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两一觉醒来,洗漱,下楼吃饭。期间没见到卷王也没见到右护法。
他没那个胆子敲右护法的门,于是在大堂磨蹭了好久。
中午时分,右护法拎着刀跨进了大门。
六百两一看右护法原来不在房里,赶紧上楼去找卷王,却并没找到人。他没办法,只能小心翼翼地问右护法:“你知道左护法去哪了吗?”
右护法:“……”
六百两心道不好,又去向店小二打听。
店小二眼神躲闪,只说好像看见人提着药包出门去了。
六百两回头又问右护法:“药方是什么来着?不会是要熬几十个时辰还得盯着谨防炸炉?”
店小二:“……”您炼丹呢?
右护法自然是不会回话的。
六百两思索片刻:“难道……左护法携款潜逃了!”
店小二眼睛一亮:“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
“是啊!”六百两摇头叹息,“明明我才是这种人。怎么抢我人设,着实可恶!”
店小二:“……”
右护法吃完了午饭,放下筷子,又拎起刀,出门去了。
六百两连忙跟上。
他腿还酸软着,走了没几步就停住了:“人也丢了,钱也没了。要是就这么回去,一定会被揍得半死。”
右护法一点理六百两的意思都没有,径直去了。
“看来,只能卖身赚钱了。”六百两下定决心。
身为不务正业的公子爷(曾经),六百两还是有一二技能傍身的。比如说,他初进一座城,就能立刻看出哪里是青楼所在。
当初他身为顾客,就十分不忿。自己样貌也算不错,待人也温柔,还会说点哄人的话,还不知道谁占谁便宜呢,凭什么要他付钱!
但是他当时有的是钱,懒得为此较真,给也就给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当初给出去的钱,他要亲自赚回来!
老鸨见到六百两,惊喜交加,上下摸摸,十分满意。
六百两以其在京城浸淫多年的见识,强势碾压了楼里所有的倌妓,很快成了远近闻名的头牌。
他甚至都没有卖身,单靠卖艺就赚得盆满钵满。
被问起为何不卖身,六百两眼含泪光,缓缓叙说起自己当年被灭了满门的故事。
听者无不大为感动:“不愧是大家之子,尽管沦落至此,也坚持着最后一份骨气。”
六百两又说起自己六百两建坟场的故事。
听者感慨:“这是公告天下,此仇不报,如何祭父母在天之灵!”
“不是,我的意思是,”六百两抹了泪,温声道,“要我卖身,得加钱。”
这点银子,连一根棺木钱都不够,也太折他身价了。
正当六百两春风得意时,老鸨突然说要闭门谢客数日。
“卷大人带人来学习几日,这可是贵客,别怠慢了。”老鸨提醒六百两。
“卷大人是谁?”六百两十分疑惑。
“卷大人你都不认识?”老鸨惊讶。
于是六百两听起了卷大人的事迹。
据说,卷大人本是被某少爷看去当男宠的。
不幸的是,他们的初见是在书房。
卷大人看见了少爷写的文章,十分痛心,从字体到用词到立意,一一给他拆解。
正巧路过的老爷听到,连连称是,立刻把卷大人奉为了座上宾,让他当少爷的教书先生。
有一天,卷大人看到了丫鬟正在为少爷绣衣物,十分痛心,于是从技法到用色到内容,一一给丫鬟们示范。
于是府上的绣品立刻声名鹊起。
又有一天,卷大人路过了厨房,又十分痛心,于是从厨具到用材到菜品,一一给厨子们讲明。
于是厨子们的水平大为提升。
又又有一天,卷大人见到了少爷的男宠们。
剩下的事情不言自明。
六百两:“……”总是痛心,该喝药了。
正当这时,他听见了同事的招呼声:“哟,卷大人,这么早就来了?”
然后是一个仿佛有点熟悉的声音。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我教了少爷这么多天,都没见他们露面过,可知他们毫无争宠之意,已经被安稳的日子消磨了斗志。”卷王带着少爷的男宠们走进了青楼。
“这职业我也不太熟悉,专业的事还要专业的人教。所以特来向姑娘们讨教。”卷王十分谦虚,“听说这里有一位声名远扬的头牌,能得到头牌的指导,相信一定大有裨益。”
说着,卷王的目光对上了六百两。
卷王:“……”
六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