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俊让狼木背起狐星,打算先把他安置在部落里废弃的山洞中。
狐星的脸色非常苍白,沈俊已经压出了他喝进去的水,又做了心肺复苏,可是他依然没醒,呼吸微弱而急促。再看他身上的抓伤触目惊心,尤其是腿部,骨头明显已经折断,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
他的伤竟是比松鼠部落的兽人要严重得多,沈俊的心提了起来,脚步愈发加快。
一回到山洞,沈俊就立刻仔细查看狐星的伤势,越看越觉得心凉,沉声道:"他伤得太重了,尤其是腿上的骨折,还有这些抓伤,已经感染了。"接着又探了探他的额头,继续道"而且他一直在发烧,我先给他敷上草药,看看能不能退烧。"
阿白点点头,去端了一盆水进来,帮沈俊处理伤口,眼神中满是复杂。几天前,他还狠狠揍了狐星一顿,却没想他会死。
沈俊轻手轻脚地为狐星处理伤口,敷上草药,然后用藤条和木板固定好骨折的腿。整个过程中,狐星始终昏迷不醒,只是偶尔发出一两声痛苦的呻吟。
族长去安抚躁动不安的族人才回来,听说狐星的情况之后,呼吸有些粗重,一阵接一阵的心慌,不仅是为了狐星。
阿白走进来,神情严肃道:"族长,沈俊,我打算去祁山巡视一番,万一那些野兽就在附近,敌在暗我在明,实在太被动了。”
沈俊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行,太危险了,狐星不是个恋战的人,却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你不能去。”
阿白却不看他,面向狼勇,眼睛坚定:“族长,就让我去吧。”
犹豫了一下,狼勇说道:"阿白,我本来不该让你冒险的,可是祁山上情况不明,必须有人去查看情况……你带着人去吧,一定要小心。"
阿白点点头,在沈俊说话之前,回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会小心的。你留在部落里,照顾好狐星,还有其他族人。"
沈俊张了张嘴,想阻止他,但也知道大局为重,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阿白对他笑了笑,便带着狼木,和几个精干的族人,朝着祁山出发了。
就在阿白离开部落不久,松鼠部落的族长松野带着几个人来到了白狼部落。狼勇连忙迎了上去,只见松野的脸色凝重,眼神中满是焦急。
"狼勇族长,祭司大人,我们打算早点离开祁山,尽快去金狮山。" 松鼠部落族长开门见山地说,"那群野兽又一次出现了,不过这次没有攻击我们的部落,而是在周围盘旋恐吓。这实在是太奇怪了,我猜测恐怕和巨狮部落脱不开关系……或许一切就是他们计算好的!"
沈俊闻言,心中一沉。他早就怀疑这些无缘无故出现的野兽和巨狮部落有关,现在松野的话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想。
"你们真的决定要走吗?" 狼勇问道,"如果我们能一起商量对策,或许还有办法应对。"
松野无奈地摇头,眼中是深深的绝望:"我们已经考虑过了,祁山现在太不安全了。我们部落里的兽人不擅长攻击,还有那么多亚兽人和小崽,我不能拿他们的性命去冒险。"
沈俊叹了口气,他知道松鼠部落的决定是无奈之举,但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狼勇颓然的捂住了脸:"本来想着如果我们能做出陶器,或许松鼠部落就不用走了。可是我们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他们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
松鼠部落的人离开后,沈俊回到山洞,看着依然昏迷的狐星,心中的怒火渐渐升起。他知道巨狮部落这是在故意制造恐慌,想要逼迫松鼠部落就范,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一开始他们还只是针对那些交不上肉的部落,到现在已经变本加厉,制造袭击,让他们交不上肉,只能投降。
"不能让他们这么嚣张下去。" 沈俊暗自下定决心。
就在这时,部落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沈俊连忙走出山洞,只见一个兽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焦急道:"祭司!族长!不好了,祁山方向传来了打斗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狼白他们遇到了危险。"
沈俊心中一惊,立刻去看狼勇。因为刚才松野说的话,狼勇眼中已然燃起了熊熊烈火,此时更显燎原之势,他迅速召集了狼英等几个族人,准备前往祁山查看情况。
就在他们即将出发的时候,阿白一行人狼狈地回来了。只见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痕,身形不稳,显然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阿白,你们怎么了?遇到什么了?" 沈俊连忙抢上去,扶住了阿白,问道。
阿白抬手擦掉了嘴角的血迹,沉声道:“我们碰到了那群野兽,果然是袭击松鼠部落的野兽。”
阿白靠在岩石上,任由沈俊用浸过冷水的兽皮擦拭他肩上的血痕,伤口翻卷的皮肉间还嵌着几根棕黄色的兽毛,混着泥土和草屑。他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那些东西... 根本不是普通的野兽。前爪比我的腰还粗,皮毛像狮鬃一样泛着金属光泽,眼睛是诡异的琥珀色 ,但叫声却是狼嚎。"
只是听着他的描述,在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一阵凉意自脚底升起,真的有这么诡异的野兽吗!
