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城主带着西门庄主一起去黑旗寨吊唁郑义了?这下完了。”
码头上,白云城大管家一脸我到底还是来晚了的表情。
“城主武功那么高,放心不会有事的。”被丢下的叶宵一脸郁卒,并表示出了十分的不屑,“那些海盗能把我们城主怎么样?”
“唉,不是,我不是担心这个,实在是。”
大管家想想直摇头,”城主忘了郑义的妹妹郑白云了吗,万一要是让西门庄主碰见了可怎么办?”
“郑白云?”叶宵看着又匆匆走掉的管家,满头雾水,“那是谁?”
今日倒是个好天气,一望无际的海面平静无波,粼粼阳光洒在上面,煞是好看。
西门吹雪独自站在甲板上,观赏着这番景色。
海风不时扬起他的白衣黑发,勾画出他漂亮的身形轮廓。
叶孤城见状从船舱一跃而下,飘然而至,站在他身旁,“很喜欢?”
西门吹雪点头,“很壮观,怪不得你的剑法会如此大开大合,气势磅礴。”
闻言叶孤城轻笑,和他一起看向海面。
也是很巧,有几只黑色的大鱼在不远处跳出海面,打水漂似的在海面嬉戏,激起无数水花。
“这是什么鱼?”西门吹雪第一次见到这种鱼,语气里难得带了几分好奇。
“这是海豚。”
“海猪?”西门吹雪微微偏头看向海豚,打量了一下,“倒是很形象。”
叶孤城顺势吻了下他偏过来的脸颊道:“喜欢?捉一只养在白云城?海豚颇通人性,渔民们倒是不吃它,偶尔会有搁浅的,拿它的脂油可以燃灯。”
见西门吹雪一直盯着那几只海豚不放,叶孤城突然揽起他的腰身,纵起轻功朝船舱而去。
待立定,就伸手到西门吹雪颈间去解他的扣子。
在西门吹雪不解的视线中,叶孤城忙解释,“我们换下衣服,我水性尚可,带你去看大鱼。”
两人换了一身轻薄的衣服,也不让人放小船,仗着轻功好,直接从甲板入水。脚尖轻点海面,已然越出数米。待放松真气,两人一同沉入水中。
凑近才知,怪不得有那么多只海豚在这里,原来是有鱼群在下边徘徊。
两人一入水就被鱼群围绕,黑压压密密麻麻的鱼群,被海豚追着,迅捷地胡乱绕着圈子。
叶孤城原本还在担心西门吹雪,抬眼却看见西门吹雪刚从鱼群里抓出来一条大鱼,喂到了正追着鱼群跑的海豚嘴边。
那只海豚似乎也愣住了,半响后还是张嘴吃了,然后开始绕着西门吹雪转圈。
西门吹雪有些惊讶,不由自主地去看叶孤城。
叶孤城则静静看着眼前人,只见那人乌发飘散,精雕的五官终于不再受似染寒霜的气质影响,赤裸裸地显露了出来。
他失神般的上前,迫不及待地带着西门吹雪游出海面,盯着他郑重道:“西门吹雪,你可知,我心悦你。”
西门吹雪惊讶似地笑了一下,他极少笑的,那一笑似春来雪消,黯然了蓝天碧海,“我自然知道,这是你第二次说。”
叶孤城呆愣了片刻,刚想问他,那你呢?还没问出口就见西门吹雪低下头潜到了水里。
他定睛看去,原来是那只海豚追了上来,正用喙去碰西门吹雪。
叶孤城一时有些气恼,却不知气从何来,冷静一想。
原来过去他想着西门吹雪好好长大就好,后面他想着要是他能幸福也行,现在终于得到了却还是不满足,想让他亲口说出那句话,想让他满心满眼都是他。
“西门,叶城主,我们也来啦!”一阵欢呼声从船上传来。
陆小凤带着花满楼也换好衣服跳了下来,只剩司空摘星站在甲板上跺脚怒骂陆小凤。
司空摘星自那天开始就不敢直视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一看他俩就脸红。他不敢在这边下水,刚想和陆小凤说去另一边。
陆小凤却说要带花满楼去看大鱼,那边没有,于是就这么跳到了叶孤城附近,溅了叶孤城一脸水。
随后还拉着花满楼、西门吹雪一起去追海豚,真是好不快活。
玩闹结束后,陆小凤百思不得其解,叶孤城好像对他有点不满啊,怎么一直挤兑他。
他最近没得罪叶孤城,也没得罪西门吹雪吧?
