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这么说，有什么依据吗？”郭真真挑眉问道，同时双手翻飞，一边指挥团战一边检索谢婼这边的监控。

“只是个合理的推测。”谢婼漫不经心地回答，目光却始终没离开手中的平板。

郭真真晃了晃脑袋：“好吧，你一向有自己的想法。不过申请我还是不能批——那群人已经找上门了。我现在在外勤，局里需要人坐镇，要不你来替我顶班？”

“我这边任务还没完成呢。”

“没完成？”郭真真嗤笑一声，“我看你就是在拖延时间。洛时雨的豪门生活过得不错吧？我给你挑的这个宿主身份还满意吗？每天锦衣玉食的，多享受啊。”

“把顾斯言干掉，沈妗这个恋爱脑回炉重造不就解决问题了不是吗？”郭真真蛊惑道。

“你确实很会选宿主。”谢婼声音陡然沉了下来，“因为我现在严重怀疑，就是你选了洛时雨当宿主，才导致时间又倒回一周前。”

“什么意思？”郭真真敲击桌面的手指突然停住，游戏里适时传来对局胜利的音效。

谢婼将推测娓娓道来，语速平缓却字字锋利：“抓漏洞要看两个角度——既看受益人，也要看受害者。原女主沈妗已经死过一次了，但她身上的生命力不够支撑第二次重生。所以夏棠设定的三次重生剧情绝不会再发生。”

“那么扰乱者要怎么收割这个世界呢？”她反问道，指尖在平板上轻轻一划。

“有道理。”郭真真点头，却又话锋一转，“但夏棠的出版设定完美符合扰乱者的套路，收割效率极高。扰乱者既然舍得让沈妗重生到七天前，就不可能允许前功尽弃。那群蛀虫的手段你我都清楚——伪造记忆、编造梦境，撺掇主角按他们的剧本走。”

“不信就算了。”谢婼忽然勾起嘴角，“不如打个赌？如果我猜对了，这次的任务分析报告你替我写。”

“你哪次报告不是我写的？”郭真真没好气地说，“三万岁的绝世大文盲。”

“那就这么定了。”谢婼利落地掐断通讯，转而点开助理发来的调查资料。她扫了眼屏幕上前几天小赵凌晨给她发的资料，轻声自语：“该给她发点加班费了。”

最新的资料只有简洁的两页，却暗藏玄机：

明光大师，俗家姓顾——正是顾斯言的那个“顾”。

而两人最近一次会面，是在两天前的宝光寺。顾斯言亲自去求的，是他和沈妗的姻缘签。

谢婼盯着这行字，指尖在“姻缘”二字上轻轻摩挲，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夏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么重要的线索也瞒着我。”她冷笑一声，“干脆断了她的生活费，看看她还能抖落出点什么。”

她拿出手机给助理小赵拨号：“嗯，继续盯着，看看他俩还有什么动作。”

电话那头传来小赵迟疑的声音：“可是供货商那边……”

“什么供货商？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要将就？让他们有点自知之明。”

谢婼不耐烦地打断，却在挂断前顿了顿。最近一直让小赵盯着进度，那姑娘脸上的黑眼圈都明显了几分，跟自己一样是个苦命打工人。

“对了小赵，”她突然改口，“我让财务再给你发三个月的薪水。”

“真的吗总裁？”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雀跃起来，几乎要穿透听筒。

谢婼挂断电话，嘴角微扬。反正用的是原身的钱，不心疼。

她开车在高架桥上兜了一大圈，赶在晚高峰前回到家中。推开门时，夏棠正百无聊赖地将花瓶中的玫瑰花瓣一片片揪下，随手抛向窗外。

“空运来的厄瓜多尔玫瑰，”谢婼抱臂而立，“抵得上你一个月工资。你最好值得这个价，不然明天我就把你丢出去。”

“又怎么了，大总裁？”夏棠头也不抬，“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

“顾斯言那个渣爹就是宝光寺的明光大师——这事你怎么没提？”

夏棠猛地抬头：“这两人怎么可能有关系？我虽然写了顾斯言的身世，也设定了这么个背景板高僧，但他们明明八竿子打不着！”

她瘪了瘪嘴，“现在这个世界又不归我管，什么锅都能往我头上扣……”

谢婼眯起眼睛。眼前这人就是个犟骨头，不到黄河心不死。

“你说的话我无从考证，”她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但我建议你说点有用的。否则今晚的晚餐就免了……”

“好好好！”夏棠急忙举手投降，“其实洛时雨或许也有特殊之处……”

她吞吞吐吐地解释：“我也不确定现在这个世界是哪个版本了。在某个设定里，沈妗和洛时雨针锋相对——前者能读心，后者可以看到弹幕。虽然那些弹幕充满恶意，就像现在沈妗的处境一样……”

“在那个版本里，洛时雨是恶毒女配，或者说第二女主。她是顾斯言的白月光，靠着弹幕的预知能力做了很多伤害沈妗的事，直到沈妗重生……”

谢婼接过话头：“然后重生归来的沈妗，发现闺蜜抢先夺走了读心能力，于是将计就计获得看弹幕的本事。重活一世，她痛打恶毒闺蜜，脚踹出轨渣男，选择更深情更强大的新男主，成为人生赢家？”

“对对对！”夏棠连连点头，“你怎么知道？”

谢婼当然知道。郭真真每天都要驳回几十个篇这种狗血剧本，气得总撺掇她去掀了编辑部的办公室。

“算了，睡觉吧。”她疲惫地揉揉眉心，“现在沈妗的金手指是被弹幕误导，又重生了，倒是符合你的设定。”

夏棠赶紧补充：“也不一定是这个版本！这版里的洛时雨只是个清贫的白月光，后来因为贪图富贵抛弃顾斯言遭了报应，根本不是什么总裁……”

谢婼强忍翻白眼的冲动：“你的剧本俗不可耐。既然称洛时雨是白月光而非女友，说明他们从没交往过。那她选择跟富豪还是乞丐在一起，不是她的自由吗？”她讽刺地挑眉，“该不会你觉得‘贪财’就能让白月光跌落神坛吧？”

“最后发表的版本不是这样的……”夏棠弱弱辩解，“定稿里，顾斯言是因为洛时雨风流市侩才幻灭的……”

“比上一版好点，”谢婼冷笑，“但没好到哪去。”

“我说了不少了，可以吃饭了吗，今天晚饭可以做点中餐吗……”

“去跟阿姨说，你要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