沈俊的手顿在半空,艰难道:"难怪它们没有下死手,巨狮部落是想借这些野兽把松鼠部落往金狮山赶。" 他忽然想起松野离开时说的 "一切都是计算好的",后颈泛起一阵寒意。
阿白突然抓住沈俊的手腕,目光灼灼:"我觉得情况很不对,这些都是野兽并非兽人,他们是如何分辨松鼠部落和白狼部落的!" 话音未落,洞口突然传来狼木的低吼声:"祭司!狐星烧得更厉害了!"
沈俊猛地起身,木凳在膝盖上撞出闷响。当他冲进洞穴时就见狐星唇角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像破旧风箱般嘶鸣,刚刚还没有这样的!
沈俊突然想到了什么,扯开狐星胸前的兽皮绷带,火把凑近一看,溃烂的抓痕边缘已经发黑,果然是中毒!他的心跳突然加速,两只手抖得不成样子,眼前一阵又一阵发白,阿白也被抓伤了!
想到这一点,沈俊顾不得床上痛苦不堪的狐星,又一次冲出山洞,来到阿白身边,按住他的肩膀,照着他肩上的伤口就对了上去。
沈俊的嘴唇刚触到阿白肩颈处翻卷的伤口,咸腥的血味混着草药气息便涌进鼻腔。
阿白还在低头处理自己腿上的伤口,沈俊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僵住了,手里的兽皮掉在了地上。
狼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厉声道:“沈俊,你干什么!”
阿白的身体像被雷击般僵硬,手指深深掐进掌心,耳尖瞬间烧得通红。狼勇的厉喝在洞穴里回荡时,沈俊正用舌尖抵住那道渗着黑血的齿痕,喉间泛起苦涩的金属味,果然有毒!
"咬伤和抓伤不一样!" 沈俊抬头时嘴角还沾着血,眼神在火把下亮得惊人,"松鼠部落的伤员伤口没有发黑,说明这些畜生的牙齿带毒!" 他扯下腰间的兽皮水袋,往阿白肩上的伤口猛冲,暗红的血水混着气泡往下淌,声音不容置疑又带着一丝柔和:"别动!"
洞穴里静得能听见篝火噼啪声。狼英盯着沈俊手上沾着的黑血,突然反应过来,抓起旁边兽人的胳膊,嘴唇就往对方小腿的齿痕上凑。
那兽人一声怪叫,整张脸皱成一团:"你干什么!"
狼英冷声道:“不想变成狐星那副死样子,就别乱动!”
那兽人愣了领,却还是乖乖地转过身子,露出小腿后面两个清晰的牙齿咬过之后留下的血洞。
阿白的指尖无意识地抠进沈俊的手腕,直到对方帮他吸完最后一道伤口,用烧红的骨刀烙过伤口消毒时,才猛地找回自己的声音:"疼... 疼!" 他望着沈俊低垂的睫毛,突然发现对方眼下一片青黑,眼神冷得可怕。
"对不起。" 沈俊扯过干净兽皮裹住阿白肩膀的伤口,指尖在对方锁骨处停顿半拍,道"刚才... 太急了。"
阿白垂着头,耳垂红的滴血,轻声道:“没事,你也是为了我好……”
狼勇重重叹了口气,转身说道:"所有伤员集中到一起,互相帮忙把毒血吸出来。"
受伤的兽人们纷纷照做,一时间空旷的平地上,数十个兽人横陈着身体,互相用嘴给对方吸毒,画面极其辣眼,但是此时此刻,他们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洞穴深处传来狐星压抑的呻吟。替阿白处理了伤口,沈俊终于想起还有一个受伤更加严重的狐星,正好他现在有些不敢看阿白,便又回到山洞中。
狐星的皮肤烫得惊人,原本苍白的脸此刻泛着不自然的青紫色,抓痕周围的皮肉已经开始溃烂,不知道他中了什么毒,但是毒性太猛烈了。沈俊本就不是专业的解毒医师,只能用一些常规的草药,至于狐星能不能活下来,全看他的运气。