一行人一路玩闹,终于在几天后来到了南洋黑旗寨。
“叶哥哥。”
刚在码头站定,一行人就听见了一声哀怨至极的声音,细听其中还夹杂着几分喜悦,听得人只想挠耳朵。
众人抬头看去,就见不远处正站着一个身穿孝服的女子,正眼眸含水似的望着这边,仿佛在看什么负心汉。
不管是不是负心汉,但准是心上人没跑了。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一向爱看乐子,忙顺着那女子的视线回头看去。
只见叶孤城正背对着他们,正在帮西门吹雪整理披风,“冷吗?夏天早上的海风还是比较凉的。”
等他转身,却是落后西门吹雪一步,目不斜视地绕开那女子走了。
只剩那女子还留在原地,欲语还休地盯着叶孤城的背影,眼看是要马上垂下泪来。
陆小凤没看成热闹直摇头,“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啊。”
“我看叶孤城怜香惜玉得很,你没看见那蜀绣做的披风发带啊,还有上面坠的珍珠,真是暴殄天物啊。”司空摘星也看着前方摇头,但他看的可不是那女子。
花满楼却绕开他们,似有所思道:“汝之蜜糖,彼之砒霜;汝之珠玉,彼之顽石;不外乎此。”
吴喜站在远处,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待他们都走后,才走到刚才那女子身边,柔声道:“白云妹妹,我看那叶孤城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当初还差点杀了郑义大哥,害得我们不敢动白云城的船,平白损失了那么多银子。”
“你就算嫁过去也得守活寡,你看我怎么样,我一定好好待你,想要什么给你什么。”
郑白云没理他,自顾自垂泪道:“就算是守活寡,我也是乐意的。只要他娶我,要我干什么都行。”
吴喜看着郑白云走掉的身影,冷哼了一声,身边的小弟小心说道:“大哥,你不是说要娶郑义嫂吗?怎么现在又看上了郑义妹妹。”
吴喜冷眼瞥他,“那能一样吗,娶嫂嫂是为了重整黑旗寨,是贤妻。白云妹妹这样的是用来疼的,又不冲突。”
有一个小弟心眼比较直,直言道:“可现在郑义嫂和白云妹妹都不乐意,帮主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吴喜恼羞成怒,一脚将他踹翻,阴恻恻道:“老子用你来教训,这次我自然有办法。反正嫂子当初也是被郑义抢来的,睡了几觉就死心塌地了。”
“女人嘛,要是真想对付他们,还不简单。”
码头上,人来人往,很快就有人将这句话带给了郑义嫂。
侍女们个个义愤填膺,拿着刀说要趁着夜色,去结果了他。
郑义嫂大马金刀地坐在虎皮交椅上,倒没有生气,对着几个侍女道:“这个世道,寨子确实需要一个男人,不然没了吴喜还有刘喜、王喜。我也曾见过那叶孤城,确有让女人一眼倾心的本事。”
她眼珠子一转道:“你们说,既然叶孤城不愿意娶白云,那我嫁给他怎么样,做小也行啊。”
她站起来边走边说道:“眼看朝廷要施行海禁,而白云城有平南王这条路子。娶了我以后,还可以顺理占据马六甲海峡。”
“这样想来,这个婚是非结不可了,以叶孤城的作风想来也不会拒绝。”
她激动地站起来,一刻也不想再等,忙道:“来人,去请叶孤城今晚来我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