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很精彩的博弈,你说是吧?”
黑发的少年从王座上起身,肢体还带着一些不自然的僵硬,身后的细线在一瞬间勒住了祂的脖子。
祂饶有兴致的挑挑眉,骨节分明的手抚上白色的细线,眼神中是数不尽的痴迷。
痴迷的眼中似乎还藏着什么,却无人看清。
祂鼓着掌,为南昕的动作而赞扬。
在祂的身旁,两位先生两位小姐表情非常不好。
青色长发的少年上一回已经来过了这里,此时面对着这群恶心粘稠的黑泥也只是表情无谓的耸耸肩,挥手扫出一片白色的原色,然后毫不避讳的坐在了刚刚扫出的空白座椅上。
长头发的少女只是将头发简简单单绑了个高马尾,但眉头一直皱着,左右环顾着附近,甚至都不愿意伸出一只脚探探黑泥。
中长发的那位少年脸上带着不耐烦的情绪,和长头发女孩子一样左右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脸色臭臭的扫开一片白,转头嬉笑着:“女朋友请坐。”
坐在高位上的神被喂了一嘴狗粮,面色超乎寻常的平静,然后看了一眼早早坐在椅子上的青发少年。
正巧合青发少年投过来的视线撞上。
神:狗粮,吃一把不?
青发少年:你想屁吃。
神得到拒绝,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反之投向了大屏幕。
大屏幕的正中央放着江池苏,旁边围绕着无数小电视,那是无数个玩家的脸。
所有的屏幕都被静音,房间里一时之间只剩下黑泥翻涌的声音。
还有一位少女也留着长发,不一样的可能就是她没将头发扎起来,长发一直到腰那里,配上她有些淡然的表情,属实是一位清冷的大美人。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在这片空间里,她最先开了口。
刚刚扫出一片白色的长发少女规矩的坐在椅子上,手微微支着下巴,冲着另外四位笑了笑。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Y/O.”
说着,她还用手在纯黑色的空间里比划了一下。
半空中不出意外的出现了“Y/O.”。
高马尾少女偏了偏头。
她和那位一样,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不过不一样的可能就是她并不想暴露什么名字。
包括代号。
“撒勒布瑞特,为了方便的话,直接叫布瑞特就好。”
半长发的少年笑嘻嘻的开口。
他就像完全没意识到这次会议有多重要一样,完全是抱着开玩笑的心态说出了这句话。
坐在他对面的是已经来过一次的青发少年。
他目光淡淡:“moon,代号是moon。”
听到这个词汇,布瑞特第一个做出了反应。
他皱了皱眉。
进来的时候四人一神都带上了面具,不过这个面具也是道具。
并不影响正常查看表情,只是遮住面容的作用罢了。
坐在高位上的神饶有兴趣的挑挑眉。
底下的情景可是一目了然,就连在场的四位坐宾做出了什么小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祂双手交叉,翘着二郎腿坐在高位上,并没有第四个开口的打算。
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子,手上拿着一把短刀。
她手一挥,短刀朝后方的无数小屏幕之中一个飞去,半路上却化为金色的流光消散。
“小池。”
是个人都听得出来这句话之中的敷衍,完全是临场现编的假号。
另外三人无语的抽了抽嘴角,目光却暗暗看向神。
神的脸上是统一的纯白面具,却依然挡不住他饶有兴致的眼神。
盯着纯白色的面具,却仿佛看到了那人没有五官的脸正在笑着。
“你们好像还差了一个人?”
祂的声音很平静,平静中夹杂着一丝疑惑。
布瑞特盯着他的脸很恶劣的吐槽:“这家伙绝对是假的吧,怎么可能疑惑,你应该早就知道那人不会来。”
对面的moon不咸不淡的瞥了一眼,坐在高座上的神,虽然没有开口,眼神里却也全是疑问。
小池没开口说话,她一直盯着地上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黑泥,表情算不上好。
Y/O.依旧支着下巴看着各位的反应,丝毫没有插话帮哪一方的意思。
神低低地笑了几声:“果然,你们都是很聪明的人。”
“不过如果都有代号的话,我要是没有,好像有点不礼貌呢。”
祂抬起头,将脸上的面具摘下一点,露出半只眼睛,目光含着笑意,不断的游离在对面几人之间。
“我的代号是BC.”
“最后一个今天不会来,但是他明天一定不会缺席。”
“他的代号是……”
神明拖长音调,手上的面具又扣回在脸上,随后,若无其事的低下头看着手中某些不存在的东西。
“w.”
小池终于抬起头,目光里却没有神明想看到的好奇和恐惧。
“我们一共有几位成员,而你又有几位?”
这是一场观赛者的对决。
神明身后的细线猛地一扯,他落坐在王座上。
“那当然是,由所有人所共知。”
moon蹙了蹙眉,随后用舒展开,神情里完全没有知道这句话隐匿的意思的惊慌。
“你看起来像是没听懂我的意思。”
神明笑眯眯的开口。
“她听懂了。”
在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Y/O.打断。
她的目光里不含着个人情绪,像一个极致理智的智者:“她听懂了你的意思。”
moon侧目。
他的目光很轻的落在Y/O.身上,什么也没说,甚至还没等Y/O.反应过来,那股真正不掺杂着任何情绪的目光便收回。
Y/O.深吸一口气,侧头冲着moon笑了笑。
刚刚那种感觉,和真正无悲无喜的神明非常相似,相似到她甚至都要认为她要见到生平所见到的第三位神明了。
布瑞特从刚刚开始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看着数不尽的屏幕,眼神里流露出思索。
这是第三次沉寂。
准确的来说是这一次会面的第三次沉寂。
Y/O.正要开口缓和,大门却传来一声咔嗒的开锁声。
四个人的目光立即向那里看去。
坐在高位上的神却无聊的挥了挥手:“别看了,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最后一位会面成员。”
就像是印证那坐在高位上的神明说的话一样,走进来的是一个金发赤瞳的少女。
她目光冷淡而嗜血,那是罪恶的象征。
“来了?”
九川明兰没心情陪这个和她三番两次谈话却屡屡谈崩的神说话。
“我要是没来你是不是还得认为我死了?”
开口呛神。
高位上的神没有一点被影响的样子,但是坐在下面一点的四位成员却被雷的不轻。
拜托,这个游戏里死不是最恐怖的诅咒吗?
不过四位成员心理素质奇好,三两下便接受了这个奇怪的设定。
神的表情依然笑眯眯,似乎万年都是那副脸色,万事都波澜不惊的样子成功让没呛到神的九川明兰更加不爽。
神交叉着手,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九川明兰环顾了一下四周。
黑泥围满了这座原本纯白的宫殿,先是在墙上开满黑色的玫瑰,然后进一步的腐蚀,最后连这座宫殿从里向外看的星星和月亮也变成了黑色。
那些星星和月亮不会再发光,希望也被渺茫的沙土而掩埋。
黑玫瑰的刺是有剧毒的,因为那是由神所催生的灾厄。
这点九川明兰再了解不过。
黑泥是那黑玫瑰的象征,万世的模样和法则都蕴藏在坐在高位上的神的手里。
她的目光却并不炽热。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可能比除了在场的神以外的四个人里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对面坐在高位上的神。
四点了了的白光盛放在一片淤泥里。
九川明兰忽然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
白色的光点就像黑玫瑰里突然涌出的白玫瑰,也是没有星星和月亮的黑夜里唯一一盏明灯,那是新生的希望,也是迟来的希望。
“这次是让我选阵营吗?”
神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