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长时间,崔虹便找到余斗告诉他,另外四人也一同抓住送去了少管所,他们凑钱赔了一笔医药费给余斗。
余斗问有没有另外的人指使,崔虹说他们就说是驼背指使的。
就此,这事儿结束了。
“咳咳咳……”
“咳嗯咳……”
“嗯咳咳……”
好不容易上一节体育课,余斗、方勇、张以良下课就去小卖部买饮料。
到了操场看见许松正给查多妮松肩,三人一脸贱笑地走过去,非要当个电灯泡。
许松无奈笑道:“你们三嗓子要不舒服,出门左转医务室。”
“确实有点不舒服,”方勇咳了咳嗓子,说,“有点黏糊。”
许松听懂了他的意思,笑骂道:“那就滚远点,少吃点糖。”
“你两属实是这个,”余斗给他们竖起大拇指,“也不怕袁主任闲逛时发现。”
说了这么多,他们都没见查多妮抬头,一直皱眉刷着手机。
余斗识趣地拉着方勇和张以良离开,“那我们三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等所有活动结束后,余斗、方勇和张以良找了个地并排坐着,看着篮球场几个男生和其他班的人打球。
“要是童儿在,这场指定赢。”
张以良喝了口饮料说。
余斗瞟了眼他手中的饮料,笑说:“良子,你是不是受童儿打击太大了,童儿走后你那大夏天不肯离手的保温杯呢?”
“余哥,你这就不懂了。良哥就是懒,打水的人每次都不少,他不想早去,也不想等着……哎呦!”
方勇话没说完,张以良就给他一个脑蹦,“勇儿,我发现你这嘴真是越来越欠了啊。”
余斗在一旁享受着冬日阳光带来的温暖,突然他发现在他们有两百米的斜对面坐着的许松和查多妮好像是在争吵。
余斗拍了拍旁边的张以良,“他们在吵架?”
方勇和张以良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应该是校园里的那个帖子吧。”
方勇一口气喝完最后的饮料说。
“什么帖子?”
余斗问。
“去年的事儿。”张以良说,“还记得轩儿给查多妮打电话告白吗?那天查多妮她叔叔来接她回家,她叔的车挺豪的,坐车的时候被拍了就传出了黄谣。”
“对,松哥当时还去底下解释了。但那些人不信,反而说查多妮父母离婚跟的母亲,怎么会被寄养在叔叔家。我感觉他们就是爱而不得,嫉妒。”方勇说。
“寄养?”
余斗疑惑。
“唉,斗儿。我就说你,你这天天拿着个手机不打游戏、不看论坛的,你都干啥了?”
“是啊,余哥,要是没我们,你在二中咋混啊。”方勇跟着说。
“那她为什么寄养在叔叔家了?”余斗问。
“她妈被调去国外了,她爸又再婚了,查多妮不想出国,就暂时住在她叔叔家。”
“不过也没啥事,那事没发酵起来,能举报的我们都举报了。”张以良说,“估计查多妮是刚知道,松儿是个不在意别人说啥的人,查多妮就是有仇必报的性格,观点不一样就经常吵架了。没事,松儿能应对。”
……
阳城的天气渐渐回暖,余斗身上的棉服也转为校服外套。
这天,林岳要在晚自习结束后打扫卫生。
余斗奔向高二的教学楼,“林岳,我来了!”他来到林岳所在的教师,从后门朝林岳打了个招呼。
林岳正在拖地,看见他笑了笑。
余斗闲着无聊,翻开手机看方勇几个和牧童侃大山。
笑着笑着,教室里走出一个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直接撞向余斗的胳膊。
余斗一个没拿稳,手里拿着的半盒牛奶掉在了地上,里面的牛奶洒了一片。
他抬头一看,原来是杨兆兴提着垃圾桶要去倒垃圾。
也不知是谁得罪他了,从第一次见面就没见他不摆臭脸的时候。
“杨教官~”
余斗捡起地上的奶盒,喊。
杨兆兴直接当没听见,径直向前走。
余斗也没指望他停下,大步走到他前面,将奶盒在他眼前晃了晃,道:“爆装备了,您不捡?”
没让他回答,余斗将奶盒扔进他提着的垃圾桶里,“没事,咱好心给您送来了。”
说罢,不去看杨兆兴的表情,直接绕过他走了。
回到教室门口,林岳正巧打扫完卫生,他听见余斗喊了杨兆兴,便问;“怎么了?”
“没事,扔了个垃圾。”
余斗耸耸肩。
“不去拿吉他吗?”
经过艺术楼,见林岳没有要上去的打算,问。
“嗯,庆爷找我录了个磁带,以后不用再去了。”
余斗笑了,“这小老头还挺时髦,不用录音用磁带。那一会儿去哪儿?”
“先送你回宿舍。”
“先?你还要出去?”余斗问。
“嗯,需要去艺术楼一趟。”
“艺术楼?现在去不行?我和你一起。”
余斗停下,拉住林岳说。
“时间会有点长……”
“你不想让我去?”余斗看着他的眼睛问。
林岳却躲开了他的视线,说:“不是,走吧。”
上了五楼,林岳把他带进了与楼梯口相对的教室。
教室的灯是开着的,里面传出钢琴悦耳的声音。
林岳打开门,将书包放到靠门的一排红色沙发上。
“你先坐会儿吧。”
他转头看向余斗,后者却在盯着坐在钢琴前弹奏的校服女生。
女生扎着一个马尾,两边留着须发,看着很清爽,尤其当她坐在钢琴前弹奏时,,两手浮游在琴键的样子,像一条在水中游荡鱼似的,灵活而又不易被人察觉,只留下一点清波在人的心底荡漾。
“岳哥,她……”
余斗想问女生的信息,却见林岳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他心脏猛地缩了一下,“那、那个,我去趟厕所。”
余斗快速走出教室,他走到右边靠墙的一排塑料座椅旁,回头看向印在走廊上的唯一光亮,越看那光亮越小,仿若他被拉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教室里的音乐声停了,里面传来细碎的人声。因为隔太远,余斗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只能通过音色判断是谁在说。
突然,教室的门开了。林岳从里面走出来。
余斗像是□□时期,半夜去地主家蹲点的小偷,恰在翻找财宝时,地主从床上醒了,行为上不觉得自己有错,心理是认为这是个罪恶的行为。
他想要躲藏,周围却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物质。
林岳还是发现了他,走了过来。
他打开墙上的开关,光亮刺得余斗眨了眨眼。
“不是去厕所吗?”林岳问。
“嗯……去过了。”
余斗眼珠左右晃了晃,举着手机扯出个笑来,“给我姐打电话报备一下。”
“那边的厕所吗?”林岳指了指右边尽头的厕所。
余斗之前逛过,那边确实是厕所,于是点点头,“昂,怎么了?”
林岳笑了笑,无奈说:“修好了?”
“啊……嗯?”看见林岳眼里越发明显的笑意,余斗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干脆全招了,“对,我不是去厕所。就是看那女生挺好看的,岳哥,你说我追她,她能不能答应?”
他看向教室门口映在瓷砖地面的光面,开玩笑似的小声说。
他无意想说出后面那些话,只是相比那种模糊的自欺欺人只会如同浆糊一样堵住他思绪的情感,他更愿意给自己心脏上插上一刀。
见林岳表情越发冷淡,余斗发觉他再一次错了,他上前搂住林岳的肩膀,笑说:“我开玩笑呢,岳哥。你们练习吧,我回宿舍洗头了。”
说罢,余斗跑下楼,一边跑一边小声嘟囔:“疯了,疯了,真是疯了!余斗,你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