,鼻间尽是腐肉气息。

“南流景”的面容变得模糊,眼眶处森森白骨裸露在外,只剩两个黑洞,燃着幽幽蓝火,直勾勾与石昧对上视线。

“……”

即使石昧自认为已经见多识广,仍忍不住头皮发麻。

“你要去哪里?”男人再度发问,声音嘶哑,幽蓝火光不停闪烁。

“送、你、下、地、狱。”石昧深吸一口气,迅速拔出身后的桃木剑,对准散发着尸臭的人型的头颅破空劈下,却在看到神似南流景的面容时,微微晃神,刀锋一偏。

一股黑血从整齐的手臂断面喷涌而出,冰凉的血迹溅上石昧的脸颊。

摆脱了禁锢,没有一点迟疑,石昧立刻向吕临所在的方向跑去,转身的瞬间,一道黑影与他擦肩而过。

“……太乙真宰,五雷雄兵,吾今令召,速至艮宫。急急如律令!”

语毕,一道闪电应声而降,轰鸣声震天裂地,石昧一时不慎,被声浪掀翻在地。

他艰难起身体,单膝跪地,回头望去,一道闪电再度落下,照亮了南流景静静挡在自己前面的身影,发丝飞扬,只是背影,也能感觉到他的愤怒。

惊雷四起,轰鸣震天,石昧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无法抵抗的困意向他袭来,很快堕入了黑暗。

……

真暖和啊。石昧迷迷糊糊中有种趴在巨大汤婆子上的错觉,暖烘烘的,带着柔和的香气,让他不由自主地用脸蹭了蹭。

“醒了?还难受吗?”

“汤婆子”发出的低沉男性声音让石昧瞬间清醒。

细碎短发,圆润的后脑勺,骚包的香水味,笔挺西服领口下露出的白皙脖颈,无一不在向石昧彰显身前男人的身份。

石昧心脏一紧,磕磕绊绊地说:“没事,走路,可以。”

“迷途鬼的血有毒,刚才你应该有溅到,所以才会昏过去。”南流景并未将人放下,耐心解释道。

当时,石昧与迷途鬼的距离极近,避无可避。

“怎么,解毒?”石昧摸着脸上被溅到的地方,并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已经解了,我的血对你来说是万能解药。”南流景空出,语气轻松,但说出的话让石昧一怔。

南流景似无所觉,继续说道:“只是刺破指尖,不用太在意。”

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石昧连忙从南流景身上下来,握住他的左手,小心捧到面前,轻轻摩挲指尖上的伤口。

男人的手不同于石昧,始终是温热的,热度从指腹传来,变热的却是眼眶。

发觉有流泪的冲动,石昧急忙转身,装作观察四周。

明月高悬于半空,原本晦暗的天空因为之前的闪电变得清澈起来,月光如白纱般将一切覆盖。月光下,坑坑洼洼的空地分外显眼。

“考古工地?”石昧思绪纷乱,绕过南流景,走到隔梁上,随口问道。

工地比想象中要大,探方是5X5的规格。正常来说,冬天不适合考古,尤其是东北地区,土都冻得梆硬,一铲子下去,可能只有一道白痕。

“嗯,看样子,应该挖了有一阵了,不知道姓章的什么来头,这么大张旗鼓地挖坟居然没人来查。”南流景用手电筒扫视探方。

“吕临,哪里?”石昧见四下无人,询问道。

南流景指向不远处的密林,说道:“刘先生说刘畅负责的探方在那边,他们去那里看看。”

几句闲聊下来,石昧终于平复好心情,向南流景道谢:“你……你……救救了……我太多……次,真真真的……非常……感谢。”

石昧断断续续说了很久,已经很久没有说出过完整句子,说完时,额角已经冒出一层细密汗珠。

他不敢抬头看南流景,生怕看到对方不耐烦的表情。

过了许久,石昧感到头顶被人轻轻抚摸,南流景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是我的道侣,保护你也算是我职责的一部分,而且,刚才那只迷途鬼你本来可以杀死他吧,为什么没有那么做?”

对方的语气很温和,甚至可以称得上客气。

石昧语塞,想起那张神似南流景的脸,他下不了手。

所幸南流景没有追问下去,两人终于开始检查探方的情况。

探方大都较浅,虽说大多都在平坦的位置,但终究是山路,石昧心神不宁地想着刚刚南流景的话,一时不察,一脚踩空。

坠落的探方比之前查看的要深许多,失重感向石昧袭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重重砸在了坑底。

“你还好吗?”

南流景的声音从洞口处传来,声音在狭窄的空间中被放大,将石昧从晕眩中唤醒。

石昧挣扎着站起身,脚踝处传来一阵刺痛。

“没事。”石昧忍痛道。

“稍等,我找绳子拉你上来。”

石昧捡起躺在一边的手电筒,照向坑壁

墙壁上的凿痕很新,泥土还有些潮湿,应该是新开凿的。

石昧手掌撑地,想要站起,掌心传来的触感让他一愣。

是砖块。

石昧顺势坐下,凑近观察,暖黄色的灯光中,一块灰色石砖暴露在泥土间。

相距不远,一个狭窄的盗洞映入眼帘,洞口楔凿着两根一指粗的铁棍,棍上系着蜈蚣挂山梯,梯子旁布满凌乱的鞋印,明显不久前有人从这里下墓。

“盗洞,有人!”石昧仰头喊道。

听到石昧的呼喊,南流景的身影再度出现在隔梁上。

“确定吗?”他问道。

“确定。”

“好,我去叫吕临他们过来。”

很快,南流景就领着吕临与刘父匆匆赶来。

虽然一行人目的并非盗墓,但终归是要进入墓葬打扰先人,该做的仪式要做全套。

设好简易祭坛,摆好贡品,香炉里插着三根降真香,明明同时点燃,左中两根燃烧速度还算正常,最右一根却速速烧尽。

“催命香,看来这趟真的是凶多吉少。”

南流景行完礼,看着香炉中的香灰,一脸头痛的表情。

但事已至此,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盗洞口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像南流景这种骨架宽大的男人进去要艰难些。

“没有情况,可以下来。”南流景的声音从盗洞底部传来。

石昧排在最后,刚踩上软梯,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痛,让他险些从软梯上跌落。

比起常人,石昧的痛觉要更加敏锐,反应也更加强烈。他咬紧牙关,将痛呼咽下,站在地面上时,浑身已经被冷汗浸湿。

墓道是很典型的长斜坡墓道,斜坡缓缓通往地下,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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