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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何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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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州内府,叶氏府邸。

飞檐翘角,粉墙黛瓦,台门高大,灰雕上满是朱红、石青的彩绘。各色花木争奇斗艳,郁郁树丛不时映入眼帘,颇有闹中取静之意。

叶孤城在一旁带路,主动对西门吹雪介绍道:“我小时候也曾在这里住过几年,对这里颇为熟悉。客栈人多眼杂,我们以后住这里可好?”

府上的老管家,昨晚才得到消息,说少城主今早要回来,简直欣喜若狂。

自五年前老城主在台州逝世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要见到少城主。冷静下来后,忙让人去收拾屋子。府内一番热火朝天,自不必细说。

待在门口寒暄之后,忙将人迎入府内,看了看叶孤城的白头发,擦了擦眼泪后,才用探究的眼神去看和叶孤城并排而走的俊美少年。

只是还没看几眼,就听叶孤城吩咐道:“王叔,叫他们不必跟了。我和西门自去后院练剑。今晚就住在这里,不必准备客房。”

王管家连声应了,激动之下,没注意那个我们,还以为西门吹雪今晚不住府里。

叶府的演武场颇具规模,青石铺地,各色兵器整齐排列在墙边,看样子经常有人使用。

西门吹雪走到那排兵器前,好奇地握起一柄长枪,肯定道:“这里经常有人使用。”

叶孤城也摸了摸那柄长枪道:“府中人多少都有武艺傍身,自是谁都可以使用。”

西门吹雪环顾四周良久后,慢慢拔剑出鞘,日光在剑身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他看着剑身上两人的倒影,肃声道:“我欲与君一战,生死不论,你可懂我?”

叶孤城闻言笑着点头,“自然,诚于剑,诚于己,生死何论?”

这边清风四起,剑气森然,泠泠清音不绝于耳。

那头客栈里,萧冬和陆小凤等人还在苦苦等着西门吹雪他们回去。

董冬在叶妩旁边坐立不安,一再询问陆小凤,少庄主去了哪里?

陆小凤摇头,“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练剑去了,按理说饭点肯定回来。台州这么大,你出去找也没有头绪,不如留在这里等。“

叶妩眨了眨眼睛,疑迟似的出声道:“你刚才有说西门吹雪吧?我都听见了。”

她猛地反应过来,站起身直拍桌子怒道:“好啊,你们一个个都骗我是吧。我还寻思西门吹雪是哪位呢?”

“少庄主?对啊,西门吹雪不就是万梅山庄的少庄主吗?我说那会我提起西门吹雪,你们沉默得像死了一样,原来是这样。”

陆小凤只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他刚想狡辩就被叶妩制止。

“你闭嘴,我今天就在这里等着,等他回来找他算账。刚才我哭的那么惨,就他甚至都没听,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萧冬则不悦地皱起眉头,“何故骂人,我们少庄主一向通情达理,就是不爱说话而已。”

陆小凤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通情达理是什么鬼,没想到这个词还能和西门吹雪扯上关系。

叶妩冷眼侧瞄了一眼萧冬,讥讽道:“我倒是忘了,你也是西门吹雪手下的人,自然朝着他说话。”

她得意一笑,“不妨告诉你,我可是西门吹雪的未婚妻,就算我骂他又怎样,不然你让他来骂我呀。”

“你。”萧冬气急,他早就知道庄主在济南有一妹妹,生了一个女儿,有意嫁与少庄主为妻。

他故意使人散播少庄主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的消息。原以为叶妩会就此退缩,但千防万防,没想到他们竟然在台州见了面。

陆小凤偷偷拽了拽了花满楼的衣角,拉着花满楼起身,“那什么,我和花满楼还有事,你们慢慢等。”

花满楼歉然一笑,随着陆小凤走了出来,问道:“我刚才想告诉他们,叶家在台州也有宅子,今天怕是不会回来了,你为什么阻止我?”

陆小凤想了一下叶孤城、叶妩和萧冬一起围着西门吹雪的模样,惊恐道:“你怎么比我还嫌天下不乱,我怕西门吹雪烦了,一剑砍死他们三个,还要连累我。”

随即又嘿嘿笑道:“啧啧啧,西门每次都嫌我自找麻烦,这下他的麻烦自己找上门了,看他要怎么办?”

叶家府邸,叶宵拿着爱枪,得空来演武场活动手脚,却看见里面有两人拿剑正打得激烈。

西门吹雪在叶孤城拔剑的那刻就明白,他不是叶孤城的对手。果然百招之后,他便被叶孤城削掉了耳侧的一缕头发。

转瞬间两人退至演武场两端,各自休整蓄力。

叶宵一年前去过白云城送东西,认得叶孤城。待那两人停手后,才看清那个白头发的剑客分明是他们城主。

只是城主的头发怎么变白了?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见那不认识的白衣少年的举剑直冲叶孤城脖子而去。

剑势锐利,丝毫没有相互切磋之意,反而有殊死搏斗之感。

情急之下,他拔枪朝着西门吹雪后背袭去。

而此时叶孤城回击的剑刃,也已离西门吹雪脖子只有半寸。

西门吹雪只能侧身先将身后的枪打落,尽管叶孤城已经在后撤,但他的剑依旧划过了西门吹雪的肩膀。

霎时间,身前鲜血浸透白衣,身后木枪落地声余音不断。

叶孤城急忙上前查看西门吹雪的伤口,上衣带着扣子被剥落,左肩完全露在空气中。

他细细查看才知,伤口倒是不深,就是颇长,从锁骨蔓延到了肩头。

叶孤城心疼坏了,他原本已经以他现在的剑法,肯定不会伤到西门吹雪,谁知还有这一遭。

也顾不上教训莽撞的叶宵,急忙带西门吹雪回房,包扎伤口。

府里的大夫倒是对处理这种伤口手到擒来,看叶孤城一脸焦急,安慰道:“习武之人这种伤口很是常见,敷一敷药,莫要沾水,半月就无事了。”

西门吹雪倒是没放在心上,任由叶孤城帮他包扎,还有空转头去拿了一块桌上的糕点啃。

叶孤城见状,看了一眼天色。兵荒马乱之下,他竟没有注意,现在已经到了午时。

他伸手曲起食指,抹掉了西门吹雪嘴角的糕点屑,歉然道:“是我的错,已经到了午时,可是饿狠了。”

寻梅客栈内,叶妩等得非常不耐烦,问萧冬道:“你们少庄主究竟还回不回来了?”

萧冬冷声道:“你既然不想等,走就是了,何必多言。”

叶妩还有事要做,这里等西门吹雪只是为了出气,既然等不到那就罢了,站起身道:“本姑娘可是有要事要做的,不像有的人,等不来主子就什么都做不了。”说完便施施然走了。

萧冬待叶妩走后,也朝着台州万梅山庄的产业而去,顺便还让人调查了叶妩出现在台州的原因。

看完调查结果后,他笑了笑,让人将叶妩做过的事写成信,分别送往万梅山庄和济南叶府。

叶宵已经在主屋外跪了一下午了,直到晚饭时间,叶孤城才掀开珍珠串成的帘子,走了出来。

叶宵忙低头道歉:“城主,是我不好,伤了客人。”

叶孤城垂眼纠正道:“不是客人,我以后若是先他而死,他就是我的继承人;他若是先我而死,我便随他而去。所以,伤的不是客人。”

大管家和叶宵同时被这段话吓愣在了原地,相比年轻的叶宵,大管家先反应过来,大惊失色道:“城主,何